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過后,陸承曦收拾好飯桌,“媽,你去客房休息一下吧,安然去我房間睡?!?p> “那你呢?”
“我去書房,忙點事。”
“安然可以跟我睡,你也回房休息一下吧?!?p> 陸承曦?fù)u頭,“不了媽,我沒有午休的習(xí)慣了,躺著也睡不著?!?p> “那好吧,你忙你的去吧?!?p> 安然躺在他的床上,看他把空調(diào)調(diào)到最適合她的溫度,坐在床沿,摸了摸她的頭說,“睡吧,我在書房,醒了就來找我,嗯?”
她的頭在他寬大的掌心里蹭了蹭,欣然應(yīng)允。
她把被子拉高,枕上床單上被子上全部沾染了他身上清爽的檸檬味,嗯,用的一直是她最喜歡的沐浴露。
一個小時后,安然準(zhǔn)時醒過來,她午休的時間一般不會太久,她曾經(jīng)在周末的時候睡了一個下午,起來的時候頭腦昏昏沉沉的,一點精神都沒有。一個小時是最適合她的時間,既不會覺得睡不夠,也不會因為睡太久而導(dǎo)致頭腦不清醒。
床頭柜上不知何時放了一個保溫杯,她打開喝了一口,是茉莉花茶,帶著甘甜和清香,入口的溫度剛剛好。安然傻傻地笑著,日常感慨陸承曦的貼心和周到。
床邊擺放著一雙可愛的兔子拖鞋,和她在家里的款式一模一樣,只不過家里是粉色的,而這一雙是白色的。
即使她只是偶爾來幾天,他為她準(zhǔn)備的用品都是她最喜歡,平日里用得最順手的,不會讓她產(chǎn)生一點點不適應(yīng)。
劉蘭還沒起來,她睡得會比較遲一些。
安然沒有換下睡衣,直接去了書房。他明明聽不見聲音,卻仿佛有感應(yīng)似的,在她探頭的一瞬間準(zhǔn)確捕捉到她的眼睛,四目相對。
陸承曦的笑包含著無限的暖,他用有些低的聲音說,“醒了?睡得好嗎?”
她頂著一頭微亂的頭發(fā)點頭,“非常好,比家里還要好。”知道他就在身邊,周身充滿著安心的氣息,她在睡夢中嘴角也不曾落下。
“嗯?!彼值偷偷貞?yīng)了一聲。
安然啪嗒啪嗒幾步走到他面前,雙手捂著臉頰說,“哥哥,你不要這樣說話,誘惑力太大了,我的小心臟受不了。”
陸承曦挑了挑眉,眼睛里閃閃發(fā)亮。
安然捂住他的眼睛,“也不要挑眉,不可以這樣子看別人。”
陸承曦拉了下她的手,她堅持著不肯放,他無奈地說,“安安,你這樣子我看不到你說什么?!?p> 安然這才把手從他的眼睛移到他的耳朵上,她很想跟他說對不起,她以前老騙他說他的耳朵將來一定可以治好。其實她自己也沒有信心,前世到她死的那一刻,他的耳朵依然是聽不見的。
她一步步地誘導(dǎo)他考入東科院,為的是讓他能更好地在屬于他的舞臺上,為的是讓他能夠和秦玉喬相遇相知相戀。他從來無條件地相信她,她說他的耳朵能治好,他便信,并為此不斷地努力??稍龠^幾年,如果他發(fā)現(xiàn)他的耳朵沒有希望,他會不會怪她?
陸承曦看她皺著一張小臉,表情糾結(jié),“安安,別擔(dān)心,會好的。”
“哥哥,如果……”她深吸了口氣,“我是說如果,如果不能好呢?”
陸承曦乍然一笑,原來她是在擔(dān)心這個問題,他伸手揉碎她臉上的煩悶,反問她,“如果我的耳朵一輩子都好不了,你會嫌棄哥哥嗎?”
“當(dāng)然不會!”安然沒有半點猶豫地回答,“可是……”
陸承曦剛把心放了下來,又聽她的可是,一顆心不得不又提了起來。
“可是我會遺憾,這世界有很多美好的聲音,如果你沒有聽到,我會覺得很遺憾?!?p> 陸承曦徹底放下了心,笑容輕松釋然,“沒關(guān)系,我會為了聽而努力,但即使聽不到,安安,我也能看到?!?p> 看到她的笑,他便能知道這世界有多么美好。
雖然他篤定安然不會嫌棄他的耳朵,但他還是害怕那只是她小時候的戲言。剛剛聽到她堅定地說不會,他才安了心。她現(xiàn)在長大了,說話要算數(shù)。
劉蘭進(jìn)書房的時候,陸承曦正對著電腦,雙手正有節(jié)奏地敲擊鍵盤,而安然依然穿著睡衣坐在地上看書。
書房靠窗口的一大塊位置,陸承曦放了一個很大的懶人沙發(fā),在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因為在家的時候,安然就很喜歡坐在地板上看書,他把什么都想到并且準(zhǔn)備好了。
“兩個用功的小寶貝,下午茶想來點什么?”
陸承曦抬起頭說,“媽,冰箱里有你愛喝的花茶,也有水果?!?p> “好,那我去洗一點過來,你們也休息一下,我們喝花茶,吃水果。”
安然把書往地上一放,站起來說,“媽媽泡花茶,我去幫忙洗水果。”
劉蘭一打開冰箱,笑了一下對安然說,“這哪是我愛喝的花茶啊,全是你喜歡的口味。”
安然湊過去一看,還真是。劉蘭平時愛喝花茶,但她喜歡口味偏重的花,而冰箱里清一色全是她平常喝慣了的清淡口味。
她撒著嬌幫陸承曦說話,“媽媽明天就回家了,我還要在這里住個把月,哥哥一定是考慮到這個才這樣準(zhǔn)備的。”
“你哥這樣偏疼你,你當(dāng)然幫他說話了?!?p> “才不是呢,”安然假裝生氣地說,“媽媽你等著,我就去教訓(xùn)哥哥一頓,讓他準(zhǔn)備得不周全。”
“好啦,別裝了,太假了,媽還能跟你們計較不成?”
安然挽住劉蘭的手臂,把頭搭在她的肩上,“我就知道媽媽最好了,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媽媽?!?p> “你啊,越大越喜歡撒嬌,真拿你沒轍。”
劉蘭的語氣是又嫌棄又寵溺,女兒跟兒子真是天差地別,陸承易和陸承曦兩個人,從小到大沒跟做過這么親昵的舉動。
她不由得又想起了劉梓秋,當(dāng)初劉梓秋也跟她親密地相處過幾年,她也偶爾會對她撒嬌?,F(xiàn)在想想,她當(dāng)初沒有產(chǎn)生違和感是因為劉梓秋的舉動都在模仿著安然,誰能想到后來會發(fā)生這么多事呢。
其實她沒有想過,如果不是陸承易,她永遠(yuǎn)也不會知道劉梓秋是這樣的人,而如果不是安然,陸承易也不會去在意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劉梓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