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走了。
臨走,她將劉源叫到一邊,簡單交代了幾句。
恐怕是讓那個男弟子帶我進內(nèi)門吧?
鐘澤如此想......
楊成笑呵呵的,對著劉源抱拳道:“劉師弟吧?我叫楊成,是四象峰的,師弟跟柳師妹一樣,都是墨峰主的座下嗎?”
劉源見對方十分客氣,忙還禮道:“原來是楊師兄,兩儀峰劉源見過了。”
楊成呵呵笑了一會,話鋒一轉(zhuǎn),問:“不知剛才柳師妹跟師弟交代了什么?哦.....當(dāng)然了,如果不便相告,就當(dāng)我沒問過?!?p> 劉源一指鐘澤,“師姐讓我留意一下此人?!?p> 楊成眉毛一挑:“如何留意?”
劉源搖頭:“師姐交代得不甚清楚,我正要問師兄呢,此人是此處的外門弟子嗎?”
柳依依連這小子什么身份都沒交代給你?
真粗心啊......
楊成冷哼一聲,道:“此人目無尊上,將他的五師兄、大師兄打得重傷垂危?!?p> 劉源頗吃驚的打量了鐘澤兩眼,有些不可思議道:“師兄莫非說笑?他不過煉體二層,據(jù)我所知,外門七脈的大師兄,至少都是煉體八層。”
楊成嗤笑,“以偷襲取勝,并不是什么真本事......師弟啊,我大概知道柳師妹要交代你什么事了?!?p> “師兄請講?!?p> 楊成道:“柳師妹這是擔(dān)心你被表象蒙蔽呢。”
“哦?”
“師弟當(dāng)知道,此番考查外門為的是擇取精英弟子進入內(nèi)門吧?”
劉源點頭道:“內(nèi)門弟子們大多知道此事?!?p> “大多?呵呵,那就不是全部咯。很多內(nèi)門弟子不知道的事情,這個叫鐘澤的卻知道,你道為何?”
“為何?”
楊成斜了鐘澤一眼,道:“人家在宗門里有人啊,六合峰某女弟子對他可照拂得很?!?p> “莫非有什么背景?”
哈!
楊成:“能有什么背景,不過是因為生得一副好皮囊罷?!?p> 劉源瞇眼睛看著鐘澤,心想:楊成所說,十有八九是真的。
楊成接著道:“得知此事,他便以偷襲、暗算等手段將其五師兄、大師兄打成重傷,一個雙臂被廢,一個生命垂危,其手段殘忍得令人發(fā)指.......宗門交代過,考查除修為外,對人品道德也都有要求。”
楊成拍拍劉源肩膀,道:“劉師弟,像他這種人,也配進入內(nèi)門,與我等稱兄道弟嗎?”
劉源還沒表態(tài),鐘澤卻先開口了。
“楊成!你扭曲事實,顛倒是非,當(dāng)破軍七百多人都是瞎子,聾子嗎?!”
劉源皺眉道:“師兄說你目無尊上,果然一點都沒說錯!內(nèi)門師兄的名諱,豈是你一個外門弟子能隨便叫的?”
楊成冷笑:“這廝仗著六合峰女弟子撐腰,橫行無忌慣了。”
劉源眉毛一豎:“我等身為內(nèi)門弟子,還怕他一個吃軟飯的不成!”
吃軟飯.......
鐘澤微微一笑,神情有些落寞。
這個叫劉源的,與楊成當(dāng)是一丘之貉,什么目無尊長,不過是心生嫉妒罷了........原來,內(nèi)門弟子都是這個鳥樣啊。
他突然沒了爭辯的心思,
任他鐘澤如何有理有據(jù),就算七百多破軍弟子肯為他作證,又能如何?
而今決定他能否進入內(nèi)門的兩人,俱是這般姿態(tài),又豈能讓他過關(guān)?
罷了.....
此間無君子,我輩不留行.....
鐘澤揚揚手,就那么安然不言地往出口大門而去。
所過之處,破軍弟子不論男女,都自覺地讓出一條道來。
他們也都很安靜,沒有起哄,沒有奚落,當(dāng)然,也沒有安慰的。
這個人,或許從今往后,便再也不見了吧!
