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家甜餅屋,宋雪隱隱的期待。門口擺放著一棵不算大的圣誕樹,也有一個圣誕老人模樣的在分發(fā)氣球。她看了眼自己手里,哪里還有什么氣球。想要回去找,卻又覺得幼稚。
“快點(diǎn)!”秦息催促著。
宋雪趕緊進(jìn)了店。里面人很多,大多是年輕的男女。門口安裝著自動感應(yīng)器,一進(jìn)門就會叫“歡迎光臨”,倒是省了人工又給一些靦腆的人提供了便利。
秦息站在甜品柜臺,一排一排的看著里面的甜品。
宋雪有些難受,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有些不大好意思的看著那對她微笑著的店員。
“這個吧!”秦息指了指一個姜餅人小屋蛋糕。那蛋糕做得栩栩如生,旁邊還裝飾著圣誕樹,被放在精致的盒子里。
宋雪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秦息還真是獅子大張口呀,那么個一巴掌大的破屋子99元,真貴!不過她是個講信用的人,既然說了請客自然不會臨陣退縮。
她點(diǎn)點(diǎn)頭,故作鎮(zhèn)靜,又實話實說:“好看。”
秦息似乎很滿意,不過宋雪有些肉疼,秦息又拿了一盒小餅干一個小蛋糕。她感覺自己這次是基本被他瓦解干了。
到了收銀臺,秦息主動付了款。宋雪沒有和他爭論,他用的是會員卡。
到了外邊,宋雪看了看那幾個有些寒酸的貴重物品。“多少錢,我給你?!?p> 秦息神色突然變得嚴(yán)肅:“說了我請你,別那樣看著我,吃了我不少白食了吧?”
竟然翻起了飯碗?宋雪有些尷尬,瞬間紅了臉?!拔蚁麓螘I菜的。”
“好吧,看你表現(xiàn)?!鼻叵⑿Φ煤每?。他拿出一盒小餅干,“給,姜餅?!?p> 宋雪看了看那小餅干吞了吞口水,不過她的視線依舊被那氣球給奪走了。那個氣球很重要,畢竟是圣誕老公公給的第一個禮物,即便她不喜歡過節(jié)。
“不吃?”秦息一把將小餅干放回了袋子,然后往他們來的路走了回去。
宋雪無奈,秦息真是難伺候呀,她趕緊小跑著跟了上去。連忙解釋:“我吃,我吃的。”
“哦?!鼻叵⒗淅涞耐鲁隽艘粋€字。
沒想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回到了秦息撿了她的地方。
“還不過來?!鼻叵⒌穆曇粲朴频膫鱽?。她抬眼看見一個氣球掛在他手中,她敢肯定就是她拿丟了的那一個。
宋雪傻乎乎的看著氣球,吃吃笑著:“這個氣球真好看?!?p> “賞你了?!鼻叵褮馇蜻f給宋雪,然后掏出小餅干,打開蓋子?!俺浴!?p> “好?!彼窝┬χ昧艘粔K小餅干,不過她怎么也不吃不出生姜的濃烈味道,只是隱隱的有生姜的氣息?!斑@個姜餅沒有姜塊!”
秦息剛拿著姜餅的手抖了一下,姜餅又回到了罐子里。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又摸了摸宋雪的額頭。都很涼沒有病?!澳悄憬o我做個老婆餅再給做個情人布丁?!?p> “我不會?!彼窝┯行殡y的看著秦息。
“有食譜,你可以學(xué)。我倒是要看看你能不能做出來?!鼻叵⒂X得這個也不大妥當(dāng),至少姜餅的確有生姜,不過......無所謂了。
宋雪點(diǎn)點(diǎn)頭:“下次我買菜?!?p> “額......”秦息有點(diǎn)期待,看來他以后就不需要找老婆也不需要找情人了,讓她多做幾個出來,他還能后宮佳麗三千。
兩人一邊吃一邊走,也不顧及雪花紛飛,初雪總是下得細(xì)小而纏綿。
“要不我去買把傘。”宋雪看著秦息的發(fā)間有些微微的濕潤。
秦息搖了搖頭,他可是最喜歡當(dāng)落湯雞了。他瞥了一眼宋雪的穿著,“你冷了?”
