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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普通重生記

第十四章 偏離的歷史軌跡

郝普通重生記 臉紅泡泡茶壺 2847 2020-06-26 19:41:06

  向小蒼借來了琴,郝普通搬了把椅子在教室中間坐下,才做了個簡單的一個琶音,就在心里感嘆起某人真是敗家。

  這是把42寸的吉他,并沒有牌子,全單虎皮木的材質(zhì)使得琴聲透亮溫潤,從低音域到高音域,聲音在各音域之間過渡自然,中正平和,足以看出烘干手藝之高超。

  琴弦離溫軟的烏木指板很近,按起來手感極佳,彈奏時胸膛能明顯感覺到琴體的共鳴,延音悠遠綿長。

  顯然是找手藝人專門定制的好琴,卻被小蒼拿來彈單音,簡直明珠暗投。

  “準(zhǔn)備好了沒啊,大家都等著呢?!背申栭_口催促道。

  在他眼里郝普通就是在拖延時間,一會摸摸琴,一會撥撥弦,時不時還在箱體上敲兩下,跟個鄉(xiāng)巴佬似的。

  依舊沒搭理對方,郝普通又調(diào)了一會音,踩了踩節(jié)拍,大致找到了歌曲的tempo,然后變調(diào)夾夾二品,指尖撥動琴弦,一段大家從來沒聽到過的旋律就在教室里流動了起來。

  先是一段簡單的solo,雖然沒有采用任何復(fù)雜的技巧,但大家依舊感到自己的心情在不斷下沉。

  仿佛隨著窗外落下的雨滴一起,從云端墜落,落到地上,融入泥里。

  音樂是神奇的,僅僅因為Dm和弦的不斷重復(fù),從根音到修飾音的逐漸走低,就讓聽眾感到郁沉。

  而當(dāng)郝普通唱出第一句歌詞時,這感受又有了不同。

  他聲調(diào)平平,并沒有什么特點,轉(zhuǎn)手之間,變換過幾個和弦。

  起承轉(zhuǎn)合之間,眾人仿佛被帶到了一片山谷之中,手邊盡是峭壁,只有少數(shù)的光芒透過頭頂?shù)目p隙照了進來。

  有光,卻看不到道路的盡頭,想走,又因徘徊而止步不前。

  雨聲,風(fēng)聲,琴聲在教室中逐漸融合,光亮的教室此時就像黑暗世界里的一處燈塔,在烏云壓頂,狂風(fēng)呼嘯的環(huán)境中給予眾人庇護和安全,讓大家意識到自己原來是如此的渺小。

  隨著郝普通唱到副歌部分,音調(diào)開始陡然走高,演奏方式也變成了掃弦。

  “我曾經(jīng)擁有著一切...我曾經(jīng)毀了我的一切...”

  洛柏好不容易藏起的淚水還是落了下來,沒人比她更懂那種“想要掙扎卻無法自拔”的感覺。

  老梁眼中滿是落寞,似乎是回想起了自己的過去,想起了那些年輕時曾留下的遺憾。

  而更多的人則在歌聲中沉默,他們正是跨越山海的年紀(jì),卻不知道等待他們的會是怎樣的答案。

  開頭的旋律再次出現(xiàn),歌曲來到了尾聲部分,速度也逐漸放緩。

  一道閃電劃過天際,將漆黑的云層照的通明,隨之而來的雷聲很快覆蓋了天地間一切的聲音。

  雨水拍打在棚上,停車場內(nèi)汽車的警報聲不斷響起,大家其實并沒有聽清楚郝普通最后唱了些什么。

  但無所謂了。

  因為大家聽出了郝普通歌曲中蘊含的情感,并隨他一起經(jīng)歷了其中的起起伏伏,就像坐了一趟過山車,心情久久難以平歇。

  一曲終了,郝普通長長的出了口氣,但是他發(fā)現(xiàn)同學(xué)們看向自己的眼神開始不對了。

  其實單從歌曲的演繹上來說確實很一般,比起原唱簡直差了十萬八千里。

  但是,這是“新歌”??!

  新事物帶來的沖擊力總是巨大的,而郝普通則自動被套上了自己作詞作曲的“天才”光環(huán)。

  出大問題!郝普通拍了拍腦門,開始瘋狂后悔。

  “大家聽我說,這歌不是我寫的,是樸樹寫的,我只是翻唱,翻唱??!”

