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我翻開華年遞給我的簡,上面全是我看不懂的文字,我把簡前后翻了翻,又看了看它的背面。
確認了這是我看不懂的東西。
我看向華年,手里的簡拿也不是放也不是,半天,我諾諾的和他說到:“我不認識這上面的字?!?p> 鬼畫符一般,看不明白。
“這是關于樓蘭的古籍,我念給你聽?!?p> 華年撐開簡,從第一行開始給我讀。
我……我撇撇嘴,無奈的伸手擋住簡,眼睛直視他道:“也不用,你大致說一下就好了?!?p> 這么大一卷,他要讀的話得讀到猴年馬月去。
華年歪頭,他眉上的那顆痣淺淡,不注意看都看不見。
“好吧?!比A年點頭,細細給我講解。
古籍上講的東西沒什么稀奇的,無非是秘境里有一條蛇,蛇守護著冰炎碎玉。
和眾多話本里的一樣,秘寶總有兇獸保護。
樓蘭的炎蛇,就是這么個守護神。
這到?jīng)]有什么,只是在去樓蘭的路上,我們要經(jīng)過一片村落,而那村落是妖族的地盤。
人與妖并不和平,如何通過那片村落成了我們的難題。
“那我們要怎么過去?”我手撐著下巴,同華年一起坐在躺椅上。
“就那樣過,他們打不過我?!?p> 還真是簡單粗暴呢,我挑眉。
后面我們又討論了一些有的沒的,這就導致了這一晚上我都沒有休息好,無根之種的事被我放到了一邊,我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怎么找到冰炎碎玉,于是,第二天在馬車上時,我腦子一直都暈暈乎乎的。
馬車晃晃悠悠,河洛華年就在我旁邊休息,我想不透鳳之怎么也跟著我們一起來了。
大抵是我微妙的眼神引起了鳳之的注意,他看我一眼,說到:“我不跟著你,我拿不回魂燈了怎么辦?”
哦好吧,他說的也有道理,我打了個哈欠,朝他笑笑,隨后我就靠到了河洛的身上,準備瞇一會。
靠在河洛柔軟的肩上時,我想起昨天華年說的那個朝落花,古籍稱朝落是炎蛇死后尸體生長而成,這意味著我們要想要那花,就一定要殺了炎蛇。
我感覺河洛這幾天有點沉默寡言,沒剛剛認識時的跳脫,我估摸著是那件事對她的打擊太大,我在她肩上蹭了蹭,想了許久,決定不再問她身世這件事。
管她如何,都和我無關。
但她的毒……算了,不想了,反正這次去,總不是要會會炎蛇的。
我再度打了個哈欠,馬車可能踩到了什么石頭,晃蕩了一下,然后,馬車停了下來。
華年睜開閉著的眼,眼神清明,“下去歇會?!彼f完,率先拉開簾子下去。
我緊隨其后。
馬車停在廣袤的平原,前方又是綠綠油油的叢林。
周邊是碎石子和黃色的泥土,泥土上長了一層淡淡的草,草上又是幾朵細弱的花。
我伸了個懶腰,喝了幾口華年遞來的水,這里荒無人煙,大抵是妖族地盤,沒人在這里建造房屋。
我晃晃頭,就察覺到在叢林里面,有一雙眼看著我。
路途上的吃食簡單,就是華年帶的干糧和一些被仙法保護的肉食,我隨口咬了一塊華年遞來的雞肉,只覺得那看著我的眼越來越熾熱。
這熾熱同河祿看我的不同,我也說不出哪里不同,就是覺得很怪異。
“你們覺不覺得有什么東西在看著我們?”我問,華年他們坐在樹下,圍著篝火,現(xiàn)在是下午,華年說要在這外面歇一晚,明天再走。
畢竟誰都不知道妖族的村落里有什么,白天總是讓人安心一些。
“沒有?。俊焙勇宕罂诖罂诘囊е粔K饅頭,她吃得急了,又狠喝了幾口水,自從離開麟書閣后,河洛就變得野性了許多,往日吃東西都是小口小口的,秉持著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
但是看到鳳之手拿雞塊的樣子后,我又覺得肯定是鳳之帶壞的她。
他們?nèi)硕箭R齊搖頭,說是沒有。
華年此行連護衛(wèi)都沒帶,我摸了摸脖子,只能安慰自己是多想了。
哪里會有人看著我……
河洛怕我擔心,吃完后拿帕子擦了擦手,過來攬住我的腰道:“別怕,晚上我和你一起睡,有什么危險我保護你!”
