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趙姨娘發(fā)作了?”
聽到幻影的匯報,舒茗嫣以為自己聽錯了。
據(jù)她所知,自趙姨娘來到京都后,可是連流月軒的院子都未踏出過幾步,就連平日的飯菜也是身邊的劉嬤嬤試過了才用的,至于衣著,屋里的物件兒這些,除了劉嬤嬤和貼身丫鬟初一以外一概不假手于人,謹慎的非同一般。
這般小心翼翼,除了母親和老夫人,哪有人有那個能力去插手,但舒茗嫣清楚母親的性子,是不屑使出這些陰暗手段的,不然也不會在夢境里被趙姨娘母女逼到那般境地。
而老夫人就更不會了,雖礙著母親的面子見不得趙姨娘,可心里也是盼著舒家的子嗣的。
這樣的境況下,趙若雪怎么可能突然就早產(chǎn)了?別又是吸引父親注意力的手段吧?實在是此種做派趙若雪做了不少,可偏偏,她的父親還就吃這一套。
“小姐,據(jù)劉姨娘房內(nèi)的丫鬟說,是大小姐和趙姨娘起了爭執(zhí),趙姨娘氣急攻心提前發(fā)作了?!?p> “哦?”
這離宮宴結束還不到一天,這母女倆就爭吵,不得不讓人懷疑這其中的緣由。
莫不是覺著自己搶了她的風頭,心懷不忿,所以才去趙姨娘那里發(fā)泄的吧。
想到那日舒云羅的精心打扮,卻未能獻藝,也未嘗不是這個原因,恐怕以舒云羅的性子,現(xiàn)在怕是已經(jīng)記恨上了母親和自己。
只是,她并不在意,甚至,隱隱有些期待。
失了正常理智的舒云羅,才更好對付不是嗎?從她醒來的那一刻起,她們就是注定的敵人。若是她們母女安分守己,她也樂得過自己的逍遙日子,可倘若生了不該有的心思,那也就怪不得她了。
“那邊的情況怎么樣了?”
“穩(wěn)婆和郎中在里面守著,大夫人和夫人也都過去了?!?p> “嗯,盯得緊一些,有什么消息隨時來報?!?p> 夢境里并沒有這些事的,看來隨著自己的幾番作為,那些事也逐漸偏離了原有的軌跡,未來朝著哪個方向走,她也不知,但是,總不會重蹈夢境的覆轍,那樣的痛苦,那樣的折磨,她不想再經(jīng)歷第二次。
“大夫人,夫人,姨娘是提前發(fā)作,已是血崩難產(chǎn)之兆,須得以老參吊著力氣,參茸膏子熬了益氣養(yǎng)血,不若母子俱喪!”
“這,”宋氏看了一眼陸幽蘭,有些為難,舒家畢竟不是勛貴人家,老參倒是有幾根,可那茸膏便是整個舒家也統(tǒng)共就那么幾錢,現(xiàn)下給一個姨娘恐怕是不妥。
陸幽蘭淡淡的瞥了一眼宋氏,這個大嫂,聰明是聰明,可太過計較得失,素日里掌家就摳摳搜搜的,這要是讓旁的家族知道了,還不知道如何編排舒家呢!她再怎么不喜趙若雪,可眼下正是產(chǎn)子之際,稚子又何辜?
“琳瑯,我私庫里參茸膏,拿出來給趙氏熬湯吧。”罷了,就當是為自己的一雙兒女積德行善吧。
琳瑯是不愿的,這些年趙姨娘明里暗里的動作不知有多少,旁人不知道,可她作為陸幽蘭的貼身丫鬟,是再清楚不過的了,只是夫人不喜爭斗,又繃著面子不說罷了。
但這是夫人的命令,她不得不遵從,再者,要是因為區(qū)區(qū)幾錢藥材,令夫人背上善妒的名聲,大人與夫人生了嫌隙,那可是萬萬不行的。
而舒云羅再看到宋氏的猶豫,陸氏的輕描淡寫后,手指深深的攥緊了掌心。
這就是,為人妾室的命運,還沒有幾錢藥來的珍貴!而她的好父親,在娘親拼死為他產(chǎn)子之時,卻一直不見蹤影!舒家,好一個舒家!
此刻的舒云羅,的確是失了理智,連同對她素日里疼愛有加的舒運哲都記恨上了。
其實還真不是舒運哲疏忽了,而是擔任太常寺少卿一職時日不多,自是要卯足了勁兒做好的,因此徹夜休在公務處也是常有的事兒,誰能料到趙若雪會提前發(fā)動。
不然以他對趙若雪的寵愛程度,怕是早早就候在了流月軒,只可惜,舒云羅是想不到這些的。
趙若雪掙扎了一整夜,方在卯時產(chǎn)下一名男嬰,宋氏和陸幽蘭安排好后續(xù)事宜后便也離開了,東廂房只剩下舒云羅和昏睡過去的趙若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