  掌聲由火熱逐漸變的狂熱,根本沒人聽他究竟說了什么。

  成陽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陰沉,向來不喜形于色的他第一次覺得事情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掌控。

  他剛才掏出手機查了查,發(fā)現(xiàn)網(wǎng)絡(luò)上竟然真的沒有平凡之路這首歌,歌詞也沒有重復(fù)。就算作曲上有重復(fù),也得等到他回到家才能查證。

  “老師,我認為郝普通可能存在抄襲嫌疑,這次的表演不能作數(shù)?!背申栒f道。

  他覺得自己再不做點什么,可能班長就真的是郝普通的了。

  即使同學(xué)們看向他的眼神變得愈發(fā)不善,即使背負上懷疑同學(xué)的名聲他也在所不惜。

  十五歲的少年自己作詞作曲,懷疑一下也很正常嘛。

  老梁看向郝普通,他知道這首歌大概率是這孩子自己創(chuàng)作的,畢竟零五年還是連老鼠愛大米都能紅的年代,如果有平凡之路這樣的精品,創(chuàng)作者沒有理由將它束之高閣,秘而不宣。

  他之所以不說話,是想看看郝普通究竟還藏著多少。

  在他看來,郝普通這貨就像塊海綿,擠一擠,秘密總還是有的。

  “那我不參加了行不行,我退出,歌就當(dāng)是我抄的好了。”郝普通說道,他覺得有點不開心。

  “叫我上來表演的是你們,表演了不認賬的還是你們,都說了自己不想競選班長,不想競選班長,說了很多遍了,到底還要我怎樣。”他心里埋怨道。

  “怎么,心虛了嗎,早知如此,何必抄歌呢?!背申柍鲅酝诳嗟?。

  “我抄你個...”一怒之下,郝普通差點口吐芬芳。

  他本就是無心之失,也說了作品的原作者是樸樹,結(jié)果這人還如此苦苦相逼,班主任也是,就這樣任由對方施為,也不出來幫自己說兩句。

  “除非,你還能拿出其他才藝來證明自己,哦,對了,剽竊的不能算。”成陽又狡黠的補了一句,他從心底里認定對方不可能還有什么別的才藝,這下自己應(yīng)該是穩(wěn)贏了。

  郝普通給氣笑了,干脆不說話,在眾人的注視下,徑直走向講臺。

  抄怎么了,老子今天就要抄個夠!

  拿起水筆在白板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十字,然后就著十字又畫了一個并不規(guī)則的圓。

  在大家都不知道郝普通想要干什么的時候,洛柏眼中卻異彩連連,她看得出郝普通的手法是準(zhǔn)備畫一副漫畫。

  十字是為了方便確定五官位置,而不規(guī)則的圓應(yīng)該是臉部的大致輪廓。

  她還看得出,郝普通的手非常穩(wěn),顯然已經(jīng)練習(xí)了好幾年,基本功非常扎實。

  很快,郝普通就畫好了角色的五官,大大的眼睛,隨意點了一下當(dāng)做鼻子,兩道眉毛短短的,微微向下彎曲。左側(cè)勾勒出了一只可愛的耳朵,右側(cè)的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還沒有畫。

  麻利的兩道豎線畫出脖頸,身體大致是頭部的兩倍,但畫起來卻快了許多,郝普通并沒有處理衣服褶子這樣的細節(jié),只是簡單的繪出了T恤和四肢,手部的姿勢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顯得有些奇怪。

  完成這些后,郝普通給她補上了一頭披肩長發(fā),頭發(fā)遮住了右側(cè)的耳朵直達腰部,再添上一頂鴨舌帽和并不合腳的超大號靴子,一個萌出血的動漫角色就這樣出現(xiàn)在了白板上。

  整個過程干脆利落,不過五六分鐘,一氣呵成。

  往后退了半步,端詳了一會自己的作品,郝普通覺得還挺不錯。

  就在這時,下課鈴響了,宣告著本次班會課到此結(jié)束,也意味著班長競選將要拉下帷幕。

  郝普通嘴角突然揚起一抹充滿惡趣味的微笑,在動漫角色的鴨舌帽上寫上“血小板”三個字,又在她手上畫了一把AK47,剛好對著成陽。

  一下子整幅畫就充滿了違和感。

  “哈哈哈哈。”郝普通大笑著,將水筆丟回白板凹槽處,在眾人驚訝的眼神中,踩著下課鈴聲走出了教室。

  他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么爽過,頗有種事了撫身去的感覺。

  “他怎么畫的那么快!”,“哇我的心都要被萌化了”,“他要是能長的再帥點就好了”...

  “郝普通一票?!?p>  “郝普通兩票”

  “成陽一票”

  ......

  唱票結(jié)束后,郝普通最終以十一票的微弱優(yōu)勢略勝一籌,當(dāng)選班長。

  而這關(guān)鍵的一票,在原本的歷史里洛柏是投給成陽的。

  窗外暴雨如注,成陽一個人在教室里坐著,他面色猙獰,臉漲的通紅,指甲深深陷到了肉里都感覺不到痛。

  他實在想不明白,自己怎么會輸呢?明明他成陽才是實干家,而對方不過是個滿口空話的菜鳥。

  “一群蠢才!”

  許久之后,他才回過神來,眼里露出陰鷙的目光,在手機上找到了一個號碼。

  撥通之后說道:

  “喂,魏叔嗎,我是小陽啊,我想拜托你幫我查一個人,然后...”

  成陽并不知道今日這一通電話對自己究竟意味著什么,對郝普通又意味著什么。

  但可以肯定的是,歷史從這里開始終于偏離了其原本的軌道,朝著未知的方向駛?cè)ァ?p>  而這,注定是一條通往不平凡的道路。

  凡是有的,還要給他,使他富足;但凡沒有的,連他所有的,也要奪去。

  圣經(jīng)上這樣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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