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白淳雅
“你……”
白醫(yī)女有些錯愕的被他背著,背很寬廣,她可以清晰感受到上面嶙峋凸起的骨絡。
“姑娘,雨太大,路實在不好走,還是讓我背著你為妥?!?p> 雨很大,大部分的雨掛扯在他的臉,冰刺著他的衣襟,他卻毫不在意,步伐堅定的在這瓢潑中行走著。
身后遠處,一把破舊的不能再用的傘被扔在地上。
白醫(yī)女舉傘的手微微一動,向前伸了伸,擋去了裴玉頭頂?shù)挠甑巍?p> 裴玉步伐一下子頓住,背著她的手用力收緊,而后又抬起步子朝著城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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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繆靜靜坐著,摩梭著茶盞,突然他指尖一動,那茶中水像是有了意識一般,在潑灑的瞬間,帶著凜冽的寒意,朝著兩人而去。
那茶水穿透腐化衣襟,看似是柔和的滴在兩人身上,兩人身子卻是猛地一震,吐了一大口血。
看不見傷口,透過破洞的衣襟,可以看見皮膚上冒著縷縷淡煙。
煞雨煞風強忍著劇烈的疼痛和不斷翻涌的五臟,道:“謝主子?!?p> 姬繆輕輕抿了一口茶,用的正是剛剛打傷他們的茶盞中的水。
“以后,我不想在你們的嘴中聽見這些話?!?p> 語氣仍然是輕飄飄的,但是暗含著讓人畏懼的感覺。
煞雨知道主子已是手下留情,向著他行了一禮后,攙扶著煞風出去。
煞風比他傷的更重,怕是得調(diào)養(yǎng)半月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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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姑娘,我娘怎么樣了?”
裴玉已然換了一件衣服,不過還是一件粗布麻衣,他走進房內(nèi),對著已經(jīng)施完針,正在開藥的白醫(yī)女道。
白醫(yī)女把寫好的藥方遞給他,“你娘本無什么大病,乃是病久成疾,只能靠著心藥醫(yī),我開的方子也只能起輔助作用?!?p> 她有些嘆氣道,“我剛剛施針,只能抑制她體內(nèi)的血涌,但是我沒辦法真正救好她。”
裴玉接過藥方,看了看上面的字,沒想到,她分明看不見的,字卻是整整齊齊,鐘靈毓秀。
他娘親的病他自是清楚,沒辦法的,連他自己也沒辦法,自此他爹去后……
“謝謝姑娘了?!?p> 他瞧著外面的大雨,把剛剛溫過的水遞到她面前,“姑娘,喝著熱水暖暖身子,寒舍鄙陋,沒有茶,委屈姑娘了。”
哪怕是京城中最一般人家里,也是有茶,沒想到他家中連茶也無,可想家中拮據(jù)。
“無礙?!?p> 白醫(yī)女接過碗,兩人的人不可避免的觸碰到了,不過她本是醫(yī)者,自是不在乎這些。
裴玉感受到她手中傳來的熱意,微微一顫,把剛剛觸碰到的手背在身后,攥的緊緊的,似是要抓住什么。
“姑娘,雨勢依舊很大,不知何時停下,不若今晚便留在寒舍歇息,待明日我送姑娘回去?”
裴玉面上絲毫不顯,醞釀著說道。
白醫(yī)女本有些猶豫,可恰好房外閃過雷鳴,裴玉的臉被光照亮,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可惜她看不見,自是不知道,聽見外面還打著雷,嘆了口氣,只好答應。
“姑娘姓白,名字為何?”
白醫(yī)女隨著裴玉走到隔壁屋室內(nèi),“我姓白,名淳雅?!?p> “雅態(tài)妍姿正歡洽,落花流水忽西東,好名字。”
白醫(yī)女笑了笑,這名字是她父親所起,對她而言,自是無比珍貴。
裴玉道:“很晚了,姑娘就暫且休息在此處。”
說完,他合上門,去了隔壁他娘所在屋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