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兄能夠告訴我,方才問那些,是要干什么嗎?”
“不能夠。”
“哦。”
王執(zhí)心落后張清和半個身位,回答很是溫馴。
去天上居的路,張清和雖然不算輕車熟路,但好歹熟悉。
畢竟對于吃……他還是敏感得很。
王執(zhí)心只跟著,一言不發(fā),像個小跟班。
張清和瞥了瞥他,倒也覺得不是不能理解,心中思慮一番,突然覺得自己也并非不能好好利用王執(zhí)心的好奇。
方才他當工具人不就當?shù)煤芎脝幔?p> 可在別人眼里,就顯得十分詫異了,并且進了酒樓之中后,這種詫異顯得尤為濃重。
等張清和與王執(zhí)心緩緩上了樓
沒趕上前幾天的趟,并不認識張清和的學子很驚訝,甚至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認識張清和的學子,也有些難以置信。
這小圣人,怎么就順眼低眉地跟著鐵血劍張少郎呢?
難不成……嘶,鐵血劍恐怖如斯。
許冬與何沐陽坐在席上,對視一眼,眼中驚詫得很。
而謝鹿鳴與陸青云倒是笑著迎了上來,拱手作揖。
“張兄,好早就盼著你來了!”
張清和環(huán)視四周,樓上大抵有個三五桌左右,坐著的都是青衣學子。酒樓雕梁畫棟,很是古拙,這宴席的地點處于二樓的露臺,欄桿處翻身而下就能溜之大吉,很好的路線……
何沐陽與許冬也坐著,見張清和淡淡掃了眼,許冬畏畏縮縮,何沐陽倒是淡然地笑著。
還有個看起來挺傲的白面書生和一個絡腮胡滿臉,江湖氣重,虎背熊腰的學子,給張清和隱隱有些危險的感覺。
這是戰(zhàn)意。
謝鹿鳴的態(tài)度也隱隱有些不對,相對昨日,他笑得有些虛偽了。反倒是陸青云,恭謹?shù)靡蝗缂韧?p> 張清和訕訕拱手,帶著王執(zhí)心入座。
靈筵香得很,可惜注定今日沒法子讓他這個餮客飽腹了。
張清和還沒等許冬與何沐陽發(fā)難,便主動將話頭引到了他們倆身上。
“喲,這不是何兄與許兄,怎么,禁足結(jié)束了,我依稀記得,前陣子在天冶子老宗師處,還見著了兩位呢!”
這話聽得何沐陽與許冬一陣無名火起,因為李青蘿出事,何家與許家要被大動刀子,他們倆已經(jīng)成為無足輕重的家族棄子,就算鎮(zhèn)妖王念情饒過他們兩個小輩,也再得不到任何資源傾斜。
禁足只是做做樣子,不管束,已然相當于放棄!
而何沐陽固執(zhí)地認為,這一切,就是張清和造成的,張清和大有秘密,李青蘿的死說不定就與之有關(guān)。
而張清和親近李少白,李少白一黨便是李青蘿出事的罪魁禍首,要不堂堂鎮(zhèn)妖王的女兒,在太浩天里出事,夫子們怎么會三緘其口?
“是啊,不過當時見到張兄,卻令我等好生震驚??!少白亞圣居然將塾里天下行走的玉佩都交由了張兄。
當時我等還有些詫異,但聽聞前幾日的大道異象,我等便了然了,以張兄之姿,當之無愧??!”
何沐陽笑瞇瞇地說著,張清和掂量掂量了腰間的玉佩,原來是準備杵在這為難我呢。
可對于張清和來說,活在中天大界,一切不威脅生命的糟心事,都無異于小打小鬧罷了,這挑撥離間引起的爭端,感覺也就是毛毛雨。
縱然他不承認這玉佩,在旁人看來臉上蒙羞,又能怎么樣?他臉皮可厚著呢。
然而他偏生憋著火了,先忍著,過幾日就要燒著。
謝鹿鳴聞言身子一震,就連陸青云的眼神都滿是擔憂地巡梭在兩人之間,順帶埋怨地看了眼何沐陽。
心知肯定是何沐陽與張清和有怨,自己受到了利用。
他可是知道,這天下行走的位子,謝鹿鳴一直視作囊中之物,那現(xiàn)在,這氛圍就很值得玩味了。
柳冬梅和孟前陳也好奇看著張清和,想看他如何表態(tài)。
王執(zhí)心回想起張清和的問題,頓時了然,原來這是個針對張清和的局。
張清和卻是泰然自若,這動手的根本原因有了,現(xiàn)在就差個直接原因了。
“前幾日,我等在天冶子處看到了一枚簪子,和青蘿要贈與謝兄的一般無二,我等旁敲側(cè)擊,這才知道是張兄委托打造。
以我對她的了解,這事她絕不會假他人之手,青蘿出事,看樣子張兄必定有所了解,張兄可否告知一二???”
張清和笑了笑,他還以為是什么精妙的排布呢,和天宮的人周旋久了,看誰都像老狐貍。
就這?
“不便告知,自可以問夫子?!睆埱搴蛻猩⒌?。
謝鹿鳴卻是身子顫抖,原本早已回席坐下,現(xiàn)在卻是霍然起身。
他面露悲痛,眼色深沉,連帶著那玉質(zhì)的眸子都暗淡幾分,本就蒼白的臉上更加無血色。
“我相信此事與張兄沒有干系,但相必張兄定然知道內(nèi)情,要是告知鹿鳴,鹿鳴感激不盡……”
張清和眼見何沐陽把刀遞給了謝鹿鳴,有些嗤笑。
現(xiàn)在看來,這謝鹿鳴倒是個不折不扣的“君子”,聽了這玉佩事,馬上就不甚冷靜,準備順手就拿這刀捅人了。
“看樣子今日是沒法讓我落座吃上這一桌靈筵了?”張清和撇了撇嘴。
“若是張兄告知內(nèi)情,自然相安無事,可張兄要是藏藏掖掖……我等只能對張兄心存疑慮了?!?p> 何沐陽語氣溫和,謝鹿鳴聞言也點了點頭。
“沒意思……王兄,你是今日留在此吃了這頓靈筵,還是跟著我一齊離開?”
張清和打了個哈欠,意欲轉(zhuǎn)身。
“我本就是為張兄來的,為張兄來,自然也為張兄去?!蓖鯃?zhí)心語氣依舊是一板一眼。
何沐陽與謝鹿鳴臉色齊刷刷一變,這王執(zhí)心怎么與他如此交好?
張清和慢悠悠轉(zhuǎn)身,似乎是打算給他們機會,就要往樓道走。
不出所料,身前擋了個謝鹿鳴與臉色掙扎的陸青云。
站在陸青云的角度,許握瑜一系價值更大,而且現(xiàn)今看來,謝鹿鳴占據(jù)“大義”,不跟著阻攔不是“君子”之道。
“不好意思了張兄,今日事情若是不說清楚,張兄怕是離不開這天上居。若是張兄執(zhí)意隱瞞,我等也顧不得斯文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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