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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夢殘生

第二章

一夢殘生 六月的貓貓 2216 2020-06-22 10:27:49

  壽辰當天,只有三品及以上官員及家眷才能入內(nèi)宮參加宴會,三品以下官員攜家眷在神武門叩首后便可返回家中。即使只有三品以上家眷進入內(nèi)宮,可也是烏泱泱的一大片人,所幸是在宮中,倒也無人敢大聲喧嘩,不甚吵鬧。外臣皆在太極殿拜見皇上,而女眷則慈安宮拜見太后和皇后。太極殿內(nèi)眾外臣看起來十分融洽,不過也涇渭分明,太子身后是以顧丞相為首的一眾皇親國戚、清流顯貴,二皇子身后則是以鎮(zhèn)西大將軍為首的武將,而睿親王陪在皇上身側(cè)。慈安宮內(nèi),皇后與睿親王妃坐在太后兩側(cè),長樂公主無憂與安樂郡主湊在太后身前逗趣,很是親親熱熱、祖孫情深。而安妃與大公主安平坐在長樂公主下手處,面色冷清,似與這熱鬧場景有些格格不入。無憂看見了安妃與安平身側(cè)的冷清,幾經(jīng)躊躇卻沒有開口說話。無憂與安平年紀尚小時,安妃便對皇后和無憂公主避如蛇蝎,不許安平公主靠近。適逢無憂五歲生辰,安平也不過一個五歲多的小孩子,悄悄瞞過眾人來找無憂玩耍,可因安平體弱,又著了些許風寒,當天回去后便高燒不止,自此以后安妃嚴禁無憂靠近安平,而安平也與無憂、安樂、太子等人日漸疏遠,性子也愈發(fā)沉靜執(zhí)拗。即使此時無憂主動解圍,安妃與安平未必會領(lǐng)情,只會覺得無憂在施舍她們。

  眾命婦小姐拜見過太后皇后以后,便由內(nèi)侍指引著前往望月臺。望月臺是皇帝為皇后娘娘修建的生辰禮物,地處皇宮最高處,樓高十三層,據(jù)說是為了紀念與皇后娘娘十三歲初識。此樓上景色最好,可俯瞰整個皇宮,遙看長安城北街,仰又可觀日月,建成后便用來舉行大型宴會。此時眾臣也隨太子、睿親王來到了望月臺,按座次依次入座,靜候太后、皇上、皇后的到來。無憂和安樂進來后向熟悉的王公貴族點頭示意,后直接越過眾人來到高臺之上吧,向各皇親國戚點頭示意后落座,落落大方、足見貴女氣派。

  隨著楊公公的通傳,廳內(nèi)眾人下跪恭迎,齊聲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噬先f壽無疆、壽與天齊”。太后、皇上、皇后落座以后,皇上說:“眾卿家不要太過拘束,一場壽宴而已,不用這么謹慎”?;噬险f完,大廳內(nèi)氣氛有了些許輕松,歌舞也翩然而至?;屎髥柕溃骸疤?、二殿下,為你們父皇準備了什么禮物”?太子與二皇子出列,太子說:“父皇,兒臣準備的是一幅千壽圖,恭祝父皇身體康健,福壽雙全”,隨即命侍從打開,眾人只見一千個“壽”字巧妙排列,最后組成了一個“?!弊帧6首诱f:“兒臣前些日子去拜見了鑄劍大師歐陽治,委托他鑄了一把龍淵劍,祝父皇享有四海,國泰民安”。只見龍淵劍劍身凜凜、寒氣逼人,一看就是把不可多得的好劍?;噬舷矏傊橐缬谘员恚昂冒?,宸兒、恒兒,你們有心了,朕很喜歡你們的禮物”。安妃臉色稍暗,這龍淵劍可是花費了自己和二皇子一派人很多心力,今日卻與太子的千壽圖平分秋色,實在是不甘心,遂使了一個眼色。鎮(zhèn)西大將軍道:“太子殿下的千壽圖,相比于二殿下的龍淵劍,看起來似乎普通了許多”,太子未言,作為太子侍讀、暫領(lǐng)從三品禁衛(wèi)軍副統(tǒng)領(lǐng)的顧景軒答道:“陛下富有四海,何種奇珍異寶都顯得普通。今日陛下壽辰,太子殿下作為人子,為陛下親做千壽圖,體現(xiàn)了兒子對父親的敬愛與祝愿”。聽完顧景軒的話,在座的諸位都暗暗點頭。此時安平公主說道:“太子皇兄與二皇兄的禮物都這般令人驚艷,我繡的《千里江山圖》都不好意思拿出來了,不過聽說無憂妹妹近日閉門不出在為父皇準備壽禮,也不知道準備了什么樣的絕世珍品”,聽到安樂公主的話,眾人都將目光聚集到了無憂身上,長樂公主自小便精靈古怪,這壽禮也一定會不同凡響,而知情人卻臉色各異,無憂的繡工本就一般,荷包又太過普通,與安樂的《千里江山圖》根本就不能一比。此時若是將荷包當眾獻上,眾人恐不會理解無憂的孝順之心,只會議論公主的壽禮難登大雅之堂。突然,清脆的笑聲打破了靜謐的空氣,無憂起身道:“今日父皇壽宴,兒臣新習一舞名為《云中仙》,獻與父皇,愿父皇萬壽無疆,壽與天齊”。無憂說完便前往偏殿更換禮服,眾人沒有注意到的事,顧景軒也離開了大殿。無憂換好衣服后在大廳外面看見了顧景軒,便起了捉弄之心。躡手躡腳的走到顧景軒身后,用手拍了一下顧景軒的肩膀,顧景軒轉(zhuǎn)過頭以后,半是驚嚇半是驚艷,一時沒有回過神來。無憂看著愣神的顧景軒,安慰道:“景軒哥哥你不要擔心,所幸我新作的《云中仙》無人看過,正好用來為父皇賀壽。只是,并無相配的樂曲,倒是有些美中不足了”。聽到無憂的話,顧景軒溫潤一笑:“那,我為無憂彈奏《瀟湘水云》伴奏如何?”?!昂冒?,景軒哥哥琴技高超,無人能出其右,若是有你撫琴,定會為我的舞蹈增色不少”。二人相伴進入大廳,一個白衣飄飄、一個舞衣款款;一個溫潤如玉,一個天姿絕色。眾人心中皆嘆:好一對才子佳人。只有安平公主面容冷清,似有不悅。無憂與顧景軒向皇上行禮后便開始了表演。白墨相間的衣擺飄飄,恰如漫天煙云;而無憂清冷出塵的絕世容顏,更如云中仙子般,清冷孤傲又美顏不可方物。這時所有人才意識到,無憂公主豆蔻年華便有如此容貌,如若到了及笄之年,不知該是如何的國色天香。顧景軒的琴聲縹緲,似從天外而來,果真應(yīng)了那句“此曲只應(yīng)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最令人稱絕的是,二人默契十足,舞姿與琴曲相得益彰,好像已演練過無數(shù)次。舞畢曲停,眾人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直到聽見安樂群主的驚嘆聲才響起了經(jīng)久不息的掌聲,還夾雜著諸多稱贊。安平公主卻有些悔不當初,本想讓無憂出丑,卻不想無憂會趁此機會揚名,想必今日過后,坊間又會多上許多關(guān)于長樂公主的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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