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圣女要逃課
多半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楚昭基本摸清了外門的狀況。
能夠確定的是,外門的欺凌行為確實是存在的。
以張揚跋扈的大小姐鄭靈月為首,加上帶著各自目的幾個追隨者形成的團體,私下里對一些學生進行言語和行為上的侮辱和威脅。
偏偏這些被欺負的學生普遍家境一般,在修習治愈術有一定天分。
恐怕,與她初到時鄭靈月口口聲聲提到她會占進入內(nèi)門的名額相關。
只不過,從始至終清心宗都沒有說要繼續(xù)招收內(nèi)門弟子,更何況是挑幾個,從哪挑,怎么挑。
就算退一萬步來講,他們從外門挑選內(nèi)門弟子,似乎外界傳他們清心宗挑選內(nèi)門弟子的標準也并不是看資質(zhì)啊。
楚昭分明記得,之前由于她不計后果招閻澤進內(nèi)門的疏忽,導致流傳出清心宗內(nèi)門招收弟子看眼緣的消息。
反觀鄭靈月的做法,就很耐人尋味了。
而齊越好似完全不曾發(fā)現(xiàn)過她的作為,又或者知道,以此為不恥卻礙于兩人關系不能做些什么,只能單方面和她劃清界限。他作為鄭靈月的熟人,而且還是有婚約在身的熟人,在表面上卻只維系著普通的同學關系。
成績中上,交際廣泛,尊師重道,在鄭靈月這個與自己掛鉤的人做壞事時能做到獨善其身。
這種人是真實存在的嗎???
楚昭把頭擱在交疊的胳膊上趴著,直愣愣看著齊越與其他弟子交談時的完美笑容,怎么看怎么假。
齊越注意到了她的視線,邊說話邊笑著向她點頭問候。
楚昭在心里撇了撇嘴,直起身來笑著回禮。
“還在懷疑他?”
在一旁隔壁隔壁桌等了很久,已經(jīng)開始有一絲絲不耐煩的閻澤見楚昭總算回神,一臉溫和地笑著問道。
從大清早一到學堂開始她就只顧盯著齊越,到現(xiàn)在還沒有提醒他吃飯。
而他也不知道是要讓楚昭內(nèi)心愧疚還是要折磨自己,總之她沒提醒他吃飯,他就餓到現(xiàn)在。
說好了的話不作數(shù),倒也像是魔道余孽能干出來的事。
閻澤目光涼涼盯著楚昭的后腦勺,很想掀起她的小腦殼兒看看里頭是不是裝著什么吃掉記憶的蟲子。
想歸想,他還是順著楚昭的目光看過去,也笑著和齊越打了個招呼。
儀表堂堂官家子弟,楚昭該不會看上他了吧。
閻澤繼續(xù)對楚昭溫和道:“我們之前都調(diào)查過,也試探過他了,無論是楚意長老在的那天出現(xiàn)在那澄清事情的時機還是動機都沒有問題。”
“嗯,是啊?!背崖唤?jīng)心答,轉而繼續(xù)趴在桌上借著發(fā)呆的由頭盯齊越,“我就看看他。你該干什么干什么,乖?!?p> “……”
閻澤的溫和笑容快維持不住了。
偏偏在這時齊越和那邊的人談完,又湊了過來站在楚昭桌邊,楚昭茫然抬頭。
“千潯師妹。”
“齊師哥。”
“師妹不要見外,你我年齡相仿,叫我齊越就好?!饼R越輕合折扇,拱手作出一個虛虛行禮的請示動作,“不知從下午開始的醫(yī)藥測驗,師妹可已經(jīng)有了組隊的人選?”
楚昭的臉很到位地騰一下紅了,低頭躊躇幾分,正要開口。
“不行!”鄭靈月的聲音打門外傳進來。
“不可。”閻澤也起身對齊越說。
學堂里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看著這四個人。這戲要是看好了,不僅不會被波及到,還是口大瓜。
鄭靈月幾步?jīng)_到楚昭面前咄咄逼人:“你明知道齊越與我有婚約,為什么還要勾搭他?”
楚昭她不說話,她只會低頭嚶嚶嚶。
“靈月!”饒是平時能與所有人談笑風生不袒露任何負面情緒,齊越此時也微微皺了眉。
“是我看千師妹初來乍到,擔心她與大家還不曾相熟,這才來詢問她是否已經(jīng)組好隊。”他語氣稍重了些,“我當初認識的你,可不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p> 說完,他又帶著歉意看向楚昭,柔聲說:“抱歉,千潯師妹。如果你還沒有組隊人選的話,可以同我一隊?!?p> 楚昭抬頭,一臉的不可思議。
這倒不是演技,她確確實實被齊越這一波演講給折服了。
鄭靈月恨不能把她的臉瞪出兩個窟窿在剝皮抽筋泄憤才好,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齊越的態(tài)度和這番話無異于火上澆油。
這就是直男嗎?亦或是天然白蓮花兒?真是讓她這個自詡演技極高的魔道余孽甘拜下風。
就在全學堂的弟子都把目光看向楚昭時,她抓住機會做了一個十分細節(jié)的動作。
——悄悄抬眸看了閻澤一眼。
而且將動作控制在不太過做作而又能讓所有人注意到的幅度。
眼睫掛淚,我見猶憐。
閻澤:“……”
眾弟子:“?。?!”這眼神里有故事!而且還是男默女淚的故事!
