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豐收,這么說雖然很不人道,畢竟這些成果都是以活人為獻(xiàn)祭得到的知識,但是羅南管不了那么多了,因為師父的病已經(jīng)惡化到了不得不做的地步,如果不使用人體煉成,她很有可能就撐不過這個冬天。
“師父......愛莎泰亞,你一定要等著我呀!”羅南自夢中醒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枕頭已經(jīng)濕透,“我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或許,是時候回去了。”
“不過......我真的做好準(zhǔn)備了嗎?”
羅南不知道,但是他必須這么做,為了珍愛之人,羅南能付出一切。人體煉成的那些代價,人體煉成的那些后果,光是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栗。
“越是接近真理就越是容易被真理的火焰灼傷啊......”
羅南想起了自己的小時候,從他記事起他就不記得自己的父母,也從來沒有任何的親人,永遠(yuǎn)都是自己一個人,瘦瘦小小,孤孤單單,游蕩在伊修瓦爾的各處,雖然他長著一張完全不一樣的臉,別人都是褐膚白發(fā)紅眼,只有他一個是黑發(fā)黑瞳黃皮膚,大家都說他是從新國過來的人,所以他也就這么認(rèn)為了,雖然時常有人欺負(fù)他,但是大家絲毫不介意分他一口飯吃,所以他姑且也算是順利長大了。
雖然不知道是為什么,在他的夢中他總是能夢到各種異象,那是美妙到無法想象的生活,高樓大廈,車水馬龍,還有那些一點一點出現(xiàn)在腦海里的知識,讓羅南認(rèn)為自己的出現(xiàn)一定時肩負(fù)著某種使命,某種讓這世界更加美好的使命,美好的就像是在夢中看到的那樣,他覺得那一定是神明的指示,因為如果不是因為這樣那么神明根本就不用讓他看到這些。
但是這個美夢隨后破裂了,怎么說呢,那年的冬天真的很冷,天上下的雪也真的很大,倒下的人是真的多,那年,人們流下的眼淚在地上淌成了河流。
在亞美斯特利斯軍人無故槍殺伊修瓦爾幼兒引發(fā)了伊修瓦爾獨立運動七年之后這群無恥的亞美斯特利斯人將國家煉金術(shù)師征召進(jìn)入戰(zhàn)場,于是一場碾壓一樣的戰(zhàn)爭開始了,伊修瓦爾殲滅戰(zhàn),亞美斯特利斯是這么稱呼這場戰(zhàn)爭的,但是伊修瓦爾人絕對不會這么認(rèn)為,因為伊修瓦爾永遠(yuǎn)不會被殲滅。
而這一切對于那時只是一個孩子的羅南來說只意味著饑餓,真的很餓,哪怕是麥田里已經(jīng)腐朽的麥粒也要挑撿出來,哪怕是地洞里瘦削的鼠兔也要挖出來,哪怕是枯萎的仙人掌芯也要塞進(jìn)嘴巴里。
羅南沒有抱怨,因為大家也都是這樣,但是真的好餓,真的很冷,冰冷的沙堆并不能保存多少熱量,哪怕是鋪上了厚厚的葦草也不能阻擋冷冽的寒風(fēng),那一年,雖然身體越發(fā)的虛弱但是他的精神卻更加的成熟。
然后一個女人出現(xiàn)在了伊修瓦爾人的土地,一個亞美斯特里斯人,一個曾經(jīng)參與過伊修瓦爾戰(zhàn)爭的人,一個殺人犯,出現(xiàn)在了這座充滿了仇恨的土地,然而卻是為了和平和贖罪而來,前隨行軍醫(yī),精通生命煉成的追魂之煉金術(shù)師愛莎泰亞·維特瑞爾。
“聽說你會使用煉金術(shù)?”就在所有人都對這個女人避之不及的時候羅南卻找上了這個女人,并且這么質(zhì)問她。
“嗯?!?p> “請您教導(dǎo)我吧,我要學(xué)習(xí)煉金術(shù)!”
