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亞拉的街道上騎兵呼嘯而過,城衛(wèi)進入戰(zhàn)時戒備,甚至還有暮光神殿的騎士都紅著眼睛上街了。
無數(shù)人滿腦袋疑問,第一反應就是烏蘇里亞行省準備和帝國亮刀片互砍了。
民風淳樸的烏蘇里亞人對此一點都不擔心,甚至有點高興,早就看帝國那幫娘娘腔不爽了!
帝國和烏蘇里亞人的矛盾從兩百年前就開始積累了。
兩百年前,為了緩和國內日益尖銳的矛盾,帝國一封開拓令,將大量的落魄貴族,失業(yè)平民以及罪犯送到了還處于蠻荒的烏蘇里亞行省。
等他們來到的這片土地之后才發(fā)現(xiàn)這里并不像帝國描繪的那么好。
魔獸,疾病,蠻族,糧食短缺······
最窘迫的年月他們甚至不得不殺掉多出來的嬰兒以度過災年。
開拓的歷史就是一部血淚史,但就算如此,被帝國遺棄的他們還是頑強的在這片土地上活了下來,并把烏蘇里亞行省變成了帝國南境的明珠。
就是在這個時候,帝國派來了第一位總督,準備讓這片土地重新籠罩在皇帝的光輝下,然后,然后就沒了。
雖然不知道那位愚蠢的第一任總督是怎么想到將私人土地重新丈量,并收取土地百分之五十產值的高額稅,以補齊烏蘇里亞行省歷年欠下的稅款這種堪稱廁所丟炸彈的主意。
總之他沒了,被南方的泥腿子們抽了一巴掌之后帝國派來了三十萬軍隊來給這位傳言里皇帝陛下的入幕之賓的總督報仇,然后也沒了。
在十三家開拓者貴族的領導下,與天地相爭的開拓者們如同切瓜砍菜一般做掉三十萬大軍,隨后有人琢磨著帝國皇冠挺漂亮的,于是決定搶過來耍耍。
帝國老皇帝聽聞這個消息,沒兩天就嚇死了,隨后新皇潘德拉貢·亞瑟也就是麥薩爾的岳父登基,準備和叛軍決戰(zhàn)。
結果皇帝剛等到叛軍舉起大旗,還沒來得及發(fā)表譴責,叛軍就沒了。
麥薩爾這個龍傲天轉世抄起刀,十三家開拓者貴族中的十二家沒有了。
總之烏蘇里亞行省和帝國之間恩怨情仇,可以說是一部可以拍幾百集的苦情劇。
雖然現(xiàn)在大家都坐在談判桌上,打開門都是互相問候對方家里親屬身體健不健康,但是關上門打的天昏地暗也是常有的事情。
無數(shù)人都在打聽,是不是真的要和帝國開片,甚至連一些神殿都派出了使者去質問暮光神殿,是不是要介入世俗的戰(zhàn)爭。
結果,派去暮光神殿的使者一臉古怪的回來之后,神殿方面就放下了心,該干嘛就干嘛。
······
伯爵府,無數(shù)通信兵進進出出,法師們聯(lián)合起來釋放大規(guī)模的著探測術,一張迪亞拉的立體地圖漂浮在空中,數(shù)十位高級參謀聚在地圖邊排兵布陣。
富麗堂皇的伯爵府化身為龐大戰(zhàn)爭機器的中樞,只是他們所有人的眼角都時不時瞅向在不遠處散發(fā)著低氣壓的伯爵大人。
“還沒找到么?”
伯爵大人抬起頭,紅著眼睛,一副擇人而噬的猙獰表情。
一位參謀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抱歉,伯爵大人,城內的士兵比較少,要完全搜查整個迪亞拉還需要時間!”
“時間?等你們這群家伙找到我女兒,我都要做外公了,給我的接城外的駐軍,讓雷諾將軍把他的手下第四軍團派進來,兩個小時后我就要找到我的寶貝女兒!”
伯爵暴跳如雷,讓原本還想勸阻的參謀把話吞進肚子里。
就在這個時候,一位女士走了進來,看著一片兵荒馬亂的大廳皺了皺眉頭。
“霍斯特將軍,麻煩您讓這些參謀軍官各回其位,另外把讓派出去的人手逐步撤回,留下一部分人做做樣子就行了?!?p> 一位年紀頗大的軍人行禮。
“如您所愿,夫人!”
很快剛剛還兵荒馬亂的大廳就恢復了平靜,張了張嘴準備說這些什么的伯爵大人就這么被無視了。
所有人都清楚,伯爵夫人的命令在這棟伯爵府里是絕對的,出了伯爵府那就聽伯爵。
“親愛的,我覺得我們需要好好談談,你說呢?”
面對妻子和善的笑容,麥薩爾伯爵一臉為難的點點頭。
“薇薇安,我們的女兒,她終歸要長大,總有一天她會成為一名合格的騎士,繼承人以及母親?!?p> 麥薩爾聽到之后就準備拍桌子表示反對,羅莉娜只是輕哼了一聲,伯爵舉起來的手伸向了桌上的茶壺。
羅莉娜滿意的點點頭,輕輕吻了一下自己的丈夫。
“可是,懷孕···”
想到這里,麥薩爾就感覺自己的戰(zhàn)刀饑渴難耐了!
