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關(guān)于化緣
“金蟬,有兩個穿越者,這怎么辦?”緣行在心里呼叫金蟬,難道要倆個都送走才算完成任務(wù),可萬一方棲梧不愿離開呢?他可打不過人家。
“這個,過去頂多找不到有緣人,從未出現(xiàn)過這種狀況。”金蟬的文字緩緩的浮現(xiàn),緣行竟從中看出猶豫的情緒:“憑對方自愿如何?”
這時方棲梧突然站起探身,幾乎與緣行臉對臉,緊緊盯著他:“小和尚在同誰交流?”一雙水汪汪、清艷黑亮的眸子中光芒閃過,竟有凜冽之感。
這許多年,緣行從未與異性接近。被這般逼視,竟有種呼吸不暢之感,半響說不出話來。
“切……”見他不言語,方棲梧似乎也失去了交談的興趣,竟不管了,直起身:“餓了,我讓小二上酒菜?!闭f罷便瀟灑的踱步出門。
“這女人身上的氣息極為神秘,恐怕來歷并不簡單。人家一只手就能鎮(zhèn)壓你,她的殺氣很重,你自己小心點?!苯鹣s蹦出這么兩句,竟然自動隱了。
緣行無語,所以您這是也慫了是么?
不一會兒,客?;镉嫸松狭诵┧夭损z頭,緣行則是站起來走到床邊盤膝而坐,不看飯菜一眼。經(jīng)過之前的一番折騰,這時竟已近傍晚,他中午吃過了。
“過午不食?”方棲梧似笑非笑地望他:“中國的僧人自耕自食勞動量大,唐朝時就改了規(guī)矩,每日要吃四五餐的。到了后世只有極少的寺院有這習(xí)慣,你在哪里修行???”這就是赤果果在詢問來歷了。
“貧僧從小在青州天禪寺修行?!毖燮ぐ牒?,緣行淡淡回了句。
“青州?”一旁啃著饅頭的周沫奇怪地抬頭,這地名可是相當(dāng)古老。
“貧僧在現(xiàn)代只是個野和尚?!币苍S同病相憐,緣行并未隱瞞自己曾穿越的事實:“天禪寺在另一方世界,貧僧在那里生活了十六年?!闭Z氣游些飄忽不定,離開了幾個月,竟又有些想師父和師兄了。
“難得你離開寺院還能做到精誠修持,怪不得我見你氣質(zhì)干凈有出塵之姿?!狈綏喔袊@一聲:“原來是真修?!?p> “道長謬贊。只是多年的習(xí)慣,懶得改罷了?!?p> 方棲梧盯著他看了半晌,突然一笑,夾了口菜放到嘴里:“這里我年紀(jì)最大,接下來的行程由我安排,二位沒有意見吧?”
“我聽道長的。”周沫快速答道。
“謹(jǐn)遵吩咐?!本壭泻险?。人家雖然沒有透漏年齡以及來歷,但據(jù)周沫描述明顯算半個地主了,聽她的總比兩眼一抹黑瞎要好得多。三個月還是很好混的。但此時他并不知道,對方是地頭蛇沒錯,可也是招禍體質(zhì),未來行程會非常的刺激。
“明天我們南下吧,起碼要進入大宋國土?!狈綏嘁慌氖?,下了決定。
“為什么?這都快夏天了,北方多涼快?”周沫不解。
“因為今年宋遼會有場大戰(zhàn),這場戰(zhàn)爭的后果就是締結(jié)了檀淵之盟?!本壭薪忉尩?,心中卻嘆氣,這家伙還自稱寫手呢,這么有名的戰(zhàn)爭都不知道。
“兩方咱都惹不起,還不得躲得遠遠的,否則麻煩事會不少?!狈綏帱c頭,語氣卻極為復(fù)雜。
緣行嘆了口氣,明知結(jié)局,卻只能眼睜睜看著戰(zhàn)爭的發(fā)生,這不是什么好感覺。有心去改變吧?兩邊大軍也不會聽他的,實在無力。
氣氛凝滯半天,緣行一拍光頭,從包袱內(nèi)掏出兩罐可樂擺放到桌子上:“這是貧僧最后的存貨了。”其實,這可樂也是用來驗證穿越者身份的最后一環(huán),只是對方二人直接擺明身份,沒用到而已,絕對不是他嘴饞才攜帶的。至于這個世界以后的考古學(xué)家會不會在某個墳?zāi)估锿诔霾粚儆诠糯臇|西,這就不是他該考慮的了。
周沫沒當(dāng)這是什么好東西,率先取過猛觀一氣,兩口喝完,滿足地打個飽嗝。
