第二十一章 證言

　　卓笙和莉露伊順著指引來到兵營。

　　雖然不知道具體時間，現(xiàn)在還是凌晨大約5、6點(diǎn)的樣子，兵營里的士兵也一副訓(xùn)練有素的樣子在準(zhǔn)備操練。說是兵營，其實(shí)也就是城堡后方的兩個大屋子。

　　在兵營門口的空地上，三十幾名士兵排成五排立定站好。一名四十多歲、看上去是軍官的人正站在方隊(duì)前訓(xùn)話。那人看到卓笙和莉露伊走近，于是向他們迎過去。

　　“是多元競技場派來解決土地問題的傭兵嗎？我是吉斯特城堡的軍士長卡塔法，關(guān)于二位的情況，昨天喬斯亞大人已經(jīng)吩咐我了?！笨ㄋㄉ舷麓蛄恐矿隙?。

　　這位軍士長身量中等，并不十分高大，但是體型相當(dāng)壯碩，像一堵墻一樣立在卓笙面前。卡塔法在說話時表情始終嚴(yán)肅，并沒有像喬斯亞那樣面帶微笑，頗有軍人的氣質(zhì)。

　　“聽說開墾新的農(nóng)田時，有幾名士兵失蹤了是嗎？能讓我們問那晚與他們交班的士兵幾個問題嗎？”

　　“沒問題?！笨ㄋS即回頭，回頭沖著士兵的隊(duì)列喊道：“塞班！過來！”

　　第二列中有一位年輕的士兵以標(biāo)準(zhǔn)的姿勢跑了過來。

　　“那天晚上負(fù)責(zé)交班的士兵隊(duì)長就是他。有其他問題的話，隨時找我?！笨ㄋㄅゎ^又對那名年輕士兵嚴(yán)厲地囑咐道：“這是來自多元競技場來協(xié)助我們領(lǐng)主的客人，好好回答問題！”

　　隨后，卡塔法對二人略一頷首，就回到方陣前繼續(xù)訓(xùn)話了。

　　名叫塞班的年輕人在卡塔法背對他走開后，沖軍士長的背影做了個鬼臉，然后回頭笑嘻嘻的說道：“你們就是從其他次元來的冒險者對嗎？”他的目光落在莉露伊身上，“哇，好漂亮的小姐啊，我還從來沒親眼見過精靈呢！……不要這么兇嘛。”

　　莉露伊手按劍柄，警戒地看著塞班有沒有把手伸過來。不過塞班的注意力馬上又跑到了卓笙這里：“你就是奧術(shù)師嗎？今天真是長見識了，同時見到了奧術(shù)師和精靈！喂，你也會那個什么，用手一指就能把人弄碎掉，或者叫出大惡魔來替你作戰(zhàn)嗎？”

　　卓笙苦笑了一下。想要施展《解離術(shù)》和《異界仆役》，恐怕要很久之后才行，這個叫塞班的年輕士兵腦子里似乎裝了很多不知道從哪里聽來的亂七八糟的故事和信息，也難怪卡塔法剛才那樣嚴(yán)厲地囑咐他。

　　“我叫卓笙，這位是莉露伊。我們想請教一下士兵失蹤那天晚上的情況?！?p>　　塞班收起笑容，臉上嚴(yán)肅了一些。

　　“嗯，你想了解什么？”

　　“當(dāng)天晚上所有的事情。哪怕是再小、再不重要的事也要說出來?！?p>　　“唔……那可有得說了。那天我跟杜克、雷蒙斯一隊(duì)，當(dāng)晚的班次是兩輪，我們隊(duì)的三個人都比較年輕，老大就讓我們值前半夜，讓庫塔、彼特瑞爾大哥和昆恩值后半夜。因?yàn)槟羌质?，前一天的活都白干了，大家都有些害怕，也有些怨氣?！?p>　　“太陽落山時，不知怎么的有幾個農(nóng)夫跟庫塔吵起來了，不過庫塔那人就是愛說風(fēng)涼話，估計是不知道說了些什么惹了那些農(nóng)夫不高興。彼特瑞爾大哥過去把兩邊拉開，罵了庫塔幾句，還推搡了他幾下。然后……好像就沒有什么值得說的事了吧。因?yàn)殡x城堡比較遠(yuǎn)，我們是直接在那邊扎營的。吃完飯后，大部分士兵都留下了，只有領(lǐng)主大人和主管大人他們回去了，還有老大他們幾個人護(hù)送著一起走了。”