“哦,這個呀,騙你的?!?p> 聽到妻子輕飄飄的一句話,麥薩爾的表情變得很有趣,幾經變幻之后化作無奈的苦笑。
“親愛的以后這種玩笑不要再開了,我的心臟可受不了,”
看著松了口氣的丈夫,羅莉娜嘴角露出一絲被薇薇安稱為夢魘的笑容。
“不過也快了就是,那個年輕人很有趣,薇薇安也挺在意他的,說不定明年你就能做外公了,這么說起來的話那,我也要做外婆了,這可真是討厭,明明我還這么年輕······”
此刻麥薩爾伯爵再次從天堂掉入地獄,滿腦子都是“明年做外公”這幾個字。
······
此刻迪亞拉的某條巷子口,三個穿著斗篷的人小心翼翼的看著外面的城衛(wèi)。
“為什么我明明什么都沒做就惹了這么大的麻煩?”
一個斗篷里傳來充滿怨氣的抱怨。
“閉嘴,你想被我父親抓到,然后被派去敢死隊么?”
一個稍矮的斗篷人向后踢了一腳,然后繼續(xù)警惕看著外面的巡邏部隊。
這時個子最高的那個斗篷人做了個手勢,率先沖出了巷子,一撮小黃毛在空氣中一晃而過。
三人如同鬼魅一般,趁著巡邏隊轉身的功夫躥到馬路對面的巷子。
沒錯這三人就是烏瑟爾,薇薇安以及米爾。
烏瑟爾清醒過來之后就聽到讓他原地爆炸的消息。
明明身為五好青年的他,卻被迪亞拉最大的暴力組織頭子盯上了,說是壞了人家女兒的身子,要拉他去南邊參加敢死隊。
據(jù)他所知那個敢死隊常年奮戰(zhàn)在對付南蠻的第一線,人手長期不足,自己去了估計連三天都活不下來。
就在烏瑟爾打算回去收拾行李跑路的時候,一大袋金西克拍在他臉上。
薇薇安表示敢死隊還是錢,你選一個。
傲骨錚錚的烏瑟爾表示,這是錢的問題么?為了迪亞拉,他烏瑟爾就算流盡最后一滴血,也無所畏懼!
米爾當場就懵了,這到底是個什么玩意。
“薇薇安小姐,這個家伙說的真的有用么?”
米爾看著烏瑟爾,雖然不知道薇薇安為何這么相信他,但是他總覺得的這個家伙很討厭。
這種討厭和薇薇安無關,只是在這個家伙身上他找不到一點閃光點,膽小,貪財諸如此類的詞匯用到這個人身上一點也不違和。
“黃毛你幾個意思啊!不爽你就別跟著??!”
烏瑟爾并不否認自己很向往成為神職者,但是要他和這幫家伙們和平共處有點難。
或者說大多數(shù)職業(yè)者都十分愿意和神職者并肩作戰(zhàn),但是要和他們做朋友就敬而遠之了。
因為這幫家伙完全就不知道什么叫背后說人壞話,他們有什么不滿一般都當面說了,一點也不看場合,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
眼看兩人就要打起來,薇薇安覺得自己鴨梨山大。
“米爾卿,雖然這個家伙有各種缺點,但是做為一個資深冒險者還是十分靠譜的,我不會強求你把他當作同伴,但是至少在這次任務中試著相信他吧!”
薇薇安自己是十分相信烏瑟爾的,那天在森林里,這個家伙就給了她很大的驚喜。
米爾看了看烏瑟爾一臉為難的點點頭道:“好吧,薇薇安小姐,我盡量!”
薇薇安點點頭,然后沒好氣的看著正在做鬼臉的烏瑟爾。
“至于你,你要是再敢和米爾卿起沖突,我就扣你錢!”
此話一出烏瑟爾立刻就安靜了。
薇薇安松了口氣,雖然不知道母親說的,想管好男人就從管好他的財務開始是什么意思,但是此刻算是派上大用處了。
三人繼續(xù)向前,一直來到冒險者大道。
米爾皺著眉頭看著來來往往,時不時傳出污言穢語的冒險者們。
他不太喜歡冒險者,或者神殿里大部分人年輕人都是如此,他們認為冒險者粗魯,貪婪,他們如同獵犬一樣,試圖榨干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好在神殿有自己的任務發(fā)放體系,很少和這些冒險者打交道。
對比米爾,薇薇安的表情就強多了,畢竟他有個曾經做過冒險者的父親,童年也經常聽父親講冒險旅途中的故事。
見到米爾的表情,烏瑟爾也不想去管,自己又不是的他爸爸,等這個孩子在經過幾遍社會的毒打就會明白很多事情。
“那么歡迎你們來到花與蜜酒!”
烏瑟爾說著推開了酒館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