“沒有。”宋雪連連搖頭,以往不分四季又怎么會知道冷暖。
秦息把手里的袋子拿給她:“提著!”宋雪老實巴交的接過。秦息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然后披在了宋雪身上。“有些濕潤了,將就點(diǎn)?!?p> 這是一個老生常談的情節(jié),宋雪卻記了往后的一生。
秦息又從她手里拿了袋子和氣球,“自己整理一下。”
宋雪除了點(diǎn)頭沒有其他的動作。秦息騰出一只手,幫她拉扯衣服,然后又站著身高優(yōu)勢在宋雪的頭上扒拉了幾下,掃落了些許濕意。
“走吧,那邊有燒烤的,可好吃了?!?p> 秦息顯得很是興奮,想必是很喜歡。小餅干還沒有吃完,宋雪本想說道什么,卻還是跟著秦息的步子。
秦息的背影因為沒有外套的加持,顯得越發(fā)瘦削。她微微一笑,總有一天她要把他養(yǎng)胖。
還沒有到就聞到濃烈的燒烤香味,宋雪本能的吞了吞口水。
“幾位?”門口的服務(wù)員拿著點(diǎn)單的表。
秦息比了個數(shù)字,服務(wù)店點(diǎn)點(diǎn)頭,順手從身側(cè)給他拿了一個號碼牌。“靠窗!”秦息突然來了一句,本以為服務(wù)員會拒絕,可能他聲音好聽,服務(wù)員又給換了個號碼牌。
秦息對號入座,然后又拿過菜單,胡亂勾畫一堆。全程宋雪就看著他,她有些緊張的捏了捏自己的手掌,秦息這模樣像極了村西的老頭,什么都是他說了算。
然而烤串來了的時候,宋雪覺得自己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秦息點(diǎn)的大部分都是她以前嘮嗑過的,還有店里的招牌。
“好吃嗎?”秦息一手拿著串一手拿著飲料,儼然一個吃貨。
宋雪老實的點(diǎn)頭,是真的好吃,很香。
當(dāng)晚,宋雪吃得很飽。回去的時候整個人肚皮都是圓鼓鼓的,秦息把氣球和姜餅屋給了她,自己拿走了小蛋糕。
他一直送到了她家的附近,宋雪想要還他衣服他就嘟著嘴巴,宋雪不敢說話,只是說了一句再見,便跑回了家門口。
她一瞬間有些害怕,她緊張的抬起頭,沒有燈光。她小心翼翼的走到門口,把耳朵貼到了門上,沒有聲音。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然后拿了鑰匙開了門。
里面沒有人,她還是攝手?jǐn)z腳的上了樓。
放好了姜餅屋,才脫下秦息的外套。他的外套有一股清香,是蓮花味兒的洗衣粉的味道,衣領(lǐng)上又有些不同,估計是粘上了其他的東西,味道稍微濃烈,像是香水。
她有些困惑,但又笑笑。秦息還真是大男子主義呢。
梳洗了一番,宋雪將秦息的衣服洗干凈,她是手洗,洗的小心翼翼,洗完了還偷偷借了楊阿姨的掛燙,一點(diǎn)點(diǎn)熨平。
幾次提著衣服去找秦息都不在家,她也不可能大庭廣眾還他,只能折疊好放在衣柜里。
姜餅屋一直也舍不得吃,還好,質(zhì)量上乘,如愿的成為了一個擺件。
一月的時候沒有下雨,日子不知為何總是一眨眼就過了。也許是學(xué)習(xí)太過忙碌,宋雪基本忘記了要去鏡心湖走走,現(xiàn)在想來也沒有必要了。
隨著期中考試的腳步,葉顏也越來越忙,就連葉顏他們的比賽也沒有去看。只知道她取得了一個不錯的名次,為此葉顏不依不饒了好幾天。
期中考試后,宋雪總算松了口氣。成績不算差,一下子沖到了班級第一的位置,就連自稱學(xué)霸的慕小蕾拿成績單的時候也對著她投來一個羨慕的眼神。
回到家里,宋雪的心情又沉重了,不知道宋淺考了多少,但多想無益。
“這次很不錯,再接再厲。這個假期你哥哥會回這邊來,讓他再點(diǎn)撥點(diǎn)撥你?!彼尾┑馁澰S之情毫不掩飾。
