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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洗白錄

第一百零三章 活捉南薊小胖子

江湖洗白錄 May有 3303 2020-10-16 10:56:41

  穿斗篷的人走到行人較少的拐角處,方展開手掌,盯著手心出神。

  這時,身后有匆匆的腳步聲響起,他立即收好東西。

  有人低聲道:“方才那丫頭,就是養(yǎng)玉人趙家的女兒罷?”

  那人戴著斗笠,打扮得有些怪異,也遮得很嚴(yán)實,不待回答,他又道:“接近邊防,熟悉我的人太多,不方便時時露面了……那批貨大概什么時候到境內(nèi)?”

  “中秋后,最遲三五日?!?p>  斗笠男滿意了,又問道:“那月餅大賽,真能得知碧落的下落?”

  斗篷人默了片刻:“你已經(jīng)知道玲瓏寶藏的秘密了,還要碧落做什么。”

  斗笠男哈哈大笑,“你是想說本……我太貪心?”

  他走近一步,“財多不壓手,藝多不壓身。”

  一陣風(fēng)吹過,斗篷人抬手拉住風(fēng)帽:“我看,碧落背后未必是寶藏?!?p>  “就算不是,長生不老也是好的,這江山如畫,我還想一直看下去。”

  他說完,又補充一句,“攥在我手里的江山?!?p>  “傳聞并不可信,玲瓏并不是傳說中那般萬能的,你也看到了,否則汪小溪不會去找靈蛇膽。”

  斗篷人頓了頓,問道:“他身上的蠱,也是你下的?”

  斗笠男被他勾起心事,收斂了笑容道:“還真不是我,那是當(dāng)年我母妃怕女人誤事……”

  他略去了一些詳情,“而且當(dāng)初也并不是下在他身上的,只是陰差陽錯,過到了他身上。算了,此事不提也罷。不過,他能活到現(xiàn)在,至少說明玲瓏玉還是有些效用的,所以碧落也定然不是空穴來風(fēng)。”

  斗篷人笑了笑,“未必,我不也茍延殘喘地活到了現(xiàn)在?!?p>  斗笠男聽出他話中嘲諷之味甚濃,作態(tài)道:“汪小溪到底是我兒子,只要他聽話,屆時他的蠱毒我自會為他解開。而你,只要你不離開我,按時服藥,也不會吃什么苦頭,我也舍不得,對了,上月沒來得及給你送藥,熬得辛苦吧?可有怪我?”

  沒來得及?怕不是故意折磨他,提醒他命在別人手里,好叫他更聽話。

  見斗篷人不語,似乎很抗拒他的“關(guān)心”,斗笠男又道:“你事情做得不錯,要是心甘情愿的那就更好了……我如此愛重你,你若是同你父親一樣乖乖的,豈不是皆大歡喜?!?p>  斗篷人聽到“父親”二字,手指微微蜷了蜷,周身散發(fā)出一陣?yán)湟狻?p>  斗笠男不欲再激怒他,便換了個語氣,“既然你如此抗拒,我也不逼你,咱們還按原先說好的,只要堅持到最后,送我上龍椅去,我定不會虧待你,你若改變了想法更好,隨時找我?!?p>  見對方一直沉默,斗笠男又感慨:“老天助我,原以為沒希望了,竟給我把玲瓏寶藏圖送上門了,只是沒除去陸羽峰,我心不安?!?p>  斗篷人終于開口道,“你何必小心到如此地步,陸羽峰拿到圖又不知如何打開機關(guān),若他貿(mào)然前往,正好替你試錯?!?p>  斗笠男笑道,“他是那邊的人,還是趁早除掉的好……小心駛得萬年船,我當(dāng)年就是一個不小心栽了跟頭,摔得現(xiàn)在還沒緩過來?!?p>  說完,他又胸有成竹地神秘一笑,“而且,我不需要別人試錯……那趙家的丫頭很有用,沒有她開不了寶藏的,你要替我盯緊了,別被汪小溪截胡,我現(xiàn)在還不能完全信任他?!?p>  斗篷人轉(zhuǎn)過頭,似乎在看他,但風(fēng)帽很深,看不清神情。

  斗笠男以為他是不信自己的經(jīng)驗,道:“女人這種東西,其實很好利用,尤其是陷入愛河的女人,你看汪月茹不就是栽在我手上?”

