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zhèn)內(nèi)楓看著昏暗天空,思緒隨東方明殘魂敘述劇情,有些不確定的在地上畫著什么。
【如果沒記錯的話,東靈山唯一一條通山道路的兩旁可是有識別靈壓的葬神花吧。主路分支的路可就更是兇險萬分,本族人通往,稍有不慎,就葬身谷底。就算能平安上山,這城里城外,山上山下,層層包裹,衛(wèi)兵重重。你這講的夜襲東靈山,還能僥幸逃脫現(xiàn)場,我有點懷疑,你這個故事的真實性】
【這可是你父親跟我講的。那個時候我才多大?八歲誒!怎么可能知道太多?而且,在發(fā)現(xiàn)不對的時候,我就從秘道逃離了,根本不知道那個地方發(fā)生了啥】
【還是太冒險,根本想象不到離姑是怎么計劃戰(zhàn)術的,有一點差錯就是粉身碎骨啊!】
【她一直在等待時機。再者說,你怎知當年東靈山的布局是什么樣子的?我覺得,應該是在聽說預言之子傳聞時,她便有了行動,秘密謀劃著一切。而且,當時夜襲東靈山的人,也絕非常人!】
【嗯,有道理。那之后呢,你一直在我家隱藏靈壓,茍延殘喘?】
【記不得了,那時候,年歲尚小,再加上經(jīng)歲月洪流沖刷,鎮(zhèn)內(nèi)明的記憶,并沒有太多殘留】
【那也就是說,你八歲時是一個點,下一個點就是我二十歲時,你上山祭祖,突發(fā)雪崩,英年殞命,尸無所蹤?】
【你這都是在哪聽到的詞?】東方明一臉震驚,雖說看不到他驚愕的神情,但從他的口吻可以看出,他很意外。
【家族花名冊上寫的吧。誒?奇怪,我好像不記得我看過什么花名冊啊,那這段記憶在哪里來的呢】
【這些其實并不重要了,但是,我在你的話里,想到一些事。還要回到后山的英靈殿,你所謂的那句上山祭祖,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確實,我也有問過父母,他們給出的答復是你的雙親亡故不久。之后看我不依不饒,便又說了山上不安全,終止一切祭祖活動】
【那后山處的英靈殿,并非任何人都可通往。所以,這其中夾雜的故事,只有我和鎮(zhèn)內(nèi)離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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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上一直走,看到屋舍止步即可】老爹指著高處朝我說道。
此刻所處的地方我再熟悉不過了。這里是中央祠堂的后身,眼前是三方之戰(zhàn)預言石碑,其上就是直通天際的白玉階。之前二哥提到的英靈殿就在東靈山山峰不遠的地方。
【你確定讓我一個人上去嗎?走丟了怎么辦】我看了一眼藏在云霧之后的白玉階,有些疑惑。
【就一條路,走不丟的。我就不陪你上去了,但是有一點】老爹說著,把自己的斗篷解了下來【這上邊的溫度可不是鬧著玩的,抓緊時間,快去快回】
走在路上,我將母親的話又梳理了一遍,并沒有發(fā)覺到其中不幸的因素,看樣子家里還是有什么不好的事發(fā)生。而至于那個不凍地的詩家,難不成詩冬書還有姊妹?我不是沒想過詩冬書在某種機緣巧合之下,嫁到鎮(zhèn)內(nèi)家,但是,此刻這種想法已是奢望了。雖說并沒有得到她神隕歸天的消息,但三方之戰(zhàn)對我的沖擊實在太大,我并不想在其中抱有希望。畢竟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不過,說真的,這山上的小風甚是凜冽?。?p> 好像在我登上白玉階的那一刻,一股寒意就順著我的腳底直通天靈。這種寒意是一步一增。而且,在我沒走多遠,再回頭看去,后邊已是白茫茫一片了。
這不會是一條不歸路吧。
我正在想,一聲音打斷我的思緒。