爺爺也高興的和四周那些要好的棋友們一番吹噓。高興之余,還買了一只八哥回家溜。宋雪很喜歡那只八哥,它好像很通靈性,來這個家的時候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似乎在思念自己過去的主人。
記得在那家書店里也有一只鸚鵡,那只鸚鵡只要見到有客人進(jìn)門就會恭敬的說:“您好,歡迎光臨!”宋雪第一次聽到的時候還以為里面裝著感應(yīng)器,后來才知道老板養(yǎng)了一只有靈性的鳥。
老板很是疼愛它。夏明遠(yuǎn)也很喜歡那只鳥,經(jīng)常把它提到桌子上喂食。老板為此還說,“再過一段時間,估計它就要背叛主人了。”那只鳥聞言,立馬吐了夏明遠(yuǎn)喂的食,兩只翅膀撲哧著,一副認(rèn)錯明忠的樣子。
夏明遠(yuǎn)生氣的瞪著它:“下次本少爺不給你好吃的了?!蹦区B又撲哧著翅膀在籠子里轉(zhuǎn)圈圈,一副糾結(jié)的樣子。
“你疼它,干脆送你養(yǎng)算了?!崩习宀[著眼睛,笑得燦爛。
“我疼它?算了吧,誰疼它呀,一只嘰嘰喳喳的破鳥。送我也可以,得養(yǎng)肥一點(diǎn),這樣姑且可以清燉一鍋湯?!毕拿鬟h(yuǎn)手里拿著鳥食,嘴上凈是些違心的話。
文修回來之后也時不時教導(dǎo)宋雪功課,有時候又獨(dú)自一人待在宋淺的房間。
過年的前面,宋雪忍不住去鏡心湖走了一遭,還是老樣子,什么也沒有出現(xiàn)。也許那場高燒不是模糊了她的記憶,而是在她心里生出了幻象。
這一年是宋雪真正和宋家的人在一起過的第一個春節(jié)。
大年三十那天,爺爺吩咐兩兄妹去貼對子。宋雪以前就是個經(jīng)驗豐富的戰(zhàn)士,自然是輕車熟路,只是她個子不高貼得太矮。爺爺建議宋雪底下看著,文修貼對子。
文修是繪畫出身,根本不需要宋雪指點(diǎn),貼得非常周正。
兩人收工后,楊阿姨門上的對著,豎起了大拇指,“你們配合度真高?!?p> 要說配合度,宋雪想起了宋琛。
記得最后一次兩人一起貼對子掙糖吃是她走的前一年。
宋琛在宋雪面前自然要有姐姐風(fēng)度,只不過她的風(fēng)度在于指揮。
“左邊比右邊高了?!彼舞‰p手叉腰,頗有大人風(fēng)范,等宋雪往下移了,她驚呼,“怎么更低了?!彼窝┑氖钟滞戏揭苿右稽c(diǎn)。宋琛搖頭晃腦的說,“比左邊再上一點(diǎn)?!?p> “哦?!彼窝┯稚狭艘稽c(diǎn),移動后又看了看宋琛,宋琛瞇著眼看了看左右的對子,滿意的微笑著,“恩,這樣差不多了?!?p> 宋雪正要下板凳的時候,宋琛又叫,“不對,這門神有些向右斜了。”
宋雪趕緊重新站在凳子上,一下子把還沒有干透的門畫取下來,又往左邊正了正。
“你怎么這么笨呀?!彼舞∧弥莻€一角錢買來的獎勵品,擠眉弄眼。媽媽則是靜靜的什么都不說,只是又將那門神往右邊移了移。
宋雪現(xiàn)在想起有些好笑,明明是她左右不分,那門本就有點(diǎn)歪,她卻還是臉不紅心不跳的指揮。不過她最后還是會根據(jù)宋琛的意思把畫貼好,等宋琛不注意,又輕輕的移動規(guī)整。
“笑什么?”文修看著宋雪好一會,這孩子剛剛想到什么開心的事情了吧,笑得歡。她笑起來其實很甜,只是她平日笑得牽強(qiáng)。
“沒什么?”宋雪察覺到自己的反常,趕緊解釋。臉卻不自覺的紅了起來。
當(dāng)晚的年夜飯?zhí)貏e可口,文修還被爺爺強(qiáng)行勸酒。誰知文修是一個一杯倒,醉了后就亂唱歌,惹得大家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