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謝后,夏日的氣息已悄然而至,思月一日一日的彈撥著琵琶都消除不了夏日帶來的煩躁氣息。周家救不了,蕭云宸也聯(lián)系不上,思月從未這么無力過。
周家的事已經(jīng)板上釘釘,不管蕭云宸在不在,都已經(jīng)無能為力了。周年澤涉案是事實,周若聞懸梁自盡也是事實,思月就看著周家的大廈轟然傾塌,一點辦法都沒有。
終于,五月初,蕭云宸回來了。
三個月未見,甫一相見,淚雨凝噎,說不完的相思苦,訴不完的牽腸淚。月下梢頭,紅紗帳里,紅燭淚盡,鴛鴦交臥。
此次,北燕太子親自送來嫁妝,兩國已經(jīng)擇了吉日,很快就要完婚了。
蕭玄楓這邊緊鑼密鼓的進行他的成親大典,蕭玄楊這邊也絲毫沒有落下,因鹽工案被踢下的那些貪官,得到百姓的一片贊揚,鄭皇后借這件事積極的給蕭玄楊鋪路,朝野上下對蕭玄楊稱贊不斷。
雖然蕭云宸回來了,但是對周家的狀況并沒有多少好的改善,只是借助千機閣,更能得到周家每個人的狀況。大夫人孫氏先后失去兒子和丈夫,一夜白頭,纏綿病榻。思月聽到這,更恨自己的無能,不能保護家人。
蕭云宸自回來后,就見思月成日愁悶,食欲不振,日漸消瘦。蕭云宸雖極力奔走,但仍不及蕭云斌的快刀斬亂麻。朝中該清理的人已經(jīng)清理的差不多了,五月底,皇上下達詔令,包括晉、阮、周在內(nèi)的重大囚犯秋后問斬,其余的按罪行輕重,或罷官遠謫,或充當官奴,或發(fā)配邊境。
皇二子清和齊王德才兼?zhèn)?,恭敏智勇,上輔佐百官以勤勉,下體恤萬民以柔章。今上告宗廟,立為太子,于六月初六日行冊封大典。
消息出來后,雖蕭云宸瞞了思月,但也沒瞞住兩天,思月知道了,雖不愿相信,但也別無他法,只希望蕭云宸能安排一下,見周年澤最后一面。
蕭云宸安排了一下,這兄妹二人又見面了,這可能是最后一面了。
“月兒,哥哥已別無所求,只求家人平安。現(xiàn)下他們無性命之憂,但嶺南之地,荒蠻落后,瘴毒彌漫,只求月兒能代我去送送他們!”
“好的,好的!”思月已泣不成聲,“我一定求陛下,讓我見他們一面?!?p> “如此,哥哥便無遺憾了!月兒,你要好好活下去,把哥哥的那份也活過來!”
聽到這,思月已哭的說不出話了,周年澤叫來人,蕭云宸把思月半摟著出來了,一個勁的安慰。
出了牢房,思月哭的一口氣沒喘過來,暈死在蕭云宸懷里。嚇得蕭云宸都沒有回府,直接找了路邊的醫(yī)館,大夫被蕭云宸的怒氣嚇到,左看看,右看看。
“怎么,還看不出來嗎?”
那大夫一哆嗦,“回公子,夫人脾胃不調(diào),心緒紛亂導致食欲不振,氣血不足,要溫血調(diào)補為主!”
“什么時候能醒!”
“這……”那大夫繼續(xù)搭脈,眉頭一擰,好像又有些什么。
“還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了,沒有了!”
蕭云宸見思月還沒有轉(zhuǎn)醒的跡象,帶著她回到了王府,進門就催夜風,“應(yīng)無憂要再不來,就派人掀了他的弦音谷!”
“是!”
把思月放在塌上后,又叫來了盧岳,說的和那大夫差不多。
直到第二日早晨,思月才轉(zhuǎn)醒。蕭云宸馬上給思月喝藥,喝參湯,又命人去叫盧岳。
思月哪里聽得了讓她好好休息之言,“宸,你進宮去跟皇上說,我要去揚州送舅舅他們,讓發(fā)配的官差晚幾天!”