起先開始是聽不清的碎碎念,那種聲音就仿佛是在你耳邊傳出,仔細聽能依稀辯得說的是人話,并不是什么怪聲。
之前也有聽過傳聞,也就沒當做什么怪事。
【哎呀,這個丫頭,名字起的這般隨意,我應該怎么去說呢。正常獲得上山這項殊榮,怎么說也要拿出一段擲地有聲的開場白??!】與正常人無二的聲音很清楚的出現(xiàn)在我的耳畔。
緊接著又是一男人聲音附和道【哈哈哈哈,老祖,你也有犯難的時候??!】
【住嘴,鎮(zhèn)內(nèi)笑,不要打斷我的思緒】
這種感覺就像是平常閑聊那般自然,只不過看不到發(fā)出聲音的人。
說實話這上面的冷風頂?shù)奈疑蝗缢?,我一邊走一邊大喊【咱場面話就免了吧,列祖列宗們!這里活著的人就我一個,你說那么好聽的話我還記不住,是吧。咱就有啥說啥,在這上邊待著也不好受】
【不愧是我鎮(zhèn)內(nèi)一族的人,你不恐懼這憑空出現(xiàn)的聲音嗎?】
【聲音有什么好怕的,還能殺了我不成,氣定神閑,舍外物而內(nèi)居,免庸人自擾】
【看來你能使三江翻騰,五岳倒轉(zhuǎn)并不是不可能的。那么你再向前走兩步吧,這次見面,并不是說話這般簡單】
我按照這其中的話,沿著白玉階,繼續(xù)走著,沒多久,看到一處平臺,貌似是走到了盡頭,而平臺內(nèi)部,是老爹說的屋舍,也就是英靈殿。
這英靈殿的建筑風格是我從來沒有見到過的。它和天山的任何一處地方都挨不上,換句話說,這并不是天山本土的建筑。
不過,說來奇怪,天山除了喜歡在地下建房子這一點,其余的建筑風格和仙法,碧晨,關中如出一轍。雖說我沒有身臨這三個地方的任何一處觀察過,但至少大差不差。
而如今在我面前的英靈殿,高約兩丈有余,五六丈左右的長度,青石做墻,紅瓦蓋頂,除此之外,皆可以用四個字去形容。
【陰森恐怖】
青石墻中鑲嵌枯骨點綴,獠牙做檐,仔細看青石墻上的間隙是天山不曾有過的咒文,隱隱可以感覺到一絲不安與詭異。
我每向前一分,這建筑給我的感覺就會怪一層,就仿佛這周圍夾雜的什么詭秘力量,在逐步朝我內(nèi)心深處挖掘。
而向前的同時,我也察覺到了另一個剛才并沒有發(fā)覺到的因素,在這英靈殿之后本是霧茫茫一片,亮潔無比。但隨著逐步靠近,它這其中的白夾雜著淡綠色,不免讓我倒吸了一口寒氣。
【以枯骨做飾,魔族;獠牙做檐,妖族;森氣周旋,鬼族;秘法加持,巫族!】我腦海中思緒一閃而過,隨即就是一片空白,天哪,這都是什么跟什么??!哪里有這樣蓋房子的。
也不知是我想的太多,大腦反應不過來,還是,天寒地凍,使得我雙腳無力施展。我在理會到這其中我自己想法的同時,也雙腳一軟,撲通,跪倒在英靈殿之前,雙手支著身體,大口的喘著粗氣。
怪我沒有觀察仔細…不對,是我觀察的太仔細了,讓自己在本就未知的情況下,隨意添加一些自以為是的東西。
就在這時,一空洞且綿長的聲音,打斷我的思緒。與先前的聲音不一樣,這個聲音,打進我耳朵的那一刻,我就可以確定,發(fā)出這聲音的一定不是人。
那聲音咳了幾聲,并清清嗓子【啊!很強大的力量,我已經(jīng)忘卻了上一次蘇醒是在什么時候。托你的福,讓這般清凈的地方變得熱鬧了起來。但無論是誰與你對話,結果都不會變的。被宿命選中的人啊,繼續(xù)朝前走吧,不會讓你失望的】
那聲響一邊說,一邊咳,聽的我都要斷氣了。我強撐著一口氣【老祖!這后邊有路嗎?】我看著英靈殿后那白里透綠像一面墻似得白霧吼著。
這一吼要了半條命了,怎么回事,感覺出氣多,進氣少了。
剛說完,建筑物后的白霧一下子消散的無影無蹤,周圍并沒有感覺到風,可能有風,但是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眼冒金星了,那白霧什么時候散開的都不知道,只聽的英靈殿一聲沉吟【你這樣年紀的人怎么能看不得后邊的路?】再抬頭,就看到之前白霧的方向是繼續(xù)向上的階梯。