  斗篷人不接他的話,轉(zhuǎn)而問道:“連我的消息網(wǎng)都還沒有出最終結(jié)果,你怎么能確定余魚就是養(yǎng)玉人的后人?”

  斗笠男得意一笑,“余茵茵那個無利不起早的女人,會到外邊隨便撿一個小乞丐做徒弟?何況年紀(jì)也對得上。你沒與她打過交道不知道,這賤女人只認(rèn)錢,估計是想抓了那孩子獨吞寶藏,還利用我除去了趙沅夫婦,白得了一筆錢,我如今想明白了,恨不得立馬弄死她才解恨?!?p>  斗笠男說到這里,又陰森道:“不過這妖女肯定想不到,她如意算盤打得好,這么多年卻沒找到藏寶圖,還是我先一步得到了寶藏的下落,我還得謝謝她替我養(yǎng)了這把鑰匙,要不然那寶藏豈不是只能看不能摸……你也抓緊查查此事的虛實,做兩手準(zhǔn)備,若那丫頭不是趙家人,開寶藏可就麻煩了,還得另想辦法。”

  斗篷人依舊一言不發(fā),也不知他聽沒聽進自己說話。

  斗笠男濃眉一皺,塞給他一個紙包:“這個月的。近日我要先行前往京中布置,這邊有你坐鎮(zhèn)我放心,你應(yīng)當(dāng)不會讓我失望吧?”

  “知道了?!倍放袢私K于又開口說了一句話。

  斗笠男見他應(yīng)允,舒心笑道:“待我得了這天下,你就是第一功臣,我第一個冊封你?!?p>  斗篷人譏諷道:“不會是第一個殺了我吧,就像殺方圓和白敢先一樣。”

  斗笠男佯怒:“怎么會?方圓和白敢先那兩個老東西知道的實在太多了,不過……我也是真沒想到陸羽峰竟拿到了藏寶圖,還錯信方圓,將這寶藏的秘密告訴了他,江湖人講什么所謂的義氣,說白了還是腦子不太夠用?!?p>  他緩了口氣,隱隱透出一絲得意:“你說我是不是天命之人?連老天都在幫我?!?p>  斗篷人不接他的話,轉(zhuǎn)而問道,“汪小溪你打算怎么辦?”

  斗笠男古怪地笑了一下,“他是我的兒子,血脈無法抹殺,只是現(xiàn)在受歹人挑撥,還不大聽話罷了……梁文道既然一心想讓他打進內(nèi)部來查消息,那我們就給他‘消息’好了,至于真假,概不負責(zé)?!?p>  斗笠男陰冷一笑,發(fā)狠道,“跟我作對,梁文道還嫩了些,等我即位,一定會給他一個‘好下場’的。”

  斗篷人忍不住出言諷刺道,“果然在你心中只有名利地位,物盡其用舍你其誰,連自己的親兒子都不放過?!?p>  斗笠男聞言只是一笑,“我的兒子我當(dāng)然不會虧待,前提是他得聽話,但現(xiàn)在……我暫時不會冒這個險,其實有你一個也夠了?!?p>  說完,他整理一下斗笠,轉(zhuǎn)身:“我先走了,有事隨時叫人給我傳信?!?p>  他一離開,身后便有個高大的影子緊隨其后,此人輕功絕佳,一陣風(fēng)般從斗篷人面前穿過。

  ……

  有人在后邊跟蹤,余魚兩個也沒心思逛街了,只把注意力放在那人身上,一心想把他給揪出來,偏偏那人反應(yīng)還挺快,總能在最后一刻跳著躲起來,兩人每次回頭想抓包都以失敗告終,白白走了許多路,既沒逛好街,又沒抓到人,十分憋氣。

  傍晚回到客棧,大家聽說了這事,也覺得很奇怪,難道是白玉樓發(fā)現(xiàn)他們追過來,擔(dān)心他們從中作梗便派人跟蹤?