“月兒,你先喝藥!”
“不嘛,不嘛,你先進宮,我要快點去揚州!宸,求求你了!”
“好,你先把藥喝了,喝完我就進宮!”
“好,我喝,你馬上去哦!”思月一飲而盡,把藥喝藥,就催著蕭云宸進宮了。
思月喝了藥,紫蘿有端了精致的小菜,思月吃了兩口就撤了。這時,盧岳過來了,給思月請了脈,拱手作揖,“啟稟王妃,屬下有一言,不知當說不當說?”
“有什么話,就直說吧!”
“王妃恕罪,王妃這脈象,似是喜脈,只是屬下才疏學淺,王妃還需請一位宮中御醫(yī)才更為保險!”
思月驟聽到這個,有些詫異,“確定嗎?”
“六成把握!”
“好,本妃知道了,王爺那邊,先不要透露風聲,等確定了再說。”思月聽到盧岳這么說,一顆心又懸了起來,告訴蕭云宸吧?還沒確定呢;再說,要是真的有了,他肯定不讓去揚州了,所以,還是不說的好!
等蕭云宸回府,思月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問他結(jié)果了。“后天出發(fā)吧!明天是太子冊封典禮,再說,你的身體也要多休息休息!”
“不,不要,明天就出發(fā),我身體沒問題。那個典禮你去吧,我明天先出發(fā)!我現(xiàn)在就去收拾東西!”
“哎~~月兒,你不要著急嗎?我去收拾東西,你好好休息,咱們明天就出發(fā),行嗎?”
“好,好,你快去,我好好休息!”
第二日一早,思月就醒了,催促著蕭云宸馬上出發(fā)。夫妻二人輕車簡從一早便出發(fā)了。
剛出了灃都城,就見蔣映雪帶著兩個人在道上等候。
“齊王妃,哦不,馬上要改口叫太子妃了,今天是太子冊封大典,你怎么在這!”
“今天是太子冊封大典,王爺主管禮部,不也在這嗎!”
思月聽到動靜,也從馬車上下來,“蔣映雪,你要干嘛,快點讓開!”
“安王妃不要著急嗎,我這次來呢是要借安王爺一用,還請王爺跟我走一趟!”
“蔣映雪,你又發(fā)什么瘋,還不快點離開!”
聽到這話,蔣映雪一點也不在意,反而更得意的笑笑,輕步走到蕭云宸身邊,對他說了三個字。
思月明顯的看到,蕭云宸臉色都變了。
“宸哥哥,這會兒你還不跟我走嗎?機會只有一次哦!”
“你沒騙我?”
“雪兒怎么會騙你呢!”
蕭云宸轉(zhuǎn)頭對思月說,“月兒,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不要,蕭云宸,不要走!”思月慌了。
“乖,你就在這等我,我一會就回來!”蕭云宸安撫著思月,在她額頭留下一吻。
蔣映雪憎惡的看了一眼思月,立馬換了一副笑臉對蕭云宸,“宸哥哥,快點走了!”
蕭云宸留了兩個人在這保護思月,思月就看著蕭云宸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
看著蕭云宸離開,思月心里七上八下的,隱隱有不安的感覺,這道上,寂靜的可怕。
就在蕭云宸剛走沒一會兒,就來了十幾個黑衣人,把思月他們都包圍起來了。夜明和那兩個護衛(wèi)立馬加入戰(zhàn)斗,雖夜明他們身手不錯,但那群人也不弱。夜鶯見狀,立馬帶著思月向蕭云宸去的方向跑去,這會兒,只有把王妃送到王爺手上才是最安全的。
那群人見思月跑了,立馬退出幾個人去追思月他們,夜鶯夜鸝停下與他們糾纏,思月帶著紫蘿趕緊跑。
這時,又出來一人,“安王妃,你是跑不了的,要想這些人活命,你還是和我走吧!”
“不行,王妃,你不能和他們走!”
