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說是你，就是本殿，都不知該如何抓起這些個犯上作亂之人?！逼呋首优c鎮(zhèn)南王世子沉默以對。
“那依著殿下的意思呢?！辨?zhèn)南王世子躬身問道。
“都先放在汴州吧。如今江南道都督杜懷恩收受賄賂、謀財害命和私自增收苛捐雜稅的證據(jù)確鑿了，你先收了汴州城和常州城，這二城的城防等事務(wù)你先接管著，本殿要再下蘇州府，探下杭州城虛實。至于旁的，等將杜懷恩等人繩之以法后再論?！?p> 鎮(zhèn)南王世子點頭示意。
反倒是楊文婉這次不再與七皇子共同去蘇州府了。汴州城內(nèi)善堂的還沒有修葺完全，梁川與沈彰的事也還沒有收尾，楊文婉也與七皇子說得清楚。
楊康帶著楊文延與楊文杰連日向京城返回，反倒是呂曦與甲大留了下來，返回汴州城與楊文婉匯合。
善堂不過三四日里就在梁川的幫助下建成。而甲大也帶著在蘇州收來的米糧來了汴州城。楊文婉看著聚集了不少人的善堂內(nèi)心說不出什么滋味。反倒是楊嬤嬤有心瞧了一眼后向楊文婉進言“姑娘，善堂中基本都是孩童，若是姑娘將來想用這些個孩子，可以先將他們的規(guī)矩練起來。”
“這位嬤嬤說的有理，這些孩童將來總要自己出去過日子，要么賣身為奴，要么自食其力，可不管哪一種，規(guī)矩都是極重要的?！绷捍ㄒ嘤X得有理。
“那你就與甲大商議商議，從梅園調(diào)兩個教養(yǎng)嬤嬤過來，一個負責調(diào)教年紀稍大一些的，一個專職負責教這些個年紀小一些的。梁川你再在這些個年紀小的孩子中選一些個性子沉穩(wěn)些的，讓教養(yǎng)嬤嬤著重教他們些京城里高門大戶與宮中的規(guī)矩。”楊文婉沖甲大與楊嬤嬤點點頭，這二人就一貫出去了。
“梁川，我知道你心中不喜，不耐。原我就沒打算讓你為我做事一輩子，十年吧。十年為限，十年后你就不用再為我做事了。”楊文婉笑了笑說道“杜懷恩與王中進一倒，相信江南鹽道很快就要重新洗牌，我手中尚有五萬銀票，到時再用上你手中的銀錢收長引。有多少收多少，能收多少全都收?！?p> “楊四姑娘，梁某既是答應(yīng)了為你做事，便會說到做到；答應(yīng)了全部身家都給你，就會給你。梁某不會食言，只是若要收鹽引就必須去蘇州府，只如今善堂事尚未了，貿(mào)貿(mào)然去蘇州府，怕是不成?！?p> “無妨，善堂的事你留下兩個人與楊嬤嬤一道處理就好。”楊文婉讓甲大也出去了“不瞞梁爺，善堂是我心血來潮之舉，原本我下江南就只是為了鹽引一事來的。大魏鹽商盡出江南，鹽引原該是由京城內(nèi)務(wù)府外放的，可先帝爺那時候出了內(nèi)務(wù)府貪墨案后便直接交由江南道自行出售。沈家應(yīng)當也是那時候內(nèi)務(wù)府倒臺后走對了貴人的路子才發(fā)了家。如今若是杜懷恩真的倒臺，鹽商格局定會重洗，憑你我手中銀錢想拿下大頭是不可能了，憑著七皇子的關(guān)系到時有多少拿多少。到手后留一部分來年的長引，今年的全部重新賣出去，賣給那些鹽商，用手中剩下的錢在常州再開一間善堂吧?！睏钗耐駥⒆约旱拇蛩忝髅靼装椎馗嬖V梁川。