這是要我命啊,我現(xiàn)在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就在這時,周圍風雪白霧仿佛活了過來,形成颶風將我拖起,越過英靈殿,直接給我抬到白玉階之上。雙腳落地,風決消散,我一下子又恢復了先前的氣力,再回頭看去,身后的英靈殿已被白霧遮擋的無影無蹤。
我正好奇腳下的道路通向什么地方的時候,又是一團白霧將我死死圍住,掙脫不得,同時,寒氣比方才更甚幾分,我在將倒沒倒的時候,被一人一把抓住,拖了出來。
再回神,我半跪在白玉階上,眼前是位一襲白衣沒有穿鞋的人。
向上瞅,瑛姑雙手交叉自然落下,很是平和的看著我。
【瑛姑!】我一個激靈站起來,但也清醒過來【這是夢嗎?】
【是夢的話,你不冷嗎?】瑛姑好奇的看了我一眼。
確實,方才寒意并未散去,但是,好像有點感覺不到了。我緊接問到【您不冷嗎?】
見她穿的一件單衣,還沒穿鞋,怎么可能問我冷暖。
【嘿嘿,你看看咱們現(xiàn)在在哪?】
【還能在哪?山頂嘛】我想都沒想的說出一句,隨后,象征性的朝四周看了幾眼。
就在左右擺頭的那一刻,我當即就傻眼了,這哪里是東靈山頂?這分明就是。我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四周的建筑,大喝【誒!怎么跑到中心城了?】
【呦,你一眼就看出這里是中心城了】
【這很明顯…】剛說出半句,我便又把話咽了回去,確實,此刻的中心城并不是我之前見到過的。
我們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是當年護城河的內(nèi)側(cè),也就是白色建筑的腳下,正對我們的大門,按雙塔和方向來判斷,是正東。
大體的變化沒什么,就是正中的白色建筑和正門處在一個水平面上了。其次,整個建筑好像除了我倆,空無一人。
【好像和之前不一樣。我記得,當初這個位置是凹下去的。嗯,而且此刻再看,中心城仿佛,缺少了點,生機】
【你說的對,確實有些許的變化】瑛姑走出很遠,在幾根黑色柱子旁停住了【但你現(xiàn)在所看到的中心城,才是,最根本,最原始的樣子】
我盡力去回想之前腦中的景象,再對比現(xiàn)如今眼中所容納的一切【不理解】
瑛姑吹了吹黑色柱子上的灰,沒有給我解釋,直接說【聽說你成為了御法使?】
【嗯?】我被她突然來的一句不知道怎么接,慢慢走過去,才看清原來她身旁是八根龍型的柱子,很生動,就仿佛把小龍捋直插到土里刷層黑色的漆,就是沒有須子,龍鱗龍角很是細致。離遠了看以為是小木棍呢。
【您知道御法使是做什么的嗎?這幾根柱子是裝飾品?】我沒想把御法使這個話題拋出來,或許說我根本沒有想到在這里見到瑛姑,又一下子出現(xiàn)在了中心城。她要是不提御法使,我真的想把三方之戰(zhàn)前沒說完的話繼續(xù)翻出來。但是,現(xiàn)在只有順勢了,我也不知道提當初那個話題瑛姑會不會接著往下走?;蛘哒f,現(xiàn)在在我面前的一切都是我心中幻想出來的也不一定。我心中是這樣想的,再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也下意識的去摸了眼前黑色的龍柱,冰冰涼,有觸感!那這是一個非常復雜的幻想。
【塵世的術數(shù)有很多…】瑛姑借著我的話,開始科普知識。
只不過,在她剛開口沒說幾句的時候,我就聽不到聲音且頭腦昏沉,眼前漆黑,失去知覺。
【瑛姑我聽不見!】我一下子坐了起來,回過神,發(fā)現(xiàn)躺在自己的床上。
父母和族中長輩聚成一堆,一臉懵逼的看著我,我也甚是懵的看著他們。
【不是,我,誒!我怎么會在這?】我左右看得仔細,十分不相信的說到。
【這不會是把腦子凍壞了吧!】老爹捻著胡須一副惋惜的樣子問著二伯。
道伯父急忙封鎖我的穴位,來探我的脈,微皺眉頭,順手解穴【孩子,沒事了,你看清楚,這是你家】轉(zhuǎn)眼輕語【并無大礙,外傷都沒,內(nèi)創(chuàng)更不可能了。在這孩子沒有赴任御法使之前,好生休息吧】緊接著,看著左右【你們這些手足兄姊,有什么話快些去說,別誤了時間】說完他轉(zhuǎn)身走去。