  討論了半晌,眾人也只得出一個結(jié)論——最近行事須得小心些。

  余魚在街上兜了一下午圈子,累個夠嗆,洗完澡就早早上床與周公會面去了。

  月上中天,明亮如鏡。

  大多數(shù)人酣眠之際,一個黑影忽然摸到客棧二樓,從窗邊的樹枝上“呼啦”一下閃過,隨即驀地倒掛下來,像蝙蝠一樣用腳勾著樹枝。

  那怪物并不進屋,只是在月光下蕩秋千似的悠來蕩去,畫面甚是詭異,若誰不經(jīng)意抬眼瞧見,非得嚇個靈魂出竅不可。

  黑影晃了一會兒,見屋里頭沒什么反應(yīng),便伸手掏出一枚竹管探了進來,輕輕一吹,細密的煙霧便徐徐鉆進房內(nèi)蔓延開來,散發(fā)出一種說不出來的香氣。

  余魚半瞇著眼看了一眼窗外,故意翻了個身,裝作睡迷糊了的樣子。

  這迷藥很厲害,她本來早有防備的屏息靜氣,卻因這味道有一絲熟悉忍不住吸了一小口,導(dǎo)致腦子發(fā)脹,越來越沉,像是落入了無邊的水中無法呼吸,她不敢大意,趕緊再次閉息。

  又等了片刻,黑影見她一動不動,便知迷藥起了作用,再等不及,一推窗潛了進來,咯咯笑道,“也沒什么本事嘛!”

  說著“刺啦”拔出一把小刀,又掏出個小碗擺在床邊,伸手去抓余魚的手腕,卻毫無征兆地被她一個反手擒拿箍住,頓時嚇得低呼:“你!你裝暈!你這個壞東西!”

  余魚在黑暗中睜開眼睛,打量著他:“壞東西說的是你自己吧?”

  那黑影的聲音聽起來還很稚嫩:“奇怪,怎么中了本……我的迷藥還能動,果然是血液與眾不同嗎!”

  余魚慢慢適應(yīng)了黑暗,才看出對面竟是一個十歲上下的小男孩,生得虎頭虎腦,頭發(fā)剃光了只留下一撮,在腦后編成一個辮子,還系了條紅絲帶。

  聽他這么說,余魚盯著他圓溜溜的小光頭哼道:“你這小鬼,知道的還挺多?!?p>  小孩登時怒了:“你才是小鬼!我只比你小幾歲罷了。”

  余魚虎著臉捏緊他的腕子:“別廢話,說,誰派你來的?”

  小孩吃痛,仍不求饒,昂頭道:“什么誰派我來的?誰敢指使我……我是自己好奇來的!你快撒手,你這壞女人!”

  余魚看他使出吃奶的勁兒掙扎無果,有點想笑,強忍住,板著臉嚇唬他:“好,你不說是吧,那我就把你捆了吊在客棧的窗戶上,明天讓大家都看看入室盜竊的小賊的面目?!?p>  小孩一聽急了:“不要不要,我才不是小賊!我只是想看看養(yǎng)玉人的血到底有什么奇特之處而已。”

  “哦?那你現(xiàn)在看到了?”

  “看到了看到了,果然百毒不侵吶!連迷藥都沒用?!?p>  小孩連連點頭,露出一絲向往的神情:“你要是能給我一點兒,叫我拿回去研究研究……”

  余魚瞇眼看他。

  小孩眼珠一轉(zhuǎn),忽然計上心來:“本來被你擒住了沒什么資格跟你談條件,但是我告訴你,你是養(yǎng)玉人遺孤的消息,現(xiàn)在沒人知道,我要是給你散播出去,你就慘了?!?p>  如今趙家滅門失勢,玲瓏碧落的傳說又甚囂塵上,越傳越離譜,她一個“孤女”確實容易被有心人盯上。

  “你在威脅我?”余魚含笑看他一眼,“既然沒人知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花錢跟一個姐姐買的消息!”