內(nèi)門,內(nèi)門進不得。
外門,外門無他容身之地。
他除了離開云天宗,再沒有別的路可走了......
楊成心中的大石,總算是落下了。
鐘澤不入內(nèi)門,那么他所忌憚的、憂慮的事,就不可能再發(fā)生。
這,便是天意吧?
天意讓柳依依被召走,讓那廝進不了內(nèi)門......
哈哈哈哈~~
劉源收回目光,看向楊成,問:“師兄何故發(fā)笑?”
“我笑啊,他那樣子,就像條喪家之犬....哈哈哈...”
劉源也笑了:“師兄別說,還真像啊?!?p> 哈哈哈~~~
演武場傳出的肆無忌憚的笑聲,讓已至門外的鐘澤不由得駐下了腳步。
真惡心啊.....嚓!
不過,
咱們走著瞧吧!
離開云天宗什么的,那是他從來沒想過的事情。
開什么玩笑,方圓數(shù)千里,就這么一個仙宗,他鐘澤又不是傻的,為何要舍近而求遠(yuǎn)?
而且內(nèi)門,他鐘澤也非進不可。
不進內(nèi)門,如何提升自己?
更因為,他的理想,是站在某一峰上,俯瞰世間萬物吶。
.........
云天宗有三處山門。
其一,是外山門,由此可進入外門。
其二,是內(nèi)山門。經(jīng)外門,登上九十九階入門天梯,便可看見。此門,也是真正意義上的云天宗山門。
其三,是偏山門。等閑的時候,是封住的。只有逢門派納新招收門徒的時候才會開啟。
經(jīng)由偏山門,可以不經(jīng)非練氣不能攀行的入門天梯,便可直達(dá)云天宗的宗門廣場。
這時,偏山門人潮涌動,數(shù)千人在排隊等候檢測資質(zhì)。
或者說,他們在等待命運的審判。
是一飛沖天,還是安于平凡,便在今日了!
鐘澤看了看攢動的人頭,有點無語。
這他喵的比兩年前還要熱鬧的,千軍萬馬搶過獨木橋也不外如是了!
他隨手扯住一人,道:“我找張子武,認(rèn)識么?”
那人正往前擠呢,頭也不回道:“不認(rèn)識不認(rèn)識,沒看老子忙著呢!”
鐘澤一推搡:“你給誰當(dāng)老子呢!睜大你狗眼看著,我是外門的?!?p> 那人轉(zhuǎn)身就要破口大罵,但聽對方是外門的,馬上焉了,賠罪道:“師....師兄,我不認(rèn)識啊?!?p> “不認(rèn)識就給我讓開,我往上問問!”
鐘澤將對方扯到一旁,邊走邊朝前喊:“我是云天宗的師兄,奉長輩之命,找一個叫張子武的,爾等可知他現(xiàn)在何處?”
周圍人等都搖頭。
“行了......給我讓條道,我自己找!”
憑著一身外門弟子的穿戴,他竟輕輕松松地插隊到隊伍的最前列。
前面帶隊的,是個內(nèi)門弟子。
他早就聽到鐘澤的叫嚷了,這時問:“你是哪一脈的?”
鐘澤:“破軍的?!?p> “怎地這么沒規(guī)矩?大家都排隊呢,你插隊找人,合適嗎?我且問你,你說的長輩是誰?內(nèi)門的,還是外門的?”
鐘澤道:“是兩儀峰的劉源師兄?!?p> 兩儀峰的?
內(nèi)門弟子點點頭,不再指責(zé)什么,只讓鐘澤動靜小點。
“師兄放心,我就在這守著?!?p> “那能行?不耽誤那位師兄的大事嗎?”
鐘澤搖頭,一本正經(jīng)道:“不耽誤。劉師兄是讓我過來給張子武打氣的,怕他緊張?!?p> 有這種事?怎么聽著怪怪的......
內(nèi)門弟子撇撇嘴,再沒多問什么。
這倒讓鐘澤樂得自在。
他眼神流轉(zhuǎn)間,是一股濃濃的追憶。
故地重游,怎不令人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