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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江淺口若懸河,繪聲繪色地把《盜夢空間》在張裴炎面前演了一遍。
說到最后,余光所見,五十多歲的張首輔整個人都感覺不對了。
一陣詭異的沉默。
張裴炎已經(jīng)慢步行至沈江淺對面,與她一樣盤腿而坐。
老氣橫秋的臉上全然是三觀的崩塌。
對于他的自我懷疑,沈江淺施與一個‘我都懂’的表情。
畢竟當時她從電影院出來時,所受的震撼并不比此刻的張裴炎少。
愛莫能助的她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杯水,又挑了幾塊模樣看著不錯的糕點邊吃著。
一直等到腳背微微發(fā)麻,才忍不住開口道,“張大人,這就是個話本子而已?!?p> 張裴炎輕而緩地搖了搖頭,目光逐漸明亮。
“不。”他聲音低沉而堅定,“不僅僅是個話本而已。”
“世人終其一生,或許只是一個活在別人夢中的假象。這不正是莊周所悟的道嗎。
沈大人,恕我冒昧,你說的這個《盜夢空間》實在是玄妙至極,老夫?qū)@位先生心生敬仰之情。
大人可知此人姓甚名誰,若是可以,能否為老夫引薦一下?”
咳...
沈江淺忽而有種搬石頭砸自己jio的感覺。
“這恐怕有點難?!?p> 張裴炎聽了,又看了一眼四周,心領(lǐng)神會的嘆了口氣道,“哎,也是,老夫淪落至此,要先生來此相見,確實強人所難了些。
既然我與他無緣得見,便煩請大人務(wù)必將我對他的敬畏代為轉(zhuǎn)達?!?p> 沈江淺聽他語氣黯然,又看他神色哀憐,便想著可能他對自己的話有所誤會。
便道,“張相切莫自哀。能寫這樣話本的先生,自然是位世外高人,又豈會被世俗的目光所困。我說的為難,是因為先生常年云游在外,就是連我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何處。
不過如果張相喜歡聽,我這倒是還有不少的話本子可以慢慢講給張相聽?!?p> 用電影參悟人生百態(tài),用歌詞直擊動蕩的靈魂,便是這三年沈江淺安家立命的看家本事。
如今用來對付張裴炎,自然得心應(yīng)手。
按照常理,張裴炎經(jīng)過了一番三觀洗禮之后,對沈江淺的這種拓展知識面的提議,應(yīng)該是求之不得才對。
偏這老頭不按套路出牌。
她這話音剛落,對方竟毫無道理的對她突然敵意了起來。
張裴炎眸中全然是熊熊的怒火。
語氣決絕且憤恨不平道,“沈大人何必來此惺惺作態(tài)。
先帝在位之時,待你沈江淺也算不薄,如今劉昭天做這違天悖理之事,爾不上表加以制止,竟然助紂為虐。
百年之后,爾有何臉面面對列祖列宗,有何臉面面對先帝?!
爾等貪生怕死,老夫不怕!
只要劉氏一日不賜死,老夫便一日要為大夏盡忠?!?p> 沈江淺被他義正言辭的一臉懵逼。
這...猝不及防的!
簡直有點...莫名其妙!
大爺,你的慈祥呢?
和善呢?
求知欲呢?
你的敬畏之心呢?
友好呢?
都來無影去無蹤的,哪兒去了?
沈江淺內(nèi)心簡直是一顆萬馬奔騰而過的花骨朵。
被蹂躪的好無招架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