“好?!甭犃诉@話,我重重的點點頭,有她這句話,我放心了不少。
結果誰都沒有想到,我就轉身到馬車上去拿了個東西,我就連東西帶人被擄走了。
起因是我拿東西時看到一只白色的物種,華年說那是貓,貓咪柔弱的喵了幾聲,我心里一軟,就想給它點吃的。
在此之前華年是提醒了我的,他讓我小心一點,于是我隔著貓咪幾十步的距離,給它丟了點東西。
貓咪吃的很快樂,發(fā)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誰都沒想到它會突然飛快地朝我奔來,在華年河洛都來不及反應的時候,把我叼起就跑。
它變得很大,嘴巴把我銜著,我動彈不得,一動它就嗚嗚的叫,這只雪白的貓咪,在樹林里跑的很快。
我感受著風在我耳邊呼啦呼啦,胃里一陣翻涌。
我害怕極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我被它放了下來,放下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它面前吐了個稀里嘩啦。
“妖主?。 ?p> 粗獷但女性化的聲音,我抱著肚子,看向眼前遞過來的水。
我不喝,怕有毒。
“妖主,你喝一口,你都瘦成這個樣子了,那些人讓你受苦了?!?p> 什么受苦?我抬頭擦了擦嘴,眼前的女子二八芳華,穿著動物皮毛制成的貼身勁裝,腦袋上掛著個像牙齒似的尖角物件,她眼睛圓潤,臉也圓潤,看著很有福氣,像奶娃娃。
雖然聲音粗獷,但整個人看著……是恰到好處的肉,勁裝將她的身材勾勒的不胖不瘦,剛剛好。
那只大貓也慢慢的縮小,變成人形,是一個白色頭發(fā)的少年。
他頭發(fā)短,就攏在腦后,我驚訝于他居然連睫毛都是白色,整個人就是弱不禁風的感覺。
這兩人站在一起,明明是截然不同的風格卻讓人覺得般配。
那個白發(fā)人穿著同少女一樣的衣服,我想不到怎么有人可以連豹紋都穿的這么瘦弱這么清新脫俗。
我再次看了看少女,想她是不是也是只貓妖。
她居然眼眶都紅了,看著我滿是心疼,好像我受了很大的苦楚。
我四處瞥了瞥,這里可能是她們居住的地方,和人的房屋差不多,但更隨意,四處都是石頭壘成的床、桌子,那床上鋪著厚厚的皮草,但是沒有枕頭,桌子就是石頭桌,特別大一塊石頭。
“妖主?!鄙倌暌哺倥傲艘痪洌曇舳际羌毴醯?,他就站在少女旁邊,時不時用滿含愛意的眼看一眼少女。
???!不是吧,我這才注意到重點,什么妖主?
你拐錯人了你知道么?
“我不是,我不是妖主。”被叼著時膽戰(zhàn)心驚,這時我嗓子都有點沙啞,“你們認錯人了?!?p> “絕對沒有!你就是我們的妖主,妖主你別被人類洗腦了,那群人看著就不是好人,你別信他們的,你就是我們的妖主!”
我怎么可能是妖主,生長以來我都在南山,唯一一次出行是為了救青鳥,就我這實力,能被一只貓妖叼著跑,我要真是妖主,說出去不怕被笑死。
我無奈的看著眼前的少女,她爭的眼微紅,小拳頭握的緊緊的。
“你就是!”粗獷的聲音帶著絲哭腔,怎么聽怎么喜感,少年輕輕拍了拍少女的背,還幫少女把擋在額頭上的碎發(fā)繞到了后面。
“別哭,她可能是像父親說的一樣,失憶了?!?p> ?不是,這兩人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就已經(jīng)把我的妖生安排了,失憶都整出來了。
“我真的不是,不信你看,我連妖力都沒有多少?!蔽疑斐鍪?,隨手化了幾圈,“我要真的是你們的妖主,怎么可能被一只貓妖叼著跑,是吧?!?p> 眼前的少女梨花帶雨,委屈巴拉,在察覺到他們對我沒有惡意后,我也樂的和他們解釋。
“可是……可是你和妖主長的一模一樣,而且……而且我聞得到,你身上法力充沛,只是被什么壓制了而已?!鄙倥q駁,“肯定是她們壓制了你的法力,讓你給他們做事,我妖族好多妖,就是這樣被人類抓去做守護獸的。”
……這是說不明白了,我一時無言,半晌,我問到:“你們是什么?”
