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榮對李鵬飛說:“生孩子這事,低調(diào)保密,不要張揚,免得各路親朋知道了又來看望,來了我還得陪人家聊天,累得很?!?p> 李鵬飛就真的沒有張揚,可是,世上哪有不透風的墻,喜喜滿三個月的時候,先是李廣和她老婆一起來了。
“唉呀,長得那么可愛,呀,還看著我笑,哈哈,太可愛了,太可愛了?!崩顝V的老婆一看到喜喜就吼開了。
其實,她剛進門的時候,喜喜是睡著的,她一吼,喜喜就醒了,小家伙還真是沖著她笑。
“嫂子,你這個孩子也一個人帶???”李廣老婆問。
“對呀,家里也沒有誰能帶,這不就我一人帶嗎?”向榮回答。
“唉呀,太累了,我是佩服你?!?p> “有什么好佩服的,你女兒還不是你一個人帶?!?p> “是呀,所以我不敢再生了,李廣說再生一個,我堅決不會再生了,帶孩子太辛苦了?!?p> 向榮認同地點點頭:“這倒是真的,很辛苦?!?p> “再說了,你家李鵬飛能干,勤快,可以幫你,哪像我家李廣,懶鬼一個,女兒小時候,他是澡也不會洗,奶也不會沖,尿布也不會換,回來還要等著我伺候他?!?p> “......”向榮不知道該說什么,李鵬飛是十指不粘陽春水的,但要她像李廣的老婆一樣在外人面前數(shù)落自己老公這也不會,那也不會,她是做不出來這種事的。
“你知道的嘛,那會兒他幾個一到周末就打牌,一打就打到半夜,第二天什么都不干,我女兒病了,我一個人帶去醫(yī)院,他從來都幫不上忙的,哪像你家李鵬飛哦,那么勤快,李廣,哼,在家是什么事都不會干的?!边@女人好像什么事都要捎上李鵬飛,拿自己老公和他作比較,然后再把自己老公比得一文不值。
李鵬飛在一旁聽著,時不時地“呵呵”兩聲。
向榮意味深長地看看李鵬飛,再看看李廣他老婆,嘴里應合道:“還好,還好。”她實在找不到什么話來客氣,向榮有點反感李廣的老婆,從一進門起,就一直在抱怨李廣,抱怨他懶惰,抱怨他錢掙得少,抱怨他對自己不夠溫柔體貼,十足一個怨婦。
后來,李鵬飛的單位又來了兩位同事,剛好還是李廣的部下。他老婆一直在一個人喋喋不休地數(shù)落著李廣的千般不好萬般不是。
向榮更加不想理她了:“人家李廣大小也算是個小領導,你一個做家屬的竟然堂而皇之地在他的部下面前說他的不是,你讓人家以后怎么面對自己的同事,怎么在部下面前樹立自己的威信?”向榮想。
“嗯,呵呵,還好”每次李廣他老婆說到嘴唇發(fā)干以后,向榮都用這幾個字回答。
好不容易等到李廣起身告辭,李鵬飛一直在說著客氣話,向榮連假意都沒有挽留一下,帶孩子已經(jīng)夠累了,還要陪著笑臉聽他老婆訴苦,實在無趣得不行。而且,李廣他老婆話語間多次提到,她要和李廣離婚,向榮覺得不好摻和人家的家事,所以,早都巴不得他們走了。
隔三差五的,李鵬飛的各路同學也都來了,于是,這些同學里,有人帶來了爆炸性新聞:牟牟出軌了。
牟牟原本是一名人民教師,不知為什么,認識他的人都叫他“牟牟”。牟牟是一個能人加老實人的大好人。當年,他和李鵬飛在同一所中學教書,所以就在當?shù)赜懙搅怂F(xiàn)在的老婆,他老婆姓“袁”,也是一名人民教師,人漂亮,溫柔賢惠,因為李鵬飛的關系,向榮和袁老師也是熟悉的。
