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遺留的血腥味濃烈而刺鼻,昭示著一條鮮活的人命,黯然的逝去
伽羅南玖眼神微涼的看著門口的方向,女皇的身影在漸漸拉近
可見是暗衛(wèi)知道她醒來便稟報了女皇
女皇面色無波的與拖著太醫(yī)的暗衛(wèi)擦肩而過
暗紫色的衣角漠然的在空氣中劃過翩然的弧度,坦然自若的跨進房內
伽羅南玖突然覺得眼前的皇姐格外陌生,陌生到那濃濃的檀香味比這屋里難聞的血腥味更難以接受
后背的鞭傷早已撕裂,鮮血流出黏黏糊糊的粘在后背上,可她半點不想理會
由于伽羅南玖正對著女皇,因此女皇一時間也未發(fā)現伽羅南玖的傷口裂開
“玖兒,你該好好養(yǎng)傷”
不該胡思亂想其他的事,皇姐都會為你處理好的
“皇姐,我想王夫了”伽羅南玖眼睛直視著女皇,想要從女皇臉上看出一點情緒的波動
昨晚那輕輕的呢喃聲太真切了,鼻尖那熟悉的味道根本不難猜出來人是誰
只是她的宛宛怎么會進宮,為何會落淚,既然來了又為什么匆匆離去呢
可是任她目光灼灼,也未能看出女皇的情緒變化
女皇神色不變的端起茶杯,眼波都未轉動,只有那被眼瞼覆蓋的眼底深處泛起濃濃的漩渦
“玖兒,你還在禁足期間”那些都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
“皇姐,王夫他是無辜的”
伽羅南玖澀然的出聲,手指緊緊摳著床沿,這樣漠視一切的皇姐讓她覺得陌生的可怕
皇姐大刀闊斧的處置了這么多人,大將軍突然戍守邊疆,虞宛初又為什么會去寺廟修行
她甚至都不知道皇姐為什么那么討厭虞宛初
若僅僅只是圣旨逼婚,又怎么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除去他
女皇溫和的對伽羅南玖淺笑“玖兒,好好養(yǎng)傷,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玖兒,你想見的人已經離京,你這輩子都見不到他了,朕也不會讓他有回來的機會
放下還散發(fā)著熱氣的茶杯,起身走到門口
“傳太醫(yī)為南王診治,禁止任何人進出”
禁止任何人打擾她的玖兒的養(yǎng)傷,否則,她不介意讓她變成第二個太醫(yī)
“皇姐”伽羅南玖喊住即將踏出房門的女皇
女皇頓下腳步停在原地,也不回頭,靜靜的等著伽羅南玖的后話
伽羅南玖扶著床榻跪倒在地上“求皇姐放過王夫,他什么都不知道”
她的宛宛那么執(zhí)著,前世那么苦都不曾退卻,今生她答應與他白頭偕老,又怎么可能會選擇修行
女皇唇角微微勾起“玖兒,你的計劃不會因為虞氏或云甄而停止,不是嗎”
信誓旦旦的樣子完全不是前幾天暴怒異常的女皇
伽羅南玖張了張嘴不知道怎么說,虞宛初是無辜,是因為她的計劃里從來不曾將他當棋子,又怎么會因為他而終止呢
至于云甄,本身就是一顆無足輕重的棋子,她無法去蜀地,霍錦恪自然會派別人去
雖然布局會有所不同,總歸是不會讓計劃因為外在原因而停滯,她意在天下,這一點點變故根本不會影響到大局
伽羅南玖弱弱的喊到“皇姐,他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男子”
期望女皇能看在她身受重傷的份上心軟
可惜,女皇早已下定決心驅逐虞宛初“玖兒,皇姐對你很失望,那虞氏可并非尋常男兒”
怎么會手無縛雞之力,若真的那般無害,又怎么會給你下蠱,若非如此,她怎會這般備受掣肘
功高蓋主本就是原罪,偏偏虞宛初還成為了南王夫,她怎能容忍
眼角深處不可抑制的瘋狂,洶涌而濃烈,想要毀滅的心思紛至沓來
離開太廟的腳步緩慢而沉重,對于伽羅南玖拒不坦誠的態(tài)度也是無可奈何,她總歸無法傷害她
從始至終,女皇都沒有轉頭看伽羅南玖一眼,想來也是擔心自己會心軟,也擔心伽羅南玖看出什么
伽羅南玖頹然的坐倒在地上,蒼涼的看著女皇漸行漸遠的背影,內心懷疑的種子破土而出,瞬間長成參天大樹
她在想,彌留在耳邊的那句‘世人都看錯了女皇’到底是什么意思,恨又是為何,內心直覺的忌憚起的毫無征兆,尤其是見過皇姐之后,更加讓她無法忽視
至于女皇對虞宛初的評價,早已被她過濾性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