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刃離額彈飛,噗地扎入郭凌胸膛,濺起一蓬鮮血,扎入草叢中不見蹤影。
郭凌本來就不是以防御見長,如此近距離一刀,措手不及下當場喪命。
所有人包括劉轟動都愣了一下。
那頭小蜘豬把頭一扭,對準劉轟動,嘴角擬人化地露出一抹獰笑,嗖地沖過來。
劉轟動雙腿力道十足,敏捷性可比郭凌高出不少,往左一讓,順勢一記劈腿,重重砸在其背上。
這頭蜘豬體型小,當然力道也小,被劉轟動一腳踹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劉轟動踏前兩步,伸出一只腳重重踩在其肚皮之上,將其狠狠壓制。
那邊薛藍也已經(jīng)采集完畢,四個人一起走過來。木修士張丹從蹲下,正要抱起郭凌,發(fā)現(xiàn)四周紫霧如同漏斗,紛紛鉆入郭凌胸口。很快,傷口流出紫血。
張丹嚇了一跳,連忙退后兩步。
“不能帶上他,就讓他留在這里吧?!辟Z橫嘆了一聲,俯身解下郭凌腰上的包囊。
“時間不多了,快出去?!毖λ{催促道,拂開青葉草,剛要提腳,突然旁邊草葉聲大響,竄出一伙人。
那幫人有四五個,見到薛藍也是一怔,目光有意無意掃過他手里那把紫氣草,呵呵一笑,拱手道:“原來是薛隊,真巧?!?p> 薛藍懶得理他,和光丹藥效已經(jīng)不足三分鐘,點了點頭后,快步出了紫霧。
沉默。
五個人坐在草地上,一時間沒有人說話,薛藍默默拿出四株紫氣草分了。
此時一輪夕陽西下,紫霧如翻滾的血海,令人心頭壓抑。
“走吧,先回鎮(zhèn)子?!睆埖づ赃呉幻麌帜?、塌鼻厚唇的男子沉聲開口道。
蜘豬草原危機四伏,是經(jīng)常死人,但對于他們這些老手,出現(xiàn)傷亡,還是不多見的。
“沒想到竟能碰到傳說中的五角蜘豬?!辟Z橫嘆道。
“紫霧里,沒有什么不可能。”薛藍甩了甩長滿茂密胡須的頭顱,站起身環(huán)視隊員?!笆腔厝ミ€是繼續(xù),多數(shù)服從少數(shù)。想回去的舉手?!?p> 四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想留下的舉手。”
還是沒人舉手。
薛藍已經(jīng)猜到眾人的想法:“既然回去不甘,有什么問題,提出來,解決得了,就繼續(xù)進紫霧?!?p> “你一個人能不能纏住一頭蜘豬?”賈橫摸著下巴,轉(zhuǎn)頭問劉轟動。
劉轟動指尖摩擦裝著紫氣草的布兜,打了幾個圈,驀地抬頭:“我煉體術(shù)結(jié)丹中期也能斗,區(qū)區(qū)蜘豬,只要不是太過厲害,還是可以的?!?p> 賈橫略一沉吟,點點頭:“劉道友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我贊成留下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兩個人愿意留下,你們呢?”