向榮一再追問牟牟為什么出軌,不是她八卦,因為牟牟和他老婆袁老師,這二人同向榮夫婦是很有一些淵源的。
當年,李鵬飛覺得日子已經(jīng)窮得揭不開鍋了,于是,毅然決然的決定考研究生。
可是,考研哪有那么容易,學習枯燥,難度又大,李鵬飛沒日沒夜的學習,有一段時間,他覺得自己快要堅持不下去了,就在這時,他無意間得知牟牟也在備考。于是二人成了好朋友,相互鼓勵打氣。老天不負有心人,半年后,李鵬飛和牟牟都考上了研究生。
有意思的是,他們考上的是同一城市的兩所學校,所以,二人的關系不言而喻,說是鐵哥們兒,一點都不為過。
向榮沒有工作,就跟到李鵬飛讀書的城市,李鵬飛上學,向榮打工,日子雖苦猶甜。
牟牟是一個人到那座城市讀書的,袁老師不可能放棄工作去陪讀,李鵬飛和牟牟都是因為各種原因而辭職讀書的,也就是說家里沒有了經(jīng)濟來源,更糟糕的是,他們在老家還有雙方四個老人需要照顧,據(jù)說,牟牟的媽媽有什么病,生活并不能完全自理,這個重擔就壓在了他老婆袁老師的身上。
三年的兩地分居,袁老師變成了守家的候鳥,等著牟牟一年兩個假期的團聚。那段不被所有人看好的日子,二人硬是恩恩愛愛的堅持了下來,并不像別人說的:“牟牟插翅高飛了,會甩了老家這個女人?!?p> 作為朋友,向榮欣賞牟牟對愛情的忠貞和對愛人的守身如玉。但她更感動于袁老師的全身心付出。
三年時間,向榮見過袁老師一次,第一感覺是“瘦,”比以前瘦了不下二十斤。
袁老師說太累了,不僅身體累,心里更累。
對呀,那時他倆剛結婚不久,正是濃情蜜意,你儂我儂的時候,卻要兩地分居,可想而知袁老師受的煎熬有多大!再加上四個老人及家里的大小事都是她在打理,那光景,向榮光是想想,就可以瘋掉。但是,袁老師硬生生一個人扛下來了。
三年后,牟牟研究生畢業(yè)了,在市里有一份好的工作和好的收入,袁老師也參加市里一學校的教師招聘,一起來到市里工作,他們有了可愛的女兒,離彼此那么近,袁老師終于不用再做候鳥了。
今年,他們的女兒八歲了。牟牟卻和本單位的一個員工搞起了婚外情,那女的離婚了,有個六歲的孩子,現(xiàn)在采用逼宮手段,還故意在牟老師的脖子上留下吻痕,以示挑戰(zhàn)。
據(jù)說牟牟真的跟袁老師提出離婚了,什么都不要,包括孩子。
孩子?向榮的理解是他丟棄了自己的親骨肉,準備去養(yǎng)別人的骨肉嗎?有點難以致信。
李鵬飛一直不知道這個事情,是因為他倆的婚姻危機一直處在內(nèi)部消化中。
現(xiàn)在又人盡皆知了。
據(jù)說,袁老師知道牟牟出軌的事后,就開始鬧,一哭二鬧三上吊,牟牟并不想離婚,他放下男人自尊,又是下跪又是認錯的。
二人就這么和好了。
后來,袁老師實在氣不過,她怎么都覺得自己這些年辛辛苦苦,原來是為他人做了嫁衣。于是,有一天,她給那個小三兒打了電話,這個電話打出了問題,小三兒不見了,玩失蹤。牟牟被嚇到了,發(fā)動全單位的人找起來。
人是終于找到了,牟牟也終于沒有回家,袁老師也終于氣暈了過去,送進了醫(yī)院。這場婚外情也終于被搞得滿世界沸沸揚揚。
“他媽的陳世美!”向榮聽完李鵬飛同學的介紹后,忍不住在心里罵了好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