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她留了些溫水準備泡藥粉,準備讓冬梅回她自己房間。
“要不今天奴才留下來陪小姐吧!”想著整個院子就兩個人了,不由的有些怕。
好不容易把冬梅送出房門,蘇芷蘭也沒歇著,依著掌柜說的用量,放入三分之一的藥粉,泡了十來分鐘,用一小塊棉布沾著藥汁狠狠心往那張白嫩臉上抹去,嘴里不停的叨叨,“為了保命,為了活得更肆意,為了自由,為了……”
躺下時,臉上肌膚并沒什么感覺,她還覺得今晚能好好睡一晚。
“好一個又嬌又美的小娘子,頭!今天能不能讓小的先來??!”伴著粗嗓的男音木門一把被人重重推開,幾個嘻笑著男人一涌而入。簡陋的房間小木床上,躺著一個瑟瑟發(fā)抖身影,只見她卷曲著身子,頭埋在胸口,粗糙囚衣中露出一節(jié)白嫩如玉的脖子,手腳都被布條緊緊捆著。
被叫做頭的男人四十來歲長得很粗壯,此時的他身著官服,腰間還系著一把大刀,冷沉著臉把幾個跟進來調(diào)整笑不停的手下趕了出去后鎖門。轉(zhuǎn)過身他幾步走近木床,大手拉起床上輕聲抽泣女孩的頭發(fā),看到對方小巧精致的臉蛋上嵌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上掛滿了淚珠此時正狠狠的瞪著自已,櫻桃小嘴已被她咬得通紅,正嬌艷欲滴。
男人裂嘴一笑,似對自己看到很是滿意。伸手就扯對方的衣物……
“不要!不要啊……”躺在床上的蘇芷蘭滿頭大汗一下子坐起身,雙手緊緊護住衣物領(lǐng)口處四下尋看。沒有男人沒有小木床,什么都沒有,只是黑呼呼一片的沒有點燈。此時她才愰然大悟,只是做了個夢。身上帶著汗意很不舒服,她下床準備點燈,可一時間真找不到,這些平時都是春梅冬梅兩人準備的。整個世界靜悄悄的,不知道該做什么的她有些呆愣,才發(fā)現(xiàn)臉上有些熱熱麻麻脹脹的,伸手輕輕摸了下,果然有些細小的顆粒,藥粉真的有……
“踏!踏踏!……咚!??!”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直到在她房門口走廊處發(fā)出重響,還伴著及為穩(wěn)忍痛哼聲。
蘇芷蘭一下站起身,伸出兩手慢慢往房門口摸著走去。從門處再摸到了窗口處,耳朵靠著關(guān)緊的窗口,壓低呼吸聲。
好一會,才會從外面?zhèn)鱽黼[隱的低哼聲。
只有一個人,而且是個受了傷的男人,這些信息她現(xiàn)在可以確認。蘇府那么大,可為毛這人會出現(xiàn)在自己的房門口?自己的院子離兩邊的出門口都不近,難道這人是從圍墻處進來的?不會是武林高手要來蘇府探消息?或是小偷來偷東西?停!偷東西怎么會來自己這么貧的院子,要不出去看看?
五分鐘后,蘇芷蘭這個傻大膽悄悄的移開了鎖門栓,開門走了出去。沒讓她費勁,就著白慘慘的弦月,一大坨黑影就堆在窗戶下,沒有燈她也看不仔細,只能靠近些,看到一男人白慘著臉緊皺著眉頭側(cè)躺在那,兩手還緊按著肚臍上方的位置,下面是一灘正在漸漸擴大的血跡。
這人受的傷還不輕,看對方年紀不大,看那血液流速,她又有些不忍心看到這么年輕的生命在自個眼皮下流逝??赡敲创笠恢凰舶岵粍?,只好轉(zhuǎn)身進了房門,從空間摸出一瓶金瘡藥,一塊新手帕,一壇五斤重的酒壇子,再次回到窗下。
“我不知道你是誰,也想救你一命,成不成你以后都不要怨我?!睂χ杳缘娜说驼Z有用嗎?她試著推醒對方,可兩三下他都沒醒。她只好去解他的上衣,先是腰處的帶子,解了快兩分鐘才弄開,又抬開對方捂?zhèn)诘氖直郏弥?。好不容易拉開外衣及里衣,一道醒目的刀傷霸占在幾塊腹肌上,她悄摸的估計了下,差不多有三十厘米長,傷口比較深,血肉外翻著。她打開酒壇處的封泥,去了封口處的東西,手在衣服上拭了拭,把酒往兩只手上倒了些。
“會很痛!你忍著點。”兩手按在刀傷的兩側(cè)往中間擠看它的出血量,森怕刀傷已深到破開了肚腹。
“嗯嗯!”雖是昏著的身體,此時也是痛得出聲并僵住了全身肌肉。
看對方痛嗯得不太響,蘇芷蘭也沒嚇著。兩手慢慢的從上到下的按了一路,“忍著點,我要看看有沒有切開肚腹,沒切開就不太要緊,我有上好的藥,你再忍下就好了!”
強忍著傷口處的痛疼,某人也不敢現(xiàn)在醒來,必競自己趕了那么遠的路,又與三位高手撕殺追逃了快一個時辰,能跳入院墻已是他最后憋著的一口氣了,給自己上藥什么的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而對方也不認識自己,應(yīng)該不會想要自己的命,讓自己歇口氣再畜畜力,如果對方有惡意,他在動手也不晚。
“我要倒白酒了,傷口要消下毒才能上藥。會很痛的,你忍著!”蘇芷蘭也不去看對方,只在那低低細語。管自己拿起酒壇直往傷口上倒酒,差不多下去一斤,她才停下。
好痛??!我忍!眉頭已皺到最緊,拳頭緊握著,嘴唇都咬出了血絲,強壓著想爆起的沖動,他還是忍了。眼睛稍稍睜開一線,見到救他的女孩年紀不大,穿著一身白里衣,小臉紅紅的,正低著頭極認真的做事。
“好了,我現(xiàn)在要倒保濟堂的金瘡藥了?!崩^續(xù)低語的她沒發(fā)現(xiàn)異樣,把一整瓶藥都均勻倒在傷口上,至于縫傷口沒在她考慮范圍內(nèi),一則看不清,二則她只是個大一新生,做不來這么高難度的事(針線活不好這種事略過)。“手帕是新的還沒用過,你將就些用,最好醒后再找大夫換下藥?!?p> 傷口處按上斜放的手帕,用什么包呢!她又跑回房門口,從空間拿出一匹白棉布和剪刀,剪了差不多兩米長,把布三疊,又順帶的剪了布條用來綁傷口?;氐絺呱磉?,先用布綁緊傷口,再用布條系緊,雖然她盡了全力,可這種兩開的傷口最好捆緊些,必競沒有縫合。
此時的她早已滿頭大汗,失力的坐在對方身邊,給他稍微拉了兩下衣物,已沒力氣系他腰帶?!拔冶M力了,你生死由命吧!”起身酒也不拿,管自己軟著腿進房間去了。見人走了,男人這才真真暈死過去。
沒多會,她又出來了,悄聲走近傷者,把一顆藥丸給強塞進男人的嘴里?!傲鬟@么多血,可千萬別死在這!”
差不多一個時辰后,某人睜開眼睛,品了品嘴中的人參味,有些不解。伸手整理好衣物,扶著墻半坐起身,露出了他背下的帶血長刀,他依墻坐了會,拿過酒壇飲了兩口,又緊了緊腰帶,摸了摸上衣某處,手中出現(xiàn)一疊好的紙放到酒壇下,這才起身緩慢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