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輩云中君,不知先生此次降臨,有何貴干?”那紫袍老者跪伏在地,顫抖著問道。
......
在目睹了灰衣男人的詭異死亡之后,陸謙的心一下子就懸了起來。
“只是一個眼神,就能殺人于無形么。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啊?我想回家...”
他隱約的感到,接下來和那神秘老者的對話,或許將決定自己的生死。
只是奇怪的是,那強大得猶如仙人一般的老者,言語中卻似乎十分忌憚自己。
難道他把我當(dāng)成什么超級強者了?
“你認(rèn)識我?”陸謙試探著反問道。
“晚輩并不知道您的尊名,這是我第一次遇見您。不過,先生乃上界神魔,無論您是誰,晚輩對您都只有尊敬!”那自稱為云中君的老者卑微地回答道。
陸謙并不知道,此刻的云中君比他還緊張。
“雖然我從此人的身上感受不到一絲靈力波動,但這正說明他的實力遠在我之上,只怕他是巔峰神魔?!?p> “莫非...他就是剛剛劃過天際的流星?都怪我那個笨蛋仆人,沒事招惹他干什么!”
“親愛的神魔爺爺呀,您在上界呆的好好的,沒事來我們云界干什么???求你快走吧!”想著想著,云中君都快哭出來了。
似乎是想起了傳聞里的那些以弒仙為樂的神魔,他的身體哆嗦得更猛了。
......
“他說我是上界神魔?那是什么意思?”陸謙的心里很疑惑。
“云中君,你知道地球嗎?”他開口問道。
“晚輩并不知道,還請先生教我!”云中君低著頭,不敢看他。
“看來我真是穿越了...”閉上眼睛,陸謙思考著當(dāng)下的對策?!凹热贿@個老頭這么怕我,我一定得裝出一副終極神仙高人的模樣。要先唬住他,我才有機會逃離這里?!?p> “你為什么要殺那個男人?”陸謙再次發(fā)問。
“因為他的言語冒犯了您??!作為懲罰,他的魂魄已被我打散,無法在云界復(fù)生。如果先生還不滿意的話,我府邸中所有的靈寶,都可任您挑選?!?p> 云中君強烈懷疑眼前的這位上界神靈,是來敲詐勒索自己的。
“您在上界的生活不如意,也別來欺負(fù)我啊....我今天真是倒了終極血霉,遇見這么奇怪的大佬?!彼拐u著。
“好,就讓我...本神看看你的靈寶?!标懼t順著云中君的話說道。
“先生請隨我來?!痹浦芯绔@大赦,他緩緩從地上站起,然后領(lǐng)著陸謙進入那神秘府邸。
......
玄青色的大門里,是一面巨大的灰白影壁,上面刻有六條兇神惡煞的游龍。
灰白影壁之后的庭院里,甬路相銜,山石點綴。
有身姿婀娜的侍女在害羞地打量著,院子里的陌生來客。
在漫長的墜落中,陸謙所有的衣物都被燃燒殆盡。此時面對美女的審視,一絲不掛的他頗為害臊。
“云中君,你平時就住在這云上嗎?”耐不住尷尬,陸謙開口發(fā)問。
“是的,您可別小看這朵孤云,我們下方的云潭,可是由人界蒸騰而來的水氣精華所凝結(jié),它要用十年的時間才能孕育出一滴云潭之水。在這里建府,對我的修煉大有裨益!”云中君很認(rèn)真地解釋著。
“你是在教我嗎?這種常識性的問題,你覺得本神會不知道嗎?”陸謙開始把自己代入‘上界神靈’的角色。
“晚輩不敢...您是上界的大神,自然無所不知!”云中君急忙道歉,他的額頭上汗水密布。
“其實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陸謙在心里為自己捏了一把汗?!霸瓉磉@朵云是仙人的修煉之所,怪不得我們可以站在上面?!?p> “那你一般怎么去陸地呢?”他看似隨意地問道。
“陸地?您是說人界吧!一般來說...我都是飛下去的?!痹浦芯H為不解,眼前這位上界來客,怎么老是問些腦慚問題?
“。。。”陸謙無語了,他可不會飛。
“你府中就沒有不會飛行的人嗎?”沉默片刻后,他追問道。
“噢———您是說我的那些仆人們吧,他們一般撐傘下去?!痹浦芯@才作出恍然大悟狀。
難道是降落傘?陸謙心中大喜。
“傘?帶本神去看看!”他覺得當(dāng)務(wù)之急就是要離開這朵詭異的云,可惜,他并未留意到此時云中君異樣的眼神。
......