我本就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前后緣由還沒搞懂,這一頓操作下來,我更是蒙圈。
除了本家兄長和戰(zhàn)死英杰,現(xiàn)如今,我的兄長僅剩下五位了,每一個給我傳達的話都差不多。
【今當遠離,不知何日相見,縱山海相隔,無論何時地,一咒傳耳,鼎力相助。望珍重?。?!】
看來這是從根上就留下的毛病。鎮(zhèn)內(nèi)家說的都這般好聽嗎?你們與其在這里想精練的詞藻,不如順手掏出什么寶器讓我以法傍身來的直白。這種感覺就好像我不久于人世。
出于禮貌,我壓制住自己疑問的情緒,很冷靜的看著他們一個一個,在我面前俯下身子,說完話走人?;秀遍g感覺我的右手抓著什么。該死,我還是沒有辦法走出方才的場景。
這時候,月聞姐走了過來【真的是,下一次見面還不知是什么時候,你會變成什么樣。你成為御法使,做姐姐的本應該送你些什么,包括諸位兄長。但是,你也知道,我們都是名不見經(jīng)傳的角色,手里能拿出的東西或許還不如你抓的一把豆子】月聞姐意味深長的看著我【離妹,我只希望你能在這紛擾的塵世之中,保守本心,堅守自我,身處何勢,決不讓步】
我應了一聲,看著月聞姐的背影,心想,我又何嘗不是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角色呢?若是沒有三方之戰(zhàn),在一個固定的圈子混幾年,隨便找個地方草草了結自己的一生。雖說有一個至高的點等待探索,但現(xiàn)在給我的感覺是,我每向前行走一分,那期望的點就會遠一點,我始終沒有辦法去觸碰到其中的邊際,只能在未知的角落迷茫游走。
人群逐漸散去,我把手里死抓不放的東西拿到眼前,是一塊木板。
【也不知這東西是什么,當初費了好大勁都沒有從你手里奪過來】老爹在一旁說道。
【我也不知道這是什么。對了,我睡了多久?】突然之間的乏力席卷周身,先前的激動已然消失不見。
【沒多久,從發(fā)現(xiàn)你到現(xiàn)在,也就三個時辰。你差一點死山上不知道嗎?】
我注意力一直停在那塊空白的木板上,那是一塊巴掌大小的矩形紅木,質(zhì)地通透,奇硬無比,不知是這層油脂的影響還是怎的,摸索許久都沒有識別是何材質(zhì)。
【老爹,我在山上停留多久?】我放下木牌,輕柔印堂。
【沒什么大礙你還是早些休息吧,詳細的明天再說】說罷,便起身同母親出去了。
正當我好奇這其中是否有不能細說的內(nèi)容時,再次回想上山的經(jīng)過,已然如云煙一般,慢慢消散。
我本想在這個時候潛入夢中,好好的復盤一下最近發(fā)生的事。但事情的發(fā)生永遠比預想的快,如果說,一切自有安排,我就靜待水落石出的時候吧??赡軙r間有些晚。
我本以為好不容易回家一次,家里會通知二哥,或者說能見二哥一面。不知怎的,我現(xiàn)在特不想離開故土,或者說,非??释驼湟暤娜讼喟橛嗌?p> 看來那個叫虛什么的傷我不淺,我現(xiàn)在除了家人已經(jīng)誰也不信了。
不能提組織的半點信息,我這大半年跟在與世隔絕的地方睡覺沒什么區(qū)別。和父母聊了大概,大致的收拾了行囊我就告別親友,下山去了。
難得,這一次我從東靈山慢慢游走,沿著山道仔細的看著所經(jīng)過的一切花鳥魚蟲,不知是許久沒見到的親切,還是不知下一次何時返回的不舍,我第一次默默的走下山,并且走了好遠。
我在猶豫,在盲目的行動著,我不知道御法使這份天降的殊榮是吉是兇。更不知道,這次御法使會不會改變我生命的初衷,漸行漸遠?;蛟S,這就是所謂的宿命吧,有些事情只能靠你一點點摸索才能得到方向。雨過彩霞繪青空,紅日終有出云時,別想太多,快成二哥一樣的書呆子就不好了,凡事都要有一個過程。
