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一點都不懂少女心啊。”
突然在情商上被批評了,弗雷愣了片刻。
“你想想,一位這么漂亮的小姐,張口卻是個男人的聲音?!毕臓柕恼Z氣中有無奈的笑意。
弗雷這下倒是懂了。的確,這樣一個組合就太詭異了。
看向無名,她低著頭,輕輕咬著嘴唇,似乎默認了這個說法。
雖然之前都看上去都很冷靜果斷,沒想到還有這一面。
“對了,用這個吧。”夏爾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一個手環(huán)。
“這是?”
一個銀色的手環(huán),沒有多余的雕飾,只是散發(fā)著金屬的光環(huán)。
套在無名纖細的手腕上,還挺相稱的。她搖晃試了試,似乎并不重。
無名也投來疑惑的目光,夏爾解答道,“一個簡單的魔法小道具?!?p> 弗雷剛要追問,一張口,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變了。
“變聲器?”下意識的想法。
不過,倒不是變成女聲。
準確的說,不像是人類的聲音。弗雷他說話的聲音被手環(huán)所過濾,變得模糊、中性而難辨,就連具體的字詞也聽不清了。
“本來是干擾對方的判斷,隱藏吟唱的道具,不過用在這里也挺好的?!?p> 經(jīng)過夏爾的指導(dǎo),無名很快就掌握了手環(huán)的用法。
只是不明白為什么,戴在無名手上,卻影響的是弗雷的說話聲音,或許魔法就用不著想這么多吧。
“而且可以根據(jù)意識開啟和關(guān)閉,不會影響日常生活的對話。”夏爾似乎有些得意。
并且,這不會影響我和無名的意識交流,因為那是經(jīng)過回生戒的溝通,并沒有實質(zhì)上發(fā)出聲音。
弗雷在心里補充了一句。
無名摸了摸手環(huán),向夏爾投去感激的目光。
“小事。那么,開始吧。”
聽到夏爾的指示,無名和弗雷對視一眼,默數(shù)三秒,即刻開始。
無名手指翻動,弗雷抓緊時機,同時加以咒語。
“佚名·魔眼術(shù)?!?p> 夏爾眉頭一皺。
“慢了……”弗雷喃喃道。
施法失敗了,兩者節(jié)奏明顯出現(xiàn)了偏差,沒有任何變化發(fā)生。
“再試一次?!毕臓杺?cè)了側(cè)頭。
這一次,弗雷特意加快了吟唱的速度,然而。
“你慢了?!?p> “明明是你太快了!”無名都忍不住被逼出了話,反駁弗雷。
夏爾都愣了一下,雖然她聽不見,但是能從表情感覺出來,他們二人似乎在爭吵些什么。
“你們之間能對話?”
弗雷無視掉無名像發(fā)狂的小雞般的目光,點了點頭。
“那好辦,你們商量一下,稍微再默契一點。”
“一句咒語加一個手勢,稱作一節(jié)。魔眼術(shù)是三節(jié)的魔法,是初級中的初級,如果連這個都做不到,那就………”
夏爾皺了皺眉,接下來的話,不用說也知道了。
然后。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中,無名和弗雷做了無數(shù)次嘗試。
到最后連閣樓上的神秘似乎都稀薄了幾分,兩人都精疲力竭、心力憔悴了,夏爾搖了搖頭。
從無名的目光中,弗雷甚至能感覺到她想撲過來咬人一般。
但是說實話,他也很無奈,弗雷也很想學(xué)會魔法。
只不過此時的感覺,就像是完全沒有默契的兩人三足游戲,只能一次又一次摔倒。
“沒辦法,回去好好練吧。”
夏爾攤開雙手,無奈地送客,“等到你們成功,再來找我?!?p>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做不到,那就別再想學(xué)魔法的事了。
兩人垂頭喪氣地下了樓。希薇婭提起裙擺,給弗雷做了個標準的送別禮,像是在感激他幫忙報仇一樣。
弗雷報以無奈的一笑,雖然被斥責(zé)了幾句,但那片美妙的白皙估計會留存在記憶中許久。
就在無名踏出門檻,走出店鋪的瞬間,一只通體純黑的烏鴉撲棱撲棱飛了過來,與她擦肩而過。
沒有人回頭。
…………………………
這個練習(xí)的過程,比無名和弗雷想象得都要久。
三個月,整整的三個月。
前一個月,他們分開練習(xí),手勢和吟唱,把各自的部分磨練到純熟。
無名每天都在反復(fù)那幾個手勢,就連夢中也有幾次突然來那么幾下,一開始還挺嚇人的,最后把弗雷都給逗笑了。
而弗雷自己,也是把三句咒語倒背如流,念得都快洗腦了。
最后的兩個月,他們則是合作練習(xí)。
練習(xí)的對象,就是那個基礎(chǔ)中的基礎(chǔ)——“魔眼術(shù)”。
按夏爾的話來說,花三個月來學(xué)一個三節(jié)魔法,那就是蠢材中的蠢材,徹底沒救了。
要換了別的老師,要么就滾蛋換人,要么就動手清理門戶了,省的以后到外面給老師丟臉。
作為一個合格的魔法師,是要看到術(shù)式的瞬間,就能施法的。
但是,這并非二人的錯,也不是他們天賦很差。
因為合作施法,是需要不一般的“默契”的。
用弗雷的比喻來說,施法的過程,就像他記憶中的吉他彈唱一般。
一手按和弦,一手撥弦,雙手不同的動作。同時加以演唱,節(jié)奏合一,完美無缺。
但是分成兩個人,難度就不止是一加一了。
并且,施法不是彈唱可以有誤差和即興發(fā)揮,必須要精確。任何一個音節(jié)、一個指向錯誤就會導(dǎo)致施法完全失敗。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想法、習(xí)慣。這些小小的誤差,累計起來幾乎不可能完全配合好。而無名和弗雷,又不是母胎出來的雙生子,在不久之前甚至還是來自兩個世界的陌生人。
所以說,在這之前,從未有人嘗試過這樣的施法,也沒有任何的經(jīng)驗以供借鑒。
這個合作需求的默契,是十分精準而難以捉摸的。他們需要的就是,找到那一個瞬間的默契,并深刻地記住它。
這就需要時間去積累。
當(dāng)然,二人也并非每時每刻都在練習(xí)魔法,日子還是要過的。
老杰克經(jīng)常不在家,一般出去十天半個月才回來。醉醺醺的,也不知是去狩獵工作,還是去酗酒鬼混了。
當(dāng)他不在家的時候,無名就必須自力更生。
包括拾荒,打工,做一切能賺到錢的工作。當(dāng)然,除了出賣身體以外。
或許是因為老杰克的人脈,無名的工作都還挺順利的,基本上沒有找茬或是意外發(fā)生。
因為沒有實體,弗雷也不便在人前顯現(xiàn)。只能偶爾借助靈體的便利給予她幫助。
這三個月過后,弗雷才感覺自己真正融入了這里,這個世界。
因為回生戒的關(guān)系,弗雷和無名朝夕相處、甚至可以說親密無間的生活。他們之間的默契,在以超乎想象的程度成長。
雖然離“靈犀”還差得遠,不過有時通過一個眼神就能交流溝通。
當(dāng)然,就在這個過程中,弗雷也得以了解了這個世界,這個地方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