思月拉來擋在面前的紫蘿,又看了看酣戰(zhàn)的夜鶯夜鸝,“好,我跟你走!”
“不行,王妃,你不能去!”紫蘿擔心思月,硬抱著思月不讓她走。
思月正欲勸她,卻被那人一掌掀飛,重重的摔在地上。
“紫蘿,紫蘿!”思月慌忙的跑過去,只見鮮血從紫蘿嘴中不斷溢出。
“小姐……快跑……小姐……”
“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跟你走了,你為什么還要傷她!”
“不自量力!”那人嫌棄的看了一眼紫蘿,一個手刀落在思月脊后,扛著就走了。
這邊,蕭云宸和蔣映雪打馬來到城外的如琴河,在僻靜處,停了一艘豪華的游船。
“進去吧,宸哥哥!”
蕭云宸半信半疑的的看了她一眼,還是進去了!
進入船艙,就見一美人躺在塌上。蕭云宸走過去,看著她,雙手有些顫抖,慢慢的撫摸在她的臉上,“琳瑯,琳瑯,是你嗎?”
可那美人依舊雙目緊閉,沒有絲毫回應(yīng)他。
“蔣映雪,這是怎么回事?”
“宸哥哥,不要著急嗎?這些年,琳瑯姐姐一直中毒未醒,我也是想了很多的辦法,就差最后一步了。無憂公子的醫(yī)術(shù)天下無雙,我已經(jīng)把他請來了,你有什么問題,問他就是了!”
“來人!”隨著蔣映雪的一聲令下,兩個人押這應(yīng)無憂從里間走過來。
“蕭云宸,你是怎么認識這女的,太殘暴了!”
“好了,先不要說其他的,先幫我看看她怎么樣了!”
蔣映雪一揮手,那兩人把應(yīng)無憂放開。應(yīng)無憂過來給那人請脈,眼睛睜的老大,神情激動,“這是,這是青蠱!”
“呵呵~”蔣映雪低笑,“無憂公子果然是神醫(yī),我敢說,大渝沒幾個人能看出來!”
“蔣映雪!”蕭云宸聽了這話,一把掐住蔣映雪的脖子?!澳阏宜?!”
“宸哥哥……你……你不想……救她嗎?”
蕭云宸聽了這話,才把她松開。
“咳咳咳……”
“快說!”
“這話,還是應(yīng)神醫(yī)說吧!我說,你難道就不會懷疑嗎?”
“這個姑娘中的是青出于藍的青蠱,這蠱毒出于北燕西北的神獸村,可以吸收體內(nèi)的任何毒素!”
對于應(yīng)無憂的解釋,蔣映雪不住的點點頭。
“你是說琳瑯體內(nèi)的六蔓金藤的毒解了?”蕭云宸有些激動。看著榻上的美人,指尖慢慢觸碰她的臉龐。
“嗯嗯!六蔓金藤的毒雖然解了,但是青蠱......”
“應(yīng)神醫(yī),青蠱的毒對你來說應(yīng)該不難吧!”
應(yīng)無憂嫌棄的看了一眼蔣映雪,對蕭云宸解釋道:“要解青蠱,需要以身中藍蠱的心頭血為藥引,再以內(nèi)力逼出蠱毒!只是這心頭采血,對那藍蠱之人實在過于殘忍!”
“蔣映雪,你什么時候變成這樣!”蕭云宸痛心,從前那個明媚張揚的小姑娘怎么變得這樣狠毒。
“哈哈哈~~宸哥哥,這都拜你所賜!我當時也是為了給你找醫(yī)腿的良方,才去神獸村拜師學藝的!而且,我已經(jīng)把藍蠱帶來了,你要怎么謝我呀!”
這時,一個黑衣護衛(wèi)進船來,在蔣映雪耳邊低語了幾句,蔣映雪揮手讓他下去。
“正好!藍蠱來了!”“進來!”
隨著蔣映雪的一聲令下,兩人架了一人過來,蕭云宸看清來人,覺得腳已不聽使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