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志鵬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碗中的“地雷”,當(dāng)他看到蘇芷蘭碗中只有一個雞蛋時,就走了過去,想把雞蛋挾給她一個。
“你這些天那么勞累,我也幫不上忙,你多吃些才好。再說等下晚上還要做好吃的?!彼淹胫械碾u蛋指給他看。
知道她這是想對自己好,了然一笑,這才端碗走開。
蘇周氏立馬走了過來,打趣的問她:“蘭兒,你們的事什么時候定?”
“小嬸嬸你就別開我玩笑了。”成志鵬還沒跟自己提,而自己才十五周歲多,自己那好提這事。當(dāng)然下個定還是可以的。她挾了一筷子菜葉放進(jìn)嘴中,向正跟蘇德輝排排蹲吃扯面的男人看去。
“好了,我不和你鬧了。剛才看到車?yán)镉胁簧俨计?,你?zhǔn)備自己做冬衣嗎?”現(xiàn)在雖然還不到穿冬衣的時間,可她已聽到不少北邊沒有春秋天,只有冬夏兩季,現(xiàn)在已立秋,搞不好她們的目的地已在下雪了。
蘇芷蘭點頭,咽下嘴中的東西?!拔业故窍胱?,可我手藝太差,怕是做不了?!彼滞芍均i那看了看,“到時可能要麻煩嬸嬸,成大哥昨天和我說,此時西北之地已開始下雪了。我們一天天的往北面走,天氣肯定會越來越冷?!?p> “那我下午不去走了,等下把衣物尺寸量出來。”想想天氣,蘇周氏連吃飯都動作快起來了,可她的動作很優(yōu)雅,看得蘇芷蘭大喊羨慕。
又是一個忙碌的下午,她以為會在學(xué)習(xí)裁布中渡過。
一陣飛奔而來的馬蹄聲打斷了平靜。
“馭!”又伴著幾聲叫停聲,后邊的馬都停了下來,很快上來一人,他在馬車架上一拉,就坐到了蘇德輝身邊。
“你好!我是劉家的護(hù)衛(wèi),想請問這位小哥,這可是去西北流放的犯人隊伍?”來人是個二十來歲的男人,長相平凡,可看著很是精神。他兩手抱拳向蘇德輝行了個禮,自報了家門,這才問話。
“劉家?哪個劉家?”蘇德輝倒不是個怕事的,知道有些話不好答,只能反問了回去。
“劉文清大人!”
“哦!是那個因‘租牛案’出名的劉文清大人,我知道他的?!碧K德輝還是不急著回答對方的問題,只是笑瞇瞇的看著對方,仿佛看到了劉文清本人。
‘租牛案’指的是劉文清年輕時到地方當(dāng)縣令,有一農(nóng)人來告狀,說是因家中出事,親戚在十幾年前,牽走了家中租來的牛和租賃文書,因他手中無憑據(jù),多次討要沒成,又多次告官,可都因著沒證據(jù)和時間長,沒得到結(jié)果。而劉文清聽后,接下了案子,并讓農(nóng)人安心回家。
他讓人從街上請回兩個乞丐,請兩人好吃一餐,又讓兩人演個戲,就讓那位農(nóng)人的親戚主動拿出了憑證。
縣令開審,兩乞丐相互指責(zé),說是當(dāng)年偷來的牛賣得太便宜,并指出牛車賣于那農(nóng)人親戚。那親戚一聽這事,他就急了,大叫,此牛不是他買來了,并拿出他偷來的租賃憑證為自己做證。
劉家護(hù)衛(wèi)倒并不以此事為恥,看到對方說認(rèn)識,再次行禮問話。
知道是劉家,蘇德輝這才點頭。對方又問張劭大人可在,在他搖頭后,他才下了車。
沒多會,對方又趕了上來,說是要同行一段。
“劉家,劉文清,哦對了!”蘇德輝轉(zhuǎn)頭對上了車箱內(nèi)蘇周氏,笑道:“他們家好像有個適齡的嫡女。”
“一個大男人,少說別人家的事!”一下堵住了他還想繼續(xù)的話頭,蘇周氏拉下布簾,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去看三個姑娘?!八透鷤€長不大的孩子似的,都這么大了,還喜歡議他人事非。你們以后可別隨便議論別人家的事?!碧貏e是未婚嫁女孩子的事,一旦涉及到名聲問題,說得不對,還可能禍害別人性命。
三人只能老實點頭。
蘇芷蘭想的卻是那句,‘誰在背后不議人,誰人背后無人議’,人無完人。
傍晚時分,蘇芷蘭知道今晚又得露宿風(fēng)餐了。
成志鵬回來得很及時,手上還拿著幾個黑面餅子,這是幾人的晚膳分額。他剛把餅子繳給蘇芷蘭,劉家人就走了過來。
“成將軍!你也在???”那劉家護(hù)衛(wèi)一臉驚訝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前幾天因著某件大事,他們可是見過面的,雖然沒說上話。
“劉家人?來得倒快,可你們來遲了?!眱扇诉€沒說話,成志鵬就知道對方來的目的,臉上倒是平靜,沒讓蘇芷蘭看出點啥來,所以她只能則過身,管自己去做事情了。
“成將軍這邊請!”那護(hù)衛(wèi)請他到后面馬車那說話。
成志鵬搖頭,“我就不去了?!彼劬哌^后面低調(diào)整的馬車,才兩輛車,就收回目光繼續(xù)說話,“張劭前些天就被圣上派走辦事去了,所以現(xiàn)在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張劭又不是去流放,這劉家姑娘也太心急了。他不解的搖了搖頭。伸手去幫蘇芷蘭搬東西。
“小姐!那張劭確實不在隊伍里。成將軍說他離開已有幾天了?!眲⒓易o(hù)衛(wèi)站在前面的馬車旁,恭敬的向車?yán)飯蟾妗?p> “我知道,他不會為了兒女情長的事停留的。唉!”車內(nèi)女孩悠悠的嘆息一聲,之后,就沒之后了。
護(hù)衛(wèi)等了好一會,車內(nèi)都沒吩咐,他只能繼續(xù)努力:“小姐,我們可要跟著犯人的隊伍走?”心里想著,既然張劭不再,我們還是回府的好。
“回吧!”好一回,車內(nèi)才傳出兩個清冷的字。
劉姑娘是在張劭走后,才知道他要去西北幾年的。又是在陳太醫(yī)回宮后,才知道他受了傷,可她趕到,他已離開多日,可能兩人終究無緣吧!
看著劉家馬車離開,成志鵬不由的為張劭摸了一把汗,現(xiàn)在的小姑娘都怎么了,為了一個男人竟然連趕幾天路。他從馬車的某個角落里拿出一支毛筆,隨處找了一張紙,寫了幾個字,這才從空中招下了一只鳥,給它了喂了食,把卷好的紙塞進(jìn)鳥腿處的小竹節(jié)里封好,這才將它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