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空聽了，道：“老伯，實不相瞞，我曾經(jīng)是個農(nóng)家子弟，因為家里窮，就到地主家做了伴讀書童?？蛇@書童做了兩年，便被人趕了出來?！?p> “被人趕了出來？”老者訝道，“為什么？”
懷空道：“那家地主的兒子像個白癡一樣，怎么學都學不好，我只輕輕一用功，便超過他了。這實在怪不得我，我可不想表現(xiàn)的連個白癡都不如。地主見我比他兒子學得還好，便覺得丟臉，卻沒有打他兒子，卻打了我一頓，把我趕出來了。我這才知道，原來白癡都是一家的?！?p> “后來呢？”
“后來，家里鬧瘟疫，我爹娘都死了。我賣身葬父，便又入了地主家。這一次，地主沒讓我做書童，而是要我做小仆人，可是那地主脾氣很大，動不動就打我、罵我，于是，有一天趁人不備，我燒了他家的宅院，跑了出來?！?p> “你跑了，可以后就沒有飯吃了?！崩险叩?。
懷空道：“是，是沒飯吃了，餓了好幾天，最后開始偷東西，做了個小偷。做小偷雖然總是餓肚子，有時被人抓住，還要遭打。可是，總比在地主家做仆人好多了。之前的日子太憋屈，做小偷可是自食其力，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嘛?！?p> 老者笑道：“把做小偷說得這么脫俗，你也是夠機靈的。不過，你今日為了老夫花了三文錢，這錢不讓你白花，你可知老夫是做什么的嗎？”
懷空睜大眼睛，打量了一眼面前這位的老者，面目清瘦，破衣爛衫，身后背著破包，顯然不像大戶人家的老爺，便道：“您老也是做小偷的？”
“哈哈哈……”老者笑道，“我是個看相算卦的相師。”
“相師？”懷空道，“原來如此，想不道相師竟然還不如小偷，連頓飯都混不上了?！?p> 老者白了他一眼，道：“小兄弟，我看你頗有善心，不如我給你看個面相吧?！?p> 懷空笑道:“好啊，我還從來沒看過面相呢，那就勞煩老伯了?！?p> 說著，懷空面朝老伯，坐正了。
那老伯趁著微明的天色，看了看懷空面色，微微一笑。
“老伯，您笑什么？有什么問題嗎？”懷空疑道。
老者沒說什么，但是把手一伸，道：“拿來吧。”
“什么？”
“錢??？我看相不要錢的?。縼?，兩文錢，童叟無欺?！崩险咝Φ馈?p> “你……”懷空氣不打一處來，道，“兩文是吧，好，剛才我給你買餅，花了三文錢，這么算，你還得給我一文錢，拿來吧?！?p> “哈哈哈……”老者笑道，“兩文錢你就想看面相，你也太看不起我們相師這一行了吧。告訴你，看面相五文錢，減去你剛才花的三文，你還得給我兩文錢，拿來吧，我知道你那里還有兩文錢?！?p> “好啊，你這是一個銅板也不給我留！”懷空佯怒道。
“小伙子，我是個連飯都吃不上的人，你還在意你這兩文錢嗎？”老者奸笑道。
懷空想了想，道：“我這里確實有兩文錢，我都給你，不過說好了，我給你的這些錢不是因為你給我看相，而是讓你明天一早吃點早飯的?！闭f著，拿出兩個銅板，放到老者手中。
老者微微一笑，便把那銅板揣到懷里。
可懷空沒興趣聽講什么面相，而是起身走了。
“小兄弟，你不聽你的命數(shù)嗎？”老者喊道。
懷空擺了擺手，不再理他，向前走去，走到不遠處的轉彎處，向右一轉，轉到小巷子里去了。
懷空萬萬沒想到的事，他剛剛往小巷子里一轉，卻突然發(fā)現(xiàn)那老者卻正站在那小巷子里等著他呢！
“??！”懷空嚇了一跳，瞠目結舌，指著他道：“你……你……你怎么……”
“什么怎么？老朽給你看了面相，當然要告訴你了，”老者笑道，“你命里注定多坎坷，少吉運！”
懷空想了想，道：“我跟著師父，饑一頓飽一頓，還經(jīng)常與妖精打交道，當然霉運比較多，沒什么奇怪的?！?p> 老者笑道：“可是你知道如何破解嗎？”
“如何破解？”懷空瞪大了眼睛，靜靜聽到。
“只需八個字?！?p> “哪八個字？”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老者緩緩道。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懷空重復了一遍，好像有誰曾經(jīng)對他說過同樣的話。
“好了，小伙子，好好想想吧，前途無量！呵呵?！崩险咝α诵?，走開了，等經(jīng)過懷空身邊時，還拍了拍他的肩膀。
良久，懷空才反應過來，連忙轉身看去，卻只見那老者走遠了，只是隱隱看去，老者的身子不再傴僂，走路也不再扶著拐杖了。
“老伯，你到底是人是鬼？”懷空朝著他喊道，可是良久沒有回音。
“??！”懷空看了看天色，突然意識到，天已經(jīng)黑了，自己出來太久，師父應該擔心自己了。想到這里，懷空拼命向前跑去。
“懷空，你怎么才回來？”懷空剛來到門口，便遇到了站在門口正在等懷空回來的師父。
“師父，我剛才出去轉了轉，對了，師父，我剛才遇到個怪人，他……”懷空還未說完，行真和尚便打斷了他。
“好了，進來吃飯吧?！?p> “噢！”
“啊，小師父回來了，我剛要派人出去找你呢。”陳老爺見懷空回來，便上前幾步迎接到。
“讓陳老爺費心了，我在城里轉了轉，不小心迷路了，這才回來的晚一些。”懷空道，面上有些羞愧。
“好了，回來就好，快吃飯吧，”說著，便招呼眾人來做，讓下人上飯。
懷空剛坐下，那陳姍便也來了，這一次，陳姍穿了一件女裝，大紅的衣服從脖子肩膀一直垂到足踝，上面還點綴著不少亮晶晶的寶石，有又繡著些好看的花紋，懷空看了，只覺得天上的仙女也不過如此了。
“懷空小師父回來了？我正要出去找你呢。呵呵?！标悐櫺Φ?。
懷空道：“讓姐姐擔心了，我只是迷了路，回來的晚一些。”
陳老爺?shù)溃骸昂昧?，今晚就我們四個人吃飯，我來說一下明天的安排?！?p> “安排？明日有什么安排？”陳姍道，“我明日想和劉師兄出去……”
“出去什么出去！”陳老爺有些生氣，“姍兒，你與那劉聰沒有多少日子就要成親了，你總是與他出門，是不是不太合理？你也矜持一些，不要老讓為父操心?！?p> “噢！”陳姍聽了，只好不再多說什么，反而低下頭去，扒了幾下飯菜。
行真和尚笑道：“陳老爺，我們說明日之事吧。”
陳老爺點了點頭，道：“明日，我們這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