“我不明白四姑娘要做什么，可既然要做四姑娘十年仆從，梁某定當竭盡全力完成姑娘囑托。只是姑娘怕是小瞧了梁家當日的盛況。梁某手中若是將銀錢攏一攏怕是再做十個這樣的善堂不成問題?！绷捍ㄖ苯亓水?shù)馗嬖V楊文婉“梁某看得出，四姑娘將來年紀大些定不會是個池中物，只是梁某愿意拿身家性命換表兄沈彰自由身。”
“梁川啊，沈彰跟的人是七皇子，你覺得是你有的選還是他有的選？這不是我一個女孩兒家該過問的事，但是我也必須告訴你，入了官場，你想退就退？你視天子如無物？”楊文婉閉上眼說道“你知道為了讓七皇子同意將你和沈彰摘出來，我付出了什么么？”
“四姑娘良善?！?p> “日后江南一半收益，換你與沈彰兩命?！睏钗耐耖]上眼“你覺得七皇子是我一個六歲女童能指使得動的，還是覺得七皇子是個沒腦子的？”
一趟江南之行，搞了半天最大的贏家居然是七皇子。自己真的是小瞧了這些宮里的孩子。也不知這個七皇子有如此心機上一世怎會籍籍無名？
汴州常州兩城忙著安置流民，蘇州府那邊倒是傳來消息七皇子查探不順利，可這卻不關(guān)楊文婉什么事。楊文婉日日在清心園里頭吃了睡睡了吃，閑極無聊就寫寫字，讀讀畫本子。反倒是沈彰，自認如今不適合拋頭露面，一旦讓流民認出他沈?qū)④姷纳矸荼挥行娜死茫率菞钗耐窈推呋首佣嫉貌坏绞裁春霉?。閑下來的沈彰自認才學尚可，就日日來了清心園教授楊文婉些名句古詞，帶著楊文婉細細解讀女訓女戒，煩的楊文婉著實不想見他。
不過幾日，柳彥環(huán)就差人帶了書信來，八皇子與周衛(wèi)終于帶著賑災(zāi)物資下江南了。真不知道這都過了一月有余這京城的人才下江南，這是不讓災(zāi)民活呢？還是給七皇子使絆子呢？估計都不是些什么好東西想出來的臭伎倆。
梁川這幾日忙得又消瘦了不少，可臉色看著卻實在好了許多。甲三又被楊文婉派去盯緊文石仲了，尤其是周衛(wèi)若是下了江南那文石仲就必須盯緊了。江南居然與遼東有瓜葛，也不知這朝廷中的水到底多深。
反倒是甲大，與楊嬤嬤沉寂了幾日后來與楊文婉報，楊文延等人已是順利回了楊家。楊文婉直勾勾盯著甲大一會兒子，就讓他下去了。當日下午沈彰就過來清心園說了周衛(wèi)與八皇子下江南了，并且說了糧食未湊夠，皇上著周衛(wèi)與八皇子下了江南后在周邊幾個州縣借調(diào)。
有意思了，嘉武帝不可能對江南官場的事一無所知，就算是之前不知道且七皇子不說，七皇子身邊的那些個人也不可能不回報給嘉武帝。嘉武帝這么多年不僅縱容著，如今居然還想把八皇子也送進這個泥潭里?；屎笈傻钠呋首?，貴妃派的八皇子，三皇子派的周衛(wèi)，這江南的水可真是越來越深了。
“回姑娘，呂表少爺來了清心園?！?p> 這人怎么還在江南呢？一個閑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公子哥兒，也不知道來清心園是要做什么。
“四姑娘，曦是來向你辭行的，原是打算去京城瞧瞧姑母的，只是前些日子姑娘的一番話著實戳中了曦，點醒了曦，曦打算回潼陽，待將來入京趕考之時再叨擾府上。”呂曦居然露出了正經(jīng)八百的表情說道“楊國公府乃是純臣，既是純臣，四姑娘與七皇子走的近了不好?！?p> 楊文婉眼看著自己的事都做的差不多了，余下的都是官府朝廷和梁川的事，就讓甲三帶人留下盯著文石仲收拾了行囊準備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