穿過復(fù)雜的走廊,云中君領(lǐng)著陸謙來到了藏寶閣。
藏寶閣兩側(cè),各有一位腰肢窈窕的絕色侍女。
左邊的著青衣,右邊的著粉衣。
“主人好!”她們齊聲問候道。
“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了,要先向客人問好!”說完,云中君看向陸謙。
“先生好!”她們的聲音糯糯的,很是好聽。
說不定先前也是她們,在云霧之中歌唱。
看著面前養(yǎng)眼的美人,陸謙悄悄咽了一口唾沫。
“吱呀——”兩位貌美的侍女一起推開藏寶閣那古樸的木門。
只見門內(nèi)安置著十?dāng)?shù)個紫檀木架,架上琳瑯滿目。隨著木門緩緩打開,各式的靈寶泛起各色的熒光。
見到這奇異景象,陸謙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
“我是一名堅定的唯物主義者,我愛科學(xué)...科學(xué)愛我...”他在心中反復(fù)念叨著,今天發(fā)生的一切,于他而言,都太過魔幻了。
“小青青,把你的傘拿過來?!痹浦芯愿赖馈?p> “好的?!标懼t左側(cè)的青衣侍女微微躬身,然后從后方木架的最下格拿出一柄米褐色的油紙傘。
她先是輕輕地拍落傘柄上的灰塵,再將之呈給陸謙。
“油紙傘?我還以為他說的是降落傘?!睂擂蔚貙憬舆^,陸謙覺得自己就像個大豬頭。
“這傘...要怎么用?”他不禁發(fā)問。
藏寶閣內(nèi),一陣沉默。
那兩位絕色侍女還以為自己做錯了什么,惹得客人不開心了,于是她們紛紛跪下。
此時,云中君的內(nèi)心里,思緒涌動。
“到底是不會用?還是他根本用不了?”
“他身上的確有著天外神火的氣息,他是神魔無疑?!?p> “但如果他真有神魔的巔峰實力,他又怎會問我要油紙傘?”
“他是在捉弄我?還是說...”
“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重傷在身、靈力盡失!”
“如果這是真的,那我賺大了!聽說,吃一口神魔肉,可抵仙人百年修煉之功。”
“不過,凡事謹(jǐn)慎為妙,我還得再試探一下他?!?p> 云中君的嘴角泛起一絲微笑,這一次,他沒有回答陸謙關(guān)于油紙傘的問題。
“先生,這是我千辛萬苦才得來的上古空間法器,里面存著我最珍貴的寶物,請您過目!”說著,他將自己左手上的一枚碧綠扳指摘下,遞給陸謙。
......
“我踏馬怎么會打開空間法器?”陸謙的心里涼涼的。
自知失言,他后悔得想狠狠抽自己一巴掌。
他在云中君的眼神中看到了懷疑、謹(jǐn)慎、以及藏得很深的貪婪。
“我還是對這個世界了解得太少了,沒文化的人果然不配裝嗶?!?p> 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裝不下去了。
緩緩接過云中君遞來的扳指,“芝麻開門!菠蘿菠蘿蜜!”他在心中默念著各種口訣,幻想著能神奇地激活它。
“您在等什么?是需要我?guī)湍?..打開它嗎?哈哈哈哈——”沒能等到空間法器打開,陸謙只等來了云中君的嘲諷。
“你笑什么?”
“哈哈哈哈——我笑我時來運轉(zhuǎn),竟然遇上了一個靈力盡失的上界神魔!我更笑你倒霉,居然不偏不倚的,正好掉落到我的云上?!?p> “你想要做什么?”
“我...想吃您的肉呀!”
盯著眼前的‘神魔’,云中君面相猙獰。
“嘀嗒——”
他的口水滴落在灰白的地磚上。
倏忽,裹挾著無比狂暴的靈力洪流,他突然一掌向陸謙的頭頂拍來。
“嘶嘶————”
在恐怖的壓迫力下,他手掌下的陰影里出現(xiàn)了無數(shù)的空間裂縫。
他是云界的仙人,他很強大。
僅是他掌風(fēng)所帶起的靈力殘余,就已經(jīng)把旁邊的兩名美貌侍女震為血霧。
云中君明白,一旦動手,他就必須盡全力。
他只有一次機會。
因為,他現(xiàn)在正在做的,是弒神?。?p> ......
頭痛欲裂———
陸謙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直接吃下了云中君的全力一掌。
如果沒有他在先前的天際墜落中獲得的,最高級別的神魔之體,他整個人都會在這一掌之下瞬間蒸發(fā)。
饒是如此,在狂暴的靈力沖擊下,他也瞬間失去了自己的意識。
兩耳一陣嗡鳴,他本能地雙手抱頭。
......
與此同時,那突然襲擊的云中君也被反震開來,他的右手掌心里似有血跡。
只見陸謙頭頂?shù)钠つw下,不知何時顯現(xiàn)出由緋紅色的光線所勾勒的繁密紋路。
下一刻,云中君便發(fā)出一陣痛苦的尖叫。低頭看去,自己的一整只右手竟然從掌心傷口處開始向上溶解,化作血水淌在地上。見狀,他果斷一個掌刃將自己的右手前臂斬斷。
“小的罪該萬死,求您饒了我這次吧!”沒想到陸謙的肉體境界,竟遠超自己的預(yù)估,云中君急忙求饒道。
“如此肉體絕非一般神魔所能擁有,就是在上界,他也絕對是神魔中的佼佼者!倒霉!他明明這么強,玩什么扮豬吃老虎啊?”一擊不得,云中君決定馬上離開。
神魔之境,手段萬千。誰知道眼前的神魔還有什么保命手段,他可不想死。
一個人能走多高,在于他有多貪心;一個人能走多遠,在于他有多謹(jǐn)慎。
這是云中君修煉至今的信條。
“倒霉、倒霉、倒霉!遇上高手釣魚了?!?p> 轉(zhuǎn)瞬間,偌大的云上府邸就已消失不見。
云中君逃走了,一如他出手時那么果斷。
......
陸謙,我們可憐的主角,現(xiàn)在仍在被顱內(nèi)的劇痛折磨著。
雖說他的肉身可媲美神魔,但在精神層次上,他依然只是個凡人。
他緊緊地抱住自己的腦袋,癱倒在云潭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