  “姐姐?什么樣子的姐姐?”

  小孩想了想:“胸很大,腰很細,應(yīng)當(dāng)很漂亮……不過她總是戴著面紗,我沒看過她的臉吶,眼珠倒是有點琥珀色的?!?p>  他這幾句,余魚已經(jīng)知道是誰,鄙視地看他:“你才幾歲,關(guān)注點倒挺特別?!?p>  小孩不服道:“那怎么了,再過幾年我都能娶媳婦兒了!”

  余魚哼笑一聲,忽然把小孩往跟前一拽,飛速掏出個藥丸就給他從嘴里塞了進去。

  小孩一愣,都沒看清她從哪變出來的,口中呸呸直吐,哭喪著臉道:“你這惡毒的女人!給我吃了什么?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為免你把這個消息散布出去,只好出此下策?!庇圄~一攤手。

  小孩聞言頓時悔青了腸子,“我不說我不說!你快給我解藥!”

  余魚露出一抹惡人的笑,“再有人想圖謀我的血脈,也都算到你頭上!”

  “憑什么?”小孩瑟縮了一下,張大了嘴。

  “總之我方才給你吃了毒藥,”余魚繼續(xù)嚇唬他:“這是蠱毒,一個月之內(nèi)不拿到解藥必然暴斃身亡!”

  小孩確實被她嚇到了,捂住嘴:“你們中原人也會下蠱毒?”

  也?

  “當(dāng)然了?!?p>  余魚心下一動,瞥他一眼:“可別想著搬救兵,你肚子里的蟲會告訴我的,到時候只要我一聲令下……”

  “知道了知道了?!毙『⒖嘀槺WC。

  余魚擰了他的胖臉一把:“你叫什么名字?”

  小胖子不情愿道:“……丹曜?!?p>  余魚憋笑,圓滾滾的,還挺適襯。

  丹曜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你打算什么時候給我把蠱蟲取出來?”

  “等我辦完事安全離開此地?!?p>  丹曜一聽,磨她道,“現(xiàn)在就給我取出來吧?我回去叫阿父下令派人保護你,到時候就沒人敢惹你了。”

  余魚嚴(yán)肅道:“那可不行,萬一你出爾反爾叫你阿父把我抓起來怎么辦?”

  丹曜噘嘴:“我才不像你們中原人那么狡猾吶。”

  “你見過幾個中原人?”

  “阿父說的!為了地位不擇手段,連自己親兄弟都能殺了。你們中原不是有句話叫禍起蕭墻,讓別人漁翁得利!哪像我們那兒,有皇位都沒人坐……”

  丹曜說著聲音越來越低,余魚若有所思,笑著拍他頭:“中原文化學(xué)得不錯?!?p>  丹曜躲開,不樂意地看著她:“等就等,反正我也沒事可做……到時候你可要說話算話,把蟲給我取出來?!?p>  余魚笑著點頭。

  丹曜懊惱地跑到窗邊,回頭看她一眼,跳窗走了。

  余魚起身去關(guān)窗,問:“外邊涼快么?”

  汪小溪翻窗進來,笑道:“欺負小孩兒很好玩?”

  余魚捏著下巴,“這孩子身份不簡單?!?p>  汪小溪抱著肩膀笑:“肯定不簡單,你看他的穿著,說話頤指氣使的模樣,他似乎還提到皇位什么的了吧?我記著南薊有個傳統(tǒng),孩子從小多病多災(zāi)的,要把頭發(fā)剃光,就留一個小辮兒?!?p>  “你也懷疑他是南薊皇室的人?”

  “八九不離十?!?p>  “南薊怎么這時候來湊熱鬧,莫非也和平王有什么交易?”

  汪小溪搖搖頭,“應(yīng)當(dāng)不是,南薊那老王脾氣擰得很,平王幾次向他示好,他都無動于衷,而且他們皇室內(nèi)部的破事兒都夠焦頭爛額了,估計沒有精力顧及其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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