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臨淮一席話驚呆了眾人,老夫人在上首抹眼淚的動作都停了下來,大伯娘也驚駭?shù)目粗?,二姑娘則有些緊張的回首看奶娘。唯有楚夫人巋然不動,面上一片淡定,讓人看不出究竟。
渺渺這才注意到今早請安居然只有大房二房,難不成真是自己猜錯了?前面設(shè)計害她是大房?可是昨夜四房那里確實有動靜啊。渺渺百思不得其解,只好低頭扣著手指。
上面楚臨淮說完這話也沒了后文,只端著茶杯閉目養(yǎng)神,老夫人看著他欲言又止,卻又始終開不了口,只好扭頭詢問楚夫人:“老二家的,你們這是什么意思?小七不是意外落水嗎?怎么還說有人害她?這府中還有誰敢這么對你們?”
楚夫人恭謹(jǐn)?shù)幕卦挘骸澳赣H,國公爺并未說是落水一事,他人剛回來,媳婦也不清楚國公爺說的什么”
渺渺在后面聽得差點笑出聲,這兩夫妻一套組合拳打的真是好啊,看那老夫人的臉都綠了。
兩廂僵持著都未講話,不多久聽到下人通傳三房四房都來了。
等著一串問安結(jié)束,三房四房凳子還未坐穩(wěn),楚臨淮又是一記重磅炸彈:“剛剛你們未來有些話沒聽到,那我就再說一遍,現(xiàn)如今我是國公,我妻兒也是這府中最尊貴的人,有些人眼熱不知天高地厚算計我兒性命,我留不得了,今日正好人都齊了,直接分家吧”
三叔四叔滿面震驚,連忙上前圍著楚臨淮求情。三叔母震驚過后一臉淡定,仿佛早就想分家了。唯有四叔母一臉?biāo)阑易谠亍?p> 觀察完他們的表情,渺渺心中也有了數(shù),昨夜四房那邊的動靜不是作假,自己猜測的也是真的。大房大伯娘就是個棒槌,收買自己身邊丫鬟設(shè)下這一串連環(huán)計的怎么看也不是她那個腦子能想出來的。
一共也就四房人口,不是大房,那就是三房四房,這么一排除查找的方向也就很明朗了。
雖然渺渺也沒太能想明白三房四房為什么會對自己下手,為了國公爵位?那還不如直接對便宜爹下手來的快。為了府中中饋?不說三房四房本就是庶出不得老太太待見,這中饋怎么也落不到他們手中,單是便宜娘親那女中諸葛的模樣渺渺也覺得自己出事了她也能扛下來。
其實渺渺來的時間太短了,不了解楚夫人對她的愛重,這次陰謀劍指楚夫人,她身邊都是從南邊帶來的陪房,府中根基不深,拿捏不到什么把柄,而渺渺身旁四個大丫鬟,只有青梅是家生子,加上設(shè)計那人算準(zhǔn)了渺渺對于楚夫人的重要性,才設(shè)下這毒計。
上首三叔四叔還在哀嚎,楚臨淮充耳不聞,老夫人也一副欲言又止,雖說自己也對三房四房吃用自己兒子血汗錢不滿,但是分了家大房就算還住在府中日子也會難過一些,自己這個老封君以后能說話的就更少了。
老夫人還在猶豫要不要幫三房四房說幾句話。那廂四房四叔突然開始撒潑:“二哥您一回來就要把弟弟們趕出去,您不怕郢都貴胄在背后戳您的脊梁骨嗎?若是父親還在,怎么會讓你如此對待弟弟們?”
聽到這話楚臨淮奇怪的看了四叔一眼,然后不予理會,讓外院管事將家中賬簿拿來。
“公中賬目我們和大房一房三份,三房四房都是兩份,這是祖上定下來的規(guī)矩,本來田產(chǎn)和宅院沒有你們的份例,念在兄弟一場,東苑良田一人給你們?nèi)佼€,城東那宅子給老三,城西那宅子給老四…”楚臨淮淡定的分著家產(chǎn),看來是早就想好了。
“二哥這不公平!城東那宅子離國公府也就兩條街的距離,城西與咱們家都快隔到兩個城了,都是親兄弟憑什么老三的宅子比我的好!”眼瞅著這分家已經(jīng)成定局了,老四也開始給自己爭利益。
“沒有為什么,只是讓你們離我的妻兒遠(yuǎn)一點?!背R淮淡淡的瞥了老四一眼,扔下這句話就不再理他。
眾人聽到這話心里也開始打鼓,想著之前楚臨淮說有人害他妻兒,本還以為找個分家的借口,難不成竟是真的不成,那這老四就是那奸人?老四聽的一頭霧水,但是也沒敢再吭聲。
諸人各自盤算著自己的算盤,卻聽楚臨淮再發(fā)話:“四房的份例拿出一半,城外的三百畝良田也一并拿出放在渺渺名下給她賠罪,老四媳婦你可有意見?”老四聽到這話差點跳起來罵人,可是聽到問的是自己媳婦又轉(zhuǎn)身瞪著她,那樣子只要她一點頭就吃了她。
老四媳婦哪里還有不明白的,今天哪是分家,這是楚臨淮要拿她開刀給楚渺渺出氣??墒怯惺裁崔k法,自己手腳沒清理干凈被抓了把柄,能有搖頭的權(quán)利嗎?