兩個莫名其妙的少年少女,把我抓了,上來就是妖主妖主的。
“我是虎言呀,這個是飛煉,你當初救過我們的?!被⒀耘闹馗?,給我介紹,“我是虎族少主,飛煉是貓族族長?!?p> “恩,和我一起的那三個人,是我的朋友?!蔽抑獣耘c其和她在妖主這件事上爭論,不由借著她對我的善意說清楚,“他們都是好人,我們這次來,是為了去樓蘭,你們把我拉走,我不見了他們會很著急。”
我直視虎言,看她啊了一聲后低下了頭,過了會兒,她又抬起頭來看著我。
我這才知道,原來那熾熱的眼神出自于她。
她好像很崇拜我,以至于我說什么她都信。
“那既然是妖主你的朋友,我這就讓飛煉去把他們都喊過來?!?p> “對不起啊妖主,我們以為是那些人把你抓了,才……才這樣帶走你的?!被⒀酝铝送律囝^,調皮的眨眨眼,她有點不好意思,我也有點。
我做作的點點頭,找了個軟和的地方坐下。
她依然給我遞水,我接過,但是沒喝。
防人之心不可無。
“少主少主!”一只鳥飛了過來,那鳥翅膀撲棱的飛快,豆子大的眼睛和青鳥一樣,它飛的急,降落到虎言的肩上時還晃了晃,“外面有兩個人來了?!?p> 兩個?我和虎言對視一眼,如果是來找我的,怎么也不該只有兩個啊。
再一想,可能是要留一個人看守馬車,所以還是有可能是華年他們,我站起來,準備往外走。
“妖主!”虎言喊我一句,“我和你一起?!?p> 她一說又要哭,我不明白她看著這么開朗的一個女子,怎么那么容易紅眼。
“好好好,一起?!蔽掖穑捅凰隣恐?。
出了門才知道這還真的是個村落,同土匪的寨子差不多,都是石頭造成的屋子,三三兩兩的擠在一起。
有些妖類還沒化形,我看見了不少的貓狗與小老虎。
更有一些是半人半獸的樣子,因著外間來了兩個人的消息不脛而走,幾個妖都湊在外面看熱鬧。
這些妖族……有肉食者虎豹豺狼,也有素食者兔子與雞,他們倒是怪和諧的一起,我還看見外間居然有他們種植的菜地和養(yǎng)的一些雞鴨。
我腦袋一時很大,想不明白怎么還有雞妖養(yǎng)雞的。
是為了殺了吃嗎?
那也太狠了,虎毒還不食子呢。
這一想,我不由得多看了幾眼那只穿著罩裙的雞妖。
“回去回去,這熱鬧也是你們能看的,趕緊回去睡覺!”
那雞妖在兇幾只小雞,小雞嘰嘰喳喳的亂跳,虎言看我一直盯著他們,可能覺得我很感興趣,她碰了碰我的肩膀,小聲和我說到:“雞嬸就是這樣教育孩子的?!?p> ???!孩子,我看著那被關在雞圈里的小黃雞,這養(yǎng)孩子也太草率了叭。
“那……你是老虎對吧?”
“嗯嗯,怎么了嘛妖主。”
“你不吃肉嗎?”
“我吃啊,但是只能吃野生的,村落里的都是一家人,我們不能動的,怎么了?這不是你當初定下的規(guī)矩嗎?!?p> 我當初定下的規(guī)矩?
我一時啞口無言。
一個村落,那我不該是妖主,我只是個村長罷了。
“你父母呢?”我再問,虎族少主,那應該還有虎族的其他人吧。
“他們在后山,那里都是大型妖類,村落里都是小妖,沒什么自保能力的,飛煉他們一族倒是都在這里?!?p> 說著,飛煉聽到他的名字,很配合的點點了頭。
“我們修習沒有功法,全靠蠻力,妖主……”飛煉說著,喊了我一句,我看向他,挑了挑眉,示意他繼續(xù)說。
“你當初說,再回來會給我們一些妖譜,傳授我們妖法給我們修煉的。”他聲音很低,我看見虎言扯了扯他的袖子,還瞪了他一眼。
他像犯了錯,低下頭,拿下巴在虎言的頭上蹭了蹭。
這一虎一貓,是個什么神奇組合……
不過妖譜這種東西,我還真有,是華年給的。
他說我身為桃妖,可以學點關于土木的法術。
我連夜看了三章,還處于一種半知半解的狀態(tài),不過上面講的東西我大概明白,無非就是一句話——意隨心動。
唔看著我越來越少的存稿我好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