等再回頭時,巍峨的東靈山已經(jīng)藏到冬霧之后了,我才不知所措的拔出劍刃,創(chuàng)造傳送陣。
寒風凜冽,離恨自在天四方塔死一般的寂靜。
這里好像一直都是寒冬的模樣,圣潔無瑕,冷漠。
【你是第一個到的,很準時哦】一熟悉聲音突現(xiàn)耳畔,緊接著我就直接來到了四方塔門前。
那個見過兩次的男人站在高處,很是放松的看著我。
【這是什么魔法?誒,等一下,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一邊把劍收起來,一邊說到。
話音剛落,一陣強風在右側(cè)襲來,嗆得我喘不上氣。
那人劍眉上揚,果斷結豎印,方才颶風中顯出人形。
【我以為順著風飄過來會是第一個到的,看來還是草率了】
一切平息后,一個五官端正,身著米白色長衫,淡藍長發(fā)的男子自顧自的說著話,并掃視四周,我倆僅四目相對,他便伸出手來【在下不凍地…】
【啊哈!】上邊站著那位很果斷的制止了。
那奇怪男子把伸出的手縮了回去,朝那人露出了禮貌的微笑,緊接著壓低聲音【這位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一臉嫌棄的把臉轉(zhuǎn)了過去,心想,這都是什么跟什么???不過,他這個以風為形體的招數(shù)又是什么,之前可從來沒聽說過。
正在這時,上面那位開口了。
【哎呦,這位來的更是隨意】正說著,眼睛瞇起像兩條細線。
而此刻,空中也下起了鵝毛大雪。
【我不管了,你還是快現(xiàn)身吧!你讓這二位等你一個?】
【哎呀呀!一點也不好玩。第一次來離恨天,你就不怕我迷了路?】一女子聲音在四境傳來,緊接著,我左邊出現(xiàn)了一個由雪花拼成的人。
這又是什么招術?我已經(jīng)有點懷疑人生了,可以說這一會兒見到的東西,顛覆了我近二百年對魔法的認知。
那雪人中也蹦出來一個人,黑披風,團子臉,黑色長發(fā)由兩縷淡綠色發(fā)鬢系於腦后。
精致的,大!美女!
穿著披風都能看出她身上明顯的曲線,我不自覺看著眼前,再看她那凸顯的身體。
【這是吃什么長的呢?】
就是有點黑,不過這種美中不足的缺陷已經(jīng)被她的另一個外在完美的填補了。
再看看站在我一旁的男人,單口吸氣幾乎快把牙拔掉,眼睛再瞪下去,眼珠就要脫離眼眶的束縛。
果然這點黑并不影響其他人對她整體的贊美。
男人對于這種妖艷的體型是沒有抵抗力的。
哼,下賤!
高處的人雙手合十【好嘞!三人到場,我們就草草的在這里開個會。你們別著急說話,關于什么自我介紹,興趣愛好之類的有很多時間讓你們?nèi)フf。這一次的御法使之所以會出現(xiàn)三位,是因為,自天山存在御法使這個稱呼到如今,都沒有冰,雪,風三力傳承生活在同一個時代的巧合。所以,這一次召集三位在此聚集,并不是決斗勝負,優(yōu)勝劣汰。而是在這里授權給你們八域通用的章勛】
在他停頓的同時,袖口出現(xiàn)三道金光,一瞬之間飛到我們?nèi)齻€眼前又消失不見。仔細觀察下,我們腰間多出了一條紅繩綁著的小牌牌。
不過話說回來,我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我體內(nèi)蘊含寒冰之力,我明明很怕冷的啊!難道我也可以做到,化成一股風?變成一堆雪?果然不能死讀書,搞得自己與生俱來的能力都沒有機會開發(fā)。
但是在學生時代好像有過測評,那時也沒當回事。還有就是,我雖說怕冷,但我從來沒熱過,難道這也是寒冰之力的一種表現(xiàn)?
之后他說了什么,我壓根就沒去聽,大體的意思,這個牌牌可以證實我們的身份,多么重要,多么神奇。好像是天山特有的藏冰金打造的,還有魔法密文,古天山文字。照他說,這個不足半個巴掌大小,兩枚金幣大概厚度的牌子,蘊含著我們所知道的一切,或許還有我們所不知道的種種??偠灾?,它是萬能的。
甚至可以做通界護符使用,八域憑此牌,任由穿梭,擋者不懼,亮此可視天山至高閣主親臨,無敵!