　　“因?yàn)槁牪坏浇烫玫溺娐?，我們看著女神之月估計著時間，大約九時左右就去農(nóng)田附近值勤了。走到彼特瑞爾大哥他們的帳篷附近時我本想跟他們打個招呼，從外面卻看到只有庫塔在里面坐著，不知道在干什么。我不想和他多說話，就帶著杜克和雷蒙斯去田邊了。那時我們都怕今天剛整好的農(nóng)田又變得跟今天早晨一樣全是荒草和枝蔓，但不知為何心中又有些期待看到這樣的場面。”

　　“總之等我們到那里時，農(nóng)田還是跟剛才一樣好端端的。我們在田埂間巡邏了一圈，走到半路時碰到了彼特瑞爾大哥，還跟他聊了一會。原來他曾經(jīng)跟老大說要自己小隊(duì)值一整晚的班。如果有敵人的話，的確是后半夜遇襲的可能性較大，但是這樣一來就變成我們幾個經(jīng)驗(yàn)較淺的人值第一個班了，他怕橫生事端，想要值整夜。后來老大還是沒同意。他叮囑我們要小心，就回營帳休息了。”

　　“其實(shí)我覺得還好啦，雖然是有點(diǎn)害怕，不過我更希望親眼看看那個荒蕪天使到底是什么樣子。再過了一會昆恩也回來了，不過那時候他跟我們距離比較遠(yuǎn)，就沒說上話，我只是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他走回營地?！?p>　　“……荒蕪天使？”卓笙聽到一個新詞。

　　“就是農(nóng)夫間的傳說啦。我是從附近的村莊長大的，從小聽他們說得多了。都說這領(lǐng)地里住著一個女巫，她對人類一直懷恨在心，就借助了掌管荒蕪與腐敗的神的力量，那個神就派了荒蕪天使來幫助他，這里的怪事就是那個女巫召喚來的荒蕪天使干的。聽說一到夜晚，荒蕪天使就在林間巡回，破壞人類的土地和莊稼，還把半夜不回家的小孩擄走?！?p>　　嗯，所謂的民俗傳說多半就是這樣了。半真半假的故事里面摻著大人對小孩的警告、村落里約定俗成的規(guī)矩、原始道德的約束，形成了沒有邏輯、也不自洽的傳言。但在這些傳言其中，多多少少掩蓋著真相。

　　“不過有這個故事，說明荒蕪的事件不是第一次發(fā)生吧？”

　　塞班撓了撓頭?！班牛f是很久以前，我爺爺?shù)陌职帜且淮孟袷怯羞^類似的事情，不過那都很早了，老大和喬斯亞大人都說那是農(nóng)民們?yōu)榱颂幼饩幊鰜淼墓适??！?p>　　“嗯，我了解了。對不起打斷你了，請你繼續(xù)說下去。”

　　“哦。后面也沒有什么啦。那天晚上我們?nèi)齻€因?yàn)楸容^緊張的緣故，都聚精會神的盯著周圍。杜克好像是訂婚了，跟我們炫耀他的未婚妻來著。不過我們也沒有聊很久，畢竟剛剛發(fā)生了那樣的怪事?！?p>　　“后來雄鷹之月升上來，女神之月開始下沉的時候，差不多就是半夜吧，彼特瑞爾大哥就帶著他的小隊(duì)來跟我們換班了。他們看上去也都有些鄭重其事的樣子，我們簡單地匯報了一下，就回營帳睡覺了。說來奇怪，雖然心情緊張，但回到營帳后或許是太累了吧，我立刻就睡著了。第二天我還是被老大叫醒的，他告訴我，彼特瑞爾大哥他們?nèi)齻€人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