“自是聽國公爺?shù)?。”老四媳婦微微闔眼,臉色灰敗的回話。
聽了這話大家哪里還有不明白的,前段時間渺渺落水一事與她肯定脫不了干系,不然楚臨淮怎么會抓著四房不放。老四聽到這話臉色難看至極,別人能想到的他自然也不會錯過,沖著老四媳婦狠狠罵了一句:“毒婦!”拂袖而去。
渺渺這廂更是震驚,她知道自己這爹娘肯定要為自己出氣,可是分家是不是太過了?總感覺哪里不對。
渺渺皺著眉頭想著這事。大家都以為今天這事算是落定了,正準(zhǔn)備起身告辭時,楚夫人在上首淡定發(fā)話:“來人啊,把鄒媽媽捆在院外刑杖,讓所有仆役都來看著?!?p> 只見二姑娘身旁一個婆子猛地抱住二姑娘痛哭:“二姑娘救命啊!您救救老身,老身奶了您這么久,您救救奴婢啊!”二姑娘驚慌失措地看著鄒媽媽,轉(zhuǎn)頭向著楚夫人似要求情,嘴角囁諾兩下又未開口,只好將求救的目光投向老夫人。
“老二媳婦啊,這渺渺的事情不是已經(jīng)發(fā)落了四房?怎么又突然要打二丫頭的乳娘?這乳娘好歹奶了她一場,打了乳娘,二丫頭面上也不好看?!崩戏蛉颂蹛鄣目粗约簩氊悓O女,對楚夫人施壓。
“母親,媳婦也不知國公爺今個會回來,媳婦更不知渺渺落水一事還與四房有牽扯,媳婦昨日查到渺渺落水是這鄒媽媽收買了青梅,媳婦不敢深想,就以為鄒媽媽就是主謀了,所以今日本也是打算懲治這個幕后主謀的?!背蛉诉€是一派恭敬,回話得體的讓人挑不出錯。
渺渺也顧不得思索這里面有什么問題,拼命忍著笑。
太壞了這夫妻倆,楚夫人意思就是我查出來就是鄒媽媽指使的,至于大夫人有沒有在里面饞一腳我也不去計較了,國公爺認(rèn)為是四房干的那是他的事,國公爺處理國公爺?shù)模姨幚砦业囊矝]什么問題。
老夫人被氣得仰倒,手指哆嗦的指著楚夫人:“你,你,你不賣老婆子的面子,也要為小七的名聲著想,你想讓小七以后背著仗勢欺辱失怙堂姐的名聲嗎?”
“我兒乃國公府嫡女,國公爺?shù)臻L女,安樂郡主親女,平陽王嫡親外孫女,以后還會有縣主,郡主的封號,誰要是質(zhì)疑我兒的名聲,就是質(zhì)疑鎮(zhèn)國公府和平陽王府的名聲?!背R淮當(dāng)然不會看著自己夫人被為難,霸氣側(cè)漏的為渺渺正名?!安挥枚嗾f了,這府中內(nèi)院事物交給夫人我一貫是放心的,你們都是死的嗎?沒聽到夫人吩咐嗎?還是不敬夫人這個主母?”
下人們哪里敢戴這么大一頂帽子,連忙把鄒媽媽拖了出去。二姑娘淚水漣漣抱著大夫人哭泣,大夫人狠狠瞪著楚夫人。
“彭”,老夫人將茶杯扔下來,怒氣沖沖,“好啊,好啊,這府中已經(jīng)沒有我這老婆子的立足之地了,你們還在這里干什么?等著老婆子去死嗎?”
“那母親早點休息,孩兒們告退?!背R淮順從的起身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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