那這么萬能無敵的牌子為什么要給我們呢?因為我們是天山的御法使?因為這個牌子就是給御法使的?
錯了!
之所以他強調(diào)這個東西那般珍貴,那般無敵,主要的意思就是讓我們頂著這個牌子走出天山,代表天山,以天山御法使的身份去巡游八域。
可以說是外交,交流術式嘛。但其實就是打入他人內(nèi)部的毒刺,果然還是高層玩的陰。
你們也別說我是厭世嫉俗,有這樣腹黑的想法散播陰謀論。
好端端的各域友好交流怎么就變成了毒刺。
你細想,他說了我們?nèi)齻€身上的力量很特殊,還能生在同一個時代屬于古今往來,絕無僅有。交流術式?其他地方的人有這種能力嗎?這不就等于龍神收費教控雨,有些事別人根本學不會,而我們只會越賺越多。
他很快的把自己要說的話說完,然后嘭的一聲,化作泡影,消失不見。
好家伙,這一次不止沒說名字,而且給御法使加冕封號,派遣主線都是分身到場!
我腦中本停留在方才他布施任務之中,心想,繞界一周再回來,這不只又得多少年。
緊接著后面還沒留神他說什么人就消失不見了!?
這樣一想,當初能讓我睡覺笑出聲的羊皮紙調(diào)任令并沒顯得有多珍貴。
再一想,如果我能理解到背刺所有人這件事的話,領悟其中的人不在少數(shù)??礃幼樱@件事肯定是越少知道越好。看樣子,這又是一件秘密任務??礃幼?,我這一生可能還要經(jīng)歷很多站在暗處的故事。
我拿出那張嶄新的羊皮紙【昭告天山】這句話是蒙蔽底層人的作用,所有人都以為我們?nèi)齻€二貨像吉祥物一般在離恨天做著他們一輩子也沒有辦法想象的事,實際,我們在授勛這一天沒有鮮花沒有祝福,甚至連個人都沒有,只有一塊讓眾生如仰慕天山主萬丈光芒的金牌。話說這個金牌賣了算了,我還不如回家睡死。
但我身旁的這兩位就不是這樣想的啦,僅僅片刻,那男的仿佛在千年之前和女孩有過約定一樣,聊出生,聊身世,聊學歷,聊閱歷。我感覺他有可能會聊孩子隨誰的姓。
我本想找個機會溜走,卻發(fā)現(xiàn)他。
【誒!你這件衣服哪里來的】那人現(xiàn)在的衣服,不知在何時變成了白色的長衫,而著長衫也是神奇,咋一看又像是一件披風。
他被我打斷,也下意識左右看個仔細。之后,一臉茫然的看著我倆。
【我并沒有做什么?。??】
【說的也是,我也沒有察覺到他衣服的變化,好像就是一瞬之間,這件衣服覆蓋了他之前的】另一個女子和他一直說話,都沒有察覺。
【你的那塊金牌呢?】我感覺這其中的玄奧就應該在那個萬能無敵的牌子上。
那人把金牌攥的死死的【這兒呢!不給!】給我亮出一條縫緊忙收了回去【你不是也有?我的才不給你呢!】
【看看你這德行!】我心里狠狠的嫌棄了一會兒。說實話,如果這是個路人,早一巴掌按在地上摩擦了,但轉(zhuǎn)念一想,應該沒有人會無恥到那種程度吧。這人之所以能擺出這樣一幅神態(tài)…看樣子,自來熟,真的是可怕的能力啊。
【算了,懶得理你】我朝他一擺手,拿出一顆藍瑩草,緊皺眉頭看著那塊做工精巧的金牌,而那兩個人,是那個男人,又打算繼續(xù)剛才的話題。
我將拿金牌試著貼在身上,果然,在二者相觸的一瞬,眼前的衣服變成了寬松的長衫,相互比較一下,和那男子身上穿的并無差別。那就奇怪了,這人究竟是什么生物,這樣明顯的衣服,一瞬之間穿在他的身上,他竟然一點察覺都沒有。
再將金牌貼在長衫,就變回我原本的衣服。
也就是說,此牌可接萬物之法,便萬事之難。那如果將法和念注入其中呢?