在角落里的周燁:“……”
經(jīng)過這些天楚昭的地獄式洗禮,他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對演技一無所知的少年了。只不過不管看多少次,都能帶給他新的震撼。
楚昭視這些內(nèi)心戲豐富的目光于無物,獨自美麗。
她搖搖頭:“多謝齊越師哥的好意,我身子弱,去尋找藥草會拖后腿的。況且……”
況且什么?什么況且?你和閻澤師兄到底還有什么不為我們所知的故事???
“況且我心中已有人選?!背呀K于抬起頭,看著閻澤。
她臉上掛著淚痕,一雙眼睛里滿溢淚水,氤氳著她的自卑與痛苦,還有潛藏的一點點愛戀。
“給大家講個故事吧。”
“曾經(jīng),有一對青梅竹馬家住隔壁,兩家母親的關系也很好。小女孩從小身體就不好,不能經(jīng)常出門,男孩便在她出門時護著她,想方設法把外面好玩的小玩意帶到女孩家里給她解悶。可是后來,女孩的母親過世,父親不愿再待在傷心地,不聲不響地搬離。那之后的日子,對女孩來說,是地獄。最終女孩不堪囚禁,逃了出來,想追尋自由,到自己理想的宗門學習救人之法……”
“卻沒想到,女孩和男孩再度相遇,男孩脫離俗世,已經(jīng)成為受眾人仰慕的內(nèi)門弟子,而她,非但拖著一副病怏怏的身體,還是個為了逃婚從家里跑出來的不孝子女?!?p> “女孩不敢上前和男孩相認,她覺得自己不配。但是既然今天得了機會,愿上蒼寬厚,容她再自私一回?!币坏螠I從眼里滑落,她目光堅定而熾熱,鼓起勇氣,帶著赴死般的決心。
“阿澤哥哥,你的身邊圍繞著很多人,在他們的幫助下,你前行的路會越來越寬廣。請問,你愿意,給這樣自私不堪的我,留下一個位置嗎?”
“你是潯兒!”閻澤有些激動,上前給楚昭了一個顫抖的擁抱,因為于理不合又慌張松開,眉宇間盡是難以置信和欣喜:“當然愿意。”
“自伯父不聲不響地搬離后,外界一直在傳言說過世的那人是千家的小姐。我不愿相信,這些年來一直在找你??蓵r間太久,久到你的身影在我的記憶中已經(jīng)模糊,我終于放棄,來到清心宗,希望能救更多像你一樣身體虛弱的人。”
眾弟子淚目地看閻澤望著楚昭,如同多年前斑駁時光中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男孩兒笑著對女孩兒說出一輩子的誓言。
“這些年來,讓潯兒受苦了。我起誓。從今以后,定護你周全。”
楚昭破涕為笑,謝過齊越的好意,又給鄭靈月送了個順水人情,讓她和齊越組到一起。
李錦長老已經(jīng)站在講臺上,鄭靈月欲言又止,最終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下午的考試為期兩天,各弟子自行商議,兩兩一組。屆時兩位長老會分別給每組出一個病例,開放通往考場通道,考生則需判斷病因并給出治愈方案,到考場尋找對癥的藥草。
考場是王銘長老和李錦長老云游時發(fā)現(xiàn)的一處較為安全、藥草種類豐富的地帶,屆時二位長老會在考場周圍設下結界并對考場內(nèi)部加以管控。但畢竟人群分散又以小組方式協(xié)作,二位長老必然看管不過來,這正是鄭靈月團體作惡的好時機。
經(jīng)楚昭這么一攪和,鄭靈月和齊越算是徹底綁定在一起,不僅鄭靈月的行為會稍有收斂,已經(jīng)綁定又相互知根知底的楚昭和閻澤還可以放開手腳阻止其他有不當行為的弟子。
閻澤回過神來,發(fā)覺身邊的楚昭從剛開始李錦長老讓打開課本就沒有動過。
像是為了驗證閻澤的想法,下一刻,楚昭身子一歪,將桌案上的筆紙帶翻,直接向閻澤倒去。
聯(lián)想到楚昭剛進外門那天發(fā)生在她身上的種種情況,閻澤忽然感到自己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他在慌亂之中和李錦打了一聲招呼,抱起楚昭向外跑去。
待他出門后,懷里的人忽然動了一下。
閻澤茫然低頭,目光撞進楚昭一雙帶著笑意的桃花眼里。
她有些俏皮地從他懷里探頭向外四處看了看,又躺了回去,拉了拉他的衣襟小小聲說。
“噓——往右走,我?guī)闳コ栽琰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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