方棲梧卻是凝望了半晌,接著從懷中掏出一本冊子扔給緣行:“貧道不白喝你東西,我見你內(nèi)力和外功都還不錯,但身法少了些靈活,這是我自創(chuàng)的輕功,拿去學(xué)吧?!?p> 見對方接了,她才叩開抿了一口,她的動作很慢很慢,面具遮面看不清表情,那雙眼睛卻水波流動,顯然內(nèi)心并不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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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緣行和周沫一個房間。
“大師,要不你睡床?”周沫看著打地鋪的和尚,有些不好意思。
“貧僧平日以打坐代替睡眠,有個地方就行,施主不必在意。”緣行笑了下,在褥上直接盤坐,卻未入定,而是取出方棲梧給的冊子,借著燭火看了起來。
這門名為《輕水流波》的功法不僅名字好聽,里面的內(nèi)容也很深奧,明顯是一門極為高明的身法輕功。
周沫有些羨慕地說道:“我也央求方道長要學(xué)些功夫,道長說我年紀(jì)大了,只教了些拳腳?!?p> 緣行看他一眼,安慰道:“方道長實力深不可測,只學(xué)些拳腳那也是了不得的緣分。以后回去了定會受用無窮?!?p> “是呀!”周沫贊同的點頭:“我可見識過道長的厲害,我們之前遇過幾波野人土匪,道長懶得打交道,帶著我這么大個人飛縱起來,對方騎馬都追不上。我只能感受到耳邊疾風(fēng)呼呼的吹,實在刺激?!鳖D了頓,又甩著肩膀,嘆息道:“就是每次下來不是胳膊痛就是肩膀疼。”
緣行:“……”
第二日,這對一僧一道一俗的奇怪組合便開始南下,過了五日便到了大宋境內(nèi),途中一帆風(fēng)順,只在關(guān)卡耽誤了些時間,最后還是方道長花了些錢才安然通關(guān)。
過關(guān)后幾人并未停留,而是繼續(xù)往南走。而經(jīng)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幾人已經(jīng)混得非常熟悉了。
這日走到一個村子,已是傍晚時分,幾人在村外一座破落的土地廟落腳。
由于干糧已在中午耗盡,這一僧一道開始商量著誰出錢去買吃的,一個說之前入關(guān)的過路費是自己出的,一個說中午的干糧是自己買的,反正就是誰也不想出錢,更不愿動彈。
也不知是信仰沖突還是性格問題,一路上休息時必有一場爭論,難得的是兩人盡管在爭辯,語氣卻是不緊不慢,無一絲火氣。反正這兩人也就嘴上說說,從未真正打起來過,周沫也就當(dāng)看相聲解悶了。只是今天走了一天的路,他已餓的不行。
“我說,既然都不想出錢那就化緣唄!您兩位一個是道長,一個是和尚,這業(yè)務(wù)還不熟?”周沫哭笑不得說,這二人錢囊里鼓鼓囊囊,誰也不是缺銀子的主,眼下這么說明顯就是相互抬杠,他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解決辦法。
誰知他話音一落,場面立時安靜。
一僧一道對視半響,方棲梧咳嗽了聲,抬頭看天,悠然道;“貧道一向只跟看順眼的施主化緣,此地沒有與我有緣之人?!闭f罷斜眼瞟著對面:“不像佛門弟子,人家給什么就得吃什么,跟要飯似的?!?p> “……”緣行竟無言以對,太扎心了大姐,就算是真要飯,咱也沒要你家的???
恐怕這天下就沒幾個能入您法眼的吧道長?周沫心里吐槽,又看向和尚。
緣行撓了撓光頭,有些尷尬地說:“不非時食,貧僧已食過午飯,再化緣便是犯戒了?!彼幻庀氲阶约何ㄒ灰淮位壗?jīng)歷,唉,不提也罷。
“得嘞。”周沫一拍額頭,嘆著氣說道:“我可不如你們修行有成,這一路可餓壞了,您二位誰行行好給點銀兩成不,我這俗人去買還不行嗎?”說著向二人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