我站起身連忙掐滅藍瑩草。
【那好??!我文韜武略樣樣精通,你吹拉彈唱無一不通,將來我們的…】
【打出,仁兄!】我一把將這癡心少年拉回現(xiàn)實【讓我們干點正事吧】
那人聽我說完,四處張望一番【正事?現(xiàn)在天還早呀!咱們先去喝一杯,怎么樣?我知道不凍地有好幾家千年的酒館…】
【咳咳!你住嘴!我說的正事是御法使】
【啊!咱,的意思也是,御法使。就是說,咱們在出發(fā)前先搞個儀式啥的,我來的時候,家里已經(jīng)準備了,等著給我接風洗塵呢】
【咱們不是來這里領獎的,剛才那個人雖說不知是什么身份,但是從他的嘴里已經(jīng)給咱們安排了不小的任務量。繞界一周,這不是說著那般容易的】
【所以我們才應該放松一下,開個會,商量一下對策。我說的那幾家酒館…】
【你要是再提酒這個字,我讓你有生之年再也聞不到酒氣!】我當即發(fā)力,壓力席卷而來。
他貌似沒被壓住。
【吼?這樣說話就很不可愛呢!】他也認真起來,我倆實力不相上下。
外力把另一位沖出好遠。
彼此氣場相互抗衡我感覺大地以及周圍的一切都在顫抖。
不斷增加的氣壓波及到附近的建筑,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我知道再持續(xù)下去會有很多不好的事情,但是,已經(jīng)走到這一步,我并不想退縮。
【你們兩個夠了!】
聚氣凝神間,一句話,打散了我們兩人的精力,我倆放松朝聲源看去,而兩支由雪化作的箭矢,正同時朝我們兩個面門而來。在放松轉(zhuǎn)頭的同時,箭矢也松散落地和地面雪白一片融為一體。
那女子一臉不悅的看著我倆【你們倒是隨意,經(jīng)把毫無防備的我沖出那么遠!而且,擺脫你們倆打架看看場合,這是哪?】
【還不是她先施壓的!我還嚇了一跳呢】男子連忙叫到。
【抱歉嘍,我也沒想到事情會這樣發(fā)展】那我能怎么說,盡量不要這無所謂的事情面前浪費太多時間。
那女子長出一口氣【我們現(xiàn)在好像還不知道彼此稱謂,差一點就打了起來,若是這附近真的有人,臉真的丟盡啦!】
【我剛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做了自我介紹,合著你們兩個都沒聽進去!咳咳,記好了,我是不凍地赤境芳木街星氏部族族長的嫡孫!星羽是也】
我點了點頭【幸會】之后瞥了眼身旁的女子,她有些思索分了神,在那星羽說完話后看我一眼更是不知所措【那…那我來,神符城外支散戶夢婉】
【你好夢婉!好好聽的名字】星羽嘴丫都快咧到耳根了。
但是這事好蹊蹺啊,這女子有意在隱藏什么,但我還沒有十足的證據(jù)。
也很明顯能夠感覺到,這個夢婉說完話后,很不自信的看了我一眼。但很抱歉,我現(xiàn)在并不好奇你到底叫什么。
我叫什么哪里人自不必多說啦,把這惱人的自我介紹跳過后,三人開始計劃接下來的行程。
【鎮(zhèn)內(nèi)姐姐貌似很著急的樣子,畢竟我們這一次的任務量不小,要走七個界域,試想一下,我這次來到離恨天都是生命中唯一一次遠門,不曾想離恨天都這般大!至于出天山,這是我不曾想過的】
【俺也一樣】星羽附議道。
【跑題了,不過我要更正一點,咱們現(xiàn)在所處的地方是自在天,而整個離恨天的全稱是離恨自在天,大了去了。說正題,我雖說是很著急,但著急沒用,現(xiàn)在我能想到省時間的方案,可以跟你們說一下。我們即刻動身,三個人,只身前往仙法,碧晨,關中。把任務完成之后,再集合,三人一同前往其余四界怎么樣?】
【你認真的嗎?姐姐!】夢婉不敢相信的說道。
【放心,這世上任何事都沒有那么可怕,唯一可怕的是你那顆多想的心!看看掛在你腰間的小牌牌,你就算真的不相信自己的能力,這牌子的能力你要信,畢竟它是無敵的】
夢婉眼中失去了光芒。
