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拆了一包薯片,咔嚓咔嚓地吃著,含糊不清地說,“我哥不是讓你看著我,不讓我吃垃圾食品嗎?你真的棄暗投明了?”
魏思佳偷偷地瞄著她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說,“你哥說可以適當讓你吃一點,別的女生有的樂趣你也要有,只是要看好你,不能讓你每天吃,更不能讓你把零食當飯吃,所以……”
安然輕揚了一下眉毛,接過她的話,“所以你還是我哥的眼線,密切地監(jiān)視我的一舉一動?!?p> “哎呀,你也不能這么說,什么眼線,什么監(jiān)視,說得這么難聽。還不是你哥把你放在心尖尖上,生怕你出一點點小問題,才讓我不時提醒你一下。再說了,我是有原則的好嗎,也不是所有的事我都會告訴他嘛。”
如果是前世的安然,在這樣叛逆的年紀,她一定會鬧得不可開交??蛇@一世不同,她看透了許多事,心態(tài)早已成熟,不會辜負來自親朋好友的愛。
她看著魏思佳緊張兮兮的模樣,噗嗤笑出了聲,“好啦,我逗你玩的啦,沒有生你的氣?!?p> 魏思佳長長地舒了口氣,埋怨道,“你嚇死我了?!?p> 魏思佳想挨著安然坐,可她前后左右都有人了,只有她的斜前方,康輝輝的前面位置空著。
她知道江婷跟安然的關系不好,于是她打著商量說,“江婷,要不你跟我換一下位置吧?”
江婷雖然有想過逃離安然身邊,但她又不想離單書行太遠,所以不想跟她換。她剛要拒絕,安然從后面踢了一下她的椅子,她立即轉過頭,她眼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她眼里飽含著濃濃的委屈,不由得去看單書行,卻見他整個人平靜無波,一點要為她說話的跡象都沒有,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與他無關。
她輕輕咬住下唇,轉頭對單書行前面的同學說,“珊珊,我跟你換吧,你再跟思佳換,我不想坐那邊?!?p> 林珊珊想也沒想就同意了,一方面是她跟江婷的關系好,另一方面也是她自己老早就想換座位了。她的后桌冷得像冰塊,一整天蹦不出一句話,她早就受夠了。相比之下,班長人又好,學習也好,自己不懂的題也敢開口問他,何樂而不為呢。
于是換了座之后,三個人都各自歡喜。魏思佳轉過頭來給安然一個大大的笑臉,“安然,我終于又跟你坐一起了。”
安然淺笑地點頭回應,“嗯。”雖然江婷沒有直接跟魏思佳換座,但最終達到她的目的就好,她不在意這個過程有多曲折。
許賢齊點了點安然的后背,好奇地問她,“你對江婷做了什么?我怎么感覺她變得很不一樣了?”
“我能對她做什么,我也沒看出來她哪里不一樣了?!?p> “不會吧安然,你沒瞎吧,她以前怎么可能這么委曲求全,不得義正言辭地說教一番。”
“可能是……”就在許賢齊以為她會說出什么高見時,她說,“長大了吧。”
“我信了你的邪了,有句話叫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知道不,她再長二十年這性子估計也不會改?!?p> “是么?”安然淡淡地說,“除非她能越過我去,否則再利的爪子在我面前也得收著?!?p> 知道發(fā)生什么事的魏思佳捂著嘴偷笑,還不忘豎起大拇指夸獎安然,“安然威武?!?p> 對江婷,安然沒有再客氣,一個人如果對她的忍讓視而不見,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她,那么她一定會讓她嘗到苦頭。
她就是明晃晃地威脅她了,那又怎么樣呢,她就想讓自己的好朋友順心如意,其他人的心思,她何必在意。
康輝輝也看到了她踢江婷的椅子,但他立即轉過頭假裝沒看到,他還緊張地想著萬一江婷鬧起來要怎么幫她收拾攤子,沒想到一向刁蠻的她居然就這樣默不作聲地忍了,實在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江婷在單書行前面的位置坐下,轉過身來對他說,“單書行,以后請多多關照?!?p> 單書行一直低著頭看書,頭也不抬,淡淡地說,“沒什么好關照的,你最好跟之前的那位同學一樣,不要打擾我?!?p> 江婷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她不知道他為什么就對她不好了,明明一開始還幫她說話來著。
“為什么?你以前……以前幫我說過話,也會幫我解題……”
“所以你打擾影響到我了?!彼f這話的時候依舊毫無波瀾。
江婷的眼眶瞬間紅了,她連忙說了一聲“對不起”,轉過身假裝收拾東西,掩蓋自己的狼狽。
魏思佳趴在安然課桌上,津津有味地欣賞著這一幕。她把安然的頭也拉下來一起趴著,在她耳邊很小聲很小聲地說,“看到?jīng)],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p> 安然詫異地問她,“你怎么也知道?玲玲告訴你的?”
“呵,這還用別人告訴我嗎?一看就知道了?!?p> “你什么時候也變得這么八卦?”
魏思佳幽怨地看了她一眼,“在你不在我身邊的時候,無以解悶,唯有八卦?!?p> 安然不禁反省自己,是不是她本身太遲鈍了,為什么她愣是沒看出單書行和江婷之間的波濤洶涌呢?
唉,她無聲地嘆了口氣,她的心態(tài)果真是老了,竟然完全猜不中這個年紀小女生的心思。
安然暑假的時候就已經(jīng)把高二的課程預習了大半,對于一些公式原理等基礎的知識已經(jīng)掌握得差不多,老師的授課為她加強了掌握的深度。
這學期開始每周有模擬試卷發(fā)下來,讓他們先獨立完成,核對答案之后找出自己的不足之處,再有針對性地復習提高。這是一個很傳統(tǒng),但極有效的學習方法。
他們幾乎每晚的自習課都在做試卷,魏思佳不止一次扯著嗓子低聲哀號,“安然,我要死了,我天天做夢都夢到在做試卷。”
“這才哪兒跟哪兒啊,你趕緊習慣習慣,以后只會更多不會更少。”
“不是吧,還讓不讓人活?。 ?p> “有你說的這么痛苦嗎?你把它當成作業(yè)不就好了?!?p> 魏思佳皺著一張臉,“哪能一樣嘛,我一看到試卷就下意識地覺得是考試,要嚴肅認真對待,然后我就有一點緊張。”
“哦,沒事,主要還是因為你做得太少的緣故,等你做多了,麻木了,就不會這樣了?!?p> “每個科目每周都有一份,周末回家還要再帶一份回去,這樣算下來,一周就有十二份考卷。這還叫少的話,那怎么樣才叫多?”
安然用筆頂著下巴說,“你可以去高三的教室觀摩一下,我記得以前林銳哥哥說過,他每天都要發(fā)新的測試卷下來,也就是一天六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