愛莎泰亞愣了一下,但是隨后就答應(yīng)了,也許永遠(yuǎn)都不會有人知道為什么。
這就是他們之間結(jié)緣的故事,羅南·伊斯特伍德以及愛莎泰亞·維特瑞爾,很難說清楚羅南對于這個女人的感情,感激嗎,有一點,親情嗎,也有一點,也許更多的是欽佩和愛慕吧,總之就連羅南本人也很難說清楚,也不好意思去深思,但是毫無疑問愛莎泰亞對于羅南來說幾乎是和伊修瓦爾一樣重要,即使是舍了生命也一定要守護(hù)的存在。
.......
次日,中央市的火車站,向軍部報備了之后,羅南也終于踏上了返回東部市的旅程。
“羅南·伊斯特伍德,沒想到你居然這么快就準(zhǔn)備返回東部市了,真是何等的令人感慨......”名字叫做阿姆斯特朗的壯漢看著羅南滿臉都寫著離愁,“我們的友誼還沒有到半年時間就要分離了嗎?”
“我們的友誼?我怎么不知道?”羅南感覺自己受到了驚嚇。
為什么這個人會這么自來熟呀,話說這半年以來他們有見面超過十次嗎?
“聽到你說這種話我可就太傷心了,羅南,我們可是同事啊,而且你的證明還是我發(fā)放的呢,怎么就不算朋友呢?而且堂堂國家煉金術(shù)師遠(yuǎn)行居然也沒有個人送行,何等的凄涼,我輩之人古道熱腸,就是見不得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別人不做我來做!”
阿姆斯特朗這貨說著說著不僅僅把自己感動了,而且還在眾目睽睽之中脫掉了上衣露出了健碩的上身。
“呃......那還真是謝謝啊......”羅南的氣勢一下子就沒有了,他甚至能看見那從阿姆斯特朗眼角冒出來的黃色星星,以及他那不斷接近的胸懷,“不過擁抱就算了,我是認(rèn)真的,完全沒有必要擁抱,我去啊~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羅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阿姆斯特朗將自己牢牢的抱住,然后周圍的乘客像是看待變態(tài)一樣看著他們兩個。
“來吧,不要介意,請在我堅實的懷抱中安眠吧!”
“快放開我啊,你這個人怎么回事?”
沒辦法,人家阿姆斯特朗只是有些過分熱情而已總不能真的打上一架吧,“真是的,早知道這家伙是這種做派就不讓他靠近了......”
說起來他是怎么被這個家伙給纏上的,主要還是因為他在軍部報備的時候再一次的偶遇了這位少佐,然后在得知了羅南的行程之后就非要跟過來送行,然后就成了這個樣子了。
“話說,羅南,你這一趟回去是準(zhǔn)備干什么?我聽說了你的事情,你是準(zhǔn)備回去進(jìn)行人體煉成嗎?”阿姆斯特朗小聲地在羅南的耳邊詢問。
“???”羅南驚了,怎么這件事情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嗎?
“別擔(dān)心,你在中央圖書館查閱了什么書籍軍方還是很清楚的,雖然我并不知道你經(jīng)歷了什么,也沒有立場來進(jìn)行批判,但是我有一個忠告,千萬不要嘗試!”
羅南:“......”
“多謝提醒?!?p> “東部市!東部市!前往東部市的旅客注意了,請于第二站臺上車,列車還有三分鐘出發(fā)?!?p> “看來得走了,少佐?!绷_南從阿姆斯特朗少佐的懷中鉆了出去。
“保重。”
“你也是。”說完羅南就踏上了返回東部的列車。
嗚嗚嗚!汽笛聲長鳴三聲,然后列車傳來了一連串的金屬撞擊聲,接著一陣顫動,列車啟動了,載著滿滿的一車人離開了中央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