【那我們自己選位置可以嗎?】星羽腦袋一轉(zhuǎn),看向我。
【可以…】
【那我選仙法!】還沒等我把話說完,他就做出了抉擇,而還沒等我在他選完后出聲。
【那…我選關中!】夢婉有些不自信的做出了抉擇。
我后悔但是又能怎樣呢?很是無奈的伸著懶腰【好!就這樣定了!】
【那我們怎么去?】夢婉一臉迷茫的看著我。
現(xiàn)在輪到我不自信了,看著攥在手里的金牌【我給你們打先鋒!】
說著我就把金牌猛的拍在地上【塵世·熒煙原!】
一道強光閃過,再一睜眼,十足的水汽和重霧將我層層包裹,放眼望去除了霧茫茫一片,就是那毫無生氣的暗黑土地。
【完了,失敗了,得想個辦法回去才行】
就在這時,我感覺到周圍有人靠近,隱約感覺到力的波動,在我將要運力時,有聲音出現(xiàn)開始制止。
【不許動!此刻單純的運力,都會讓你神隕眼下這片土地!來者何人,報上姓名!】
【天山人!并無惡意,敢問尊者,此刻是什么地界?】
【天山人?你們幾個把霧散了,我去瞧她!】
【領隊,恐有埋伏!】
【放心,我的直覺不會錯的,而且,這附近就她一個無疑!】
談話間,霧氣下降,水氣仍在。沒有霧氣我這才看個仔細,我果然被重兵包裹,水泄不通。
一高大威猛,身穿重甲,后有披風,手拿鋼刀利刃,臉帶修羅鬼面的人朝我走來。
從上到下瞧個仔細【果然是天山人!你為何來到此處?又怎會來到此處?】
【猛士!再回答你問題之前,我可否確認一下,現(xiàn)在,是什么地界?】
現(xiàn)在霧基本上散的差不多了,除了我這一塊荒地之外,放眼望去,也有不少山川木林,靈氣撲面,勝景伊人。
那人聞此,把鋼刀收回鞘,指著遠處藏在霧里卻依稀辨別形狀的山川【少俠,我不必多言,你識得此山,亦知曉此地是何處!】
我看著那座山大腦飛速旋轉(zhuǎn)【莫非那是,蓬霧山?】
那人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那此地就是,熒煙原?】
【不錯,此地正是碧晨邦土,三十六原之一的熒煙原!】
我很是欣喜的點著頭,果然啊,還是要相信你讀過的每一本書。
【少俠可否回答我的問題,你為何來到此處,又怎會來到此處?】
【你想知道的我會一五一十的告訴你,可以一邊走一邊說嗎,我正巧也要辦點事】
那人朝蓬霧山一指,眼前軍隊刷一下,讓出一條路。
我一邊走一邊朝金牌喊【成功了!成功了!你們也可以這樣試一下。哎呀,這東西可以傳聲嗎?】
再一看那猛士,一臉詫異的看著我。
【誒!別!】我看他那不老實的手很不情愿的松開腰間的刀,忙做解釋【首先,我沒有敵意,其次我會一五一十的告訴你!如今踏在碧晨國土我知道其中的規(guī)矩,放心,我不是怪物變的】
這股緊張的氛圍好不容易下去一點。
【?。。?!你把我倆嚇死了!以為你出師未捷身先死了呢!好的我們收到了,有事就金牌聯(lián)系啦!】
好家伙,這個聲真大,這金牌仿佛一條活魚在我手上竄上竄下的,好不容易抓穩(wěn),我忙壓低聲音對著金牌【好的,有事聯(lián)系,但最好別聯(lián)系,咱們以書信傳達吧,就這樣!】話說這玩應怎么設置免打擾?
我把金牌收好,鋼刀已經(jīng)架在我脖子上了。
我一臉放松的看著他【你是碧晨的死士對吧!無名無姓。我很佩服你們,把一生的精力獻給生養(yǎng)自己的國土。但是你們不能沖動,你們也是一條生命。我現(xiàn)在可以一五一十的說明自己的身份,和來此的目的,但是你真的想碰一下,我也可以接受】
【你眼中的殺氣傳達了一切,我們并不是你的對手,但是我很好奇,為何你剛才沒有表露呢?】那人收回刀,喃喃道。
【因為我是帶著任務來的,而且我知道一個道理,殺戮并不是解決問題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