目光投向張丹和塌鼻男子楊泗。
兩人對視一眼,腦海中浮現(xiàn)劉轟動雙臂靛藍,功勢詭異凌厲的畫面,心中涌起一股信心,竟都點了點頭。
斷魂原分外外圍內(nèi)圍。內(nèi)圍當然紫氣草極為豐富,但是除非強到離譜的高手,一般不敢深入。
五人小隊沿著外圍從東至西,兩個月不到,基本上將整個外圍五分之一掃蕩了一遍。
劉轟動的表現(xiàn),超出了薛藍和賈橫的意料。
青葉草分開,又是一片水澤,寬有半個池塘大小。遠處二十來丈處,紫霧突然變濃,猶如狂潮。
“那里就是內(nèi)圍了?!毖λ{指著翻滾的紫霧給劉轟動看。
“怎樣才能進入那里獵草?”劉轟動心底火熱。
“你不用急,以你的煉體神通,日后在真極門只怕也有一席之地。貿(mào)然涉險不值得?!毖λ{好心提醒。
“我有不得己的理由,要快速完成一百工分?!眲⑥Z動苦笑道,注意到池塘邊一只由青葉草鋪成的大窩。
窩內(nèi)躺著一頭黑色蜘豬,體型公牛更大幾分,此時緩緩爬起來,用充滿敵意的目光注視站在最前方的劉轟動。
“這廝好強!”劉轟動感受著對方的氣息,心里暗驚。
“小心一些?!毖λ{緩緩后退,離開劉轟動身邊,讓蜘豬將注意力完全聚焦劉轟動。自己帶著賈橫等人走到池塘邊。等一人一獸斗起來,立馬跳進池塘。
不過這只蜘豬相當聰明,聽見水響,立馬掉頭,往池塘沖去。
賈橫、張丹、楊泗連忙掐訣,三件法寶升空,砰砰砰往蜘豬頭上砸去。
功勢迅猛,立刻令其腳步一滯。
劉轟動趕上來,雙手抓住豬尾,兩只腳狠狠踩在草地上,額頭青筋隱現(xiàn),猛地往回一拉。
泥土飛濺,蜘豬四蹄把草地刨出四個大坑,卻愣是往前半步而不能。
前面賈橫等人都呆了,怔怔地瞧著劉轟動,一個巨大的驚嘆號在腦海中浮現(xiàn):“這什么怪物,這么大力氣!”
水澤中將近二十株紫氣草,這時薛藍已經(jīng)采了一半。那蜘豬見狀,目眥欲裂,昂頭一聲厲喝,凄厲至極。
“小心,有援兵!”薛藍經(jīng)驗極其豐富,一聽這聲音,都不用轉(zhuǎn)身,立馬出聲提醒。
青葉草分開,又沖出一頭蜘豬,體型只有劉轟動手里這頭半個大小,但速度奇快,眨眼便至。
劉轟動再松手已經(jīng)略顯不及,著地一滾下,手臂被劃了一刀。
那頭大蜘豬也突然福至心靈,陡然轉(zhuǎn)過身,轟地沖過來。劉轟動還沒站起,只覺眼前一黑,整個人給頂了起來,胸膛劇痛無比。
“糟了!”劉轟動心底咯噔一聲,雙手緊緊把住兩柄角刃,將其盡量推離自己胸口。騰云駕霧間,砰地一聲悶響,重重砸在地上。
此時水澤里只剩下三株紫氣草,薛藍也顧不得再采,拔腿便跑。
張丹與楊泗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快步跑過來,扶起劉轟動,三個人吊在薛藍賈橫和兩頭蜘豬后面,往霧外奔逃。
薛藍不愧是老手,叫下跑得那叫一個快,兩頭蜘豬用盡吃奶的勁也追不上?;仡^一看,背后還有三個人。
張丹和楊泗登時嚇得魂飛魄散,連忙往旁邊草叢內(nèi)一閃。
三人身上沒有新鮮紫氣草的氣味,兩頭蜘豬沒有興趣去追,聳拉著腦袋,無精打采地回水澤去了。
張丹和楊泗將劉轟動放在草地上,賈橫面沉如水,連忙撕開劉轟動衣襟,卻是猛地一愣。
抬起頭,與薛藍面面相覷。
“這是什么?”薛藍蹲下,伸出一根手指滑過劉轟動胸膛。
劉轟動的胸膛沒有傷口,一絲血跡也無,只有一片看起來詭異的靛藍。
嗝!
劉轟動打了個氣嗝,吐出胸腔里一口瘀氣,悠悠地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