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孟逐妍卻只是趴在我身上,許是被我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到了,她低低地喘了口氣,才接著說道:“翠兒我沒事,你先回去吧,我方才崴了腳,在這歇一會就回去?!彼穆曇魩е稽c顫抖,雖然在我看來演技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那翠兒聽見孟逐妍如此說,更是心焦,又想往前走,若是再向前一步,便定能將我的罪行看得一清二楚了,但卻聽見孟逐妍接著道:“你若再上前,我明日定將你賣掉!還不快回去!”
翠兒聽后,只得行了個禮,便快步離去了。
良久,我只覺得左邊肩膀一痛,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孟逐妍細弱蚊吟的聲音傳進了耳中:“你這憊懶淫賊,想抱我到何時?還不快放開我!”
她的聲音軟軟糯糯,直叫我心神蕩漾,竟鬼使神差地道:“想抱一輩子。”但我這話音才剛落下,肩膀又是一陣吃痛,我才知自己竟把面前這位孟家大小姐給非禮了!于是臉上一紅,慌忙松手。
孟逐妍見我松了手,從我身上坐起來,卻不離開,而是雙手攥成拳頭直往我身上砸,一邊砸還一邊說著:“死淫賊!臭淫賊!我何時受過這等委屈!你倒好,竟賴在地上不起,騙我過來探你鼻息!等明日我便叫爹爹將你逐出孟府!”
雖說我跟著師父習過武,但這一拳拳砸下來還是直叫我忍痛難耐,我便一把抓住了她正往下砸的手腕,惡狠狠地道:“你既喚我淫賊,那小爺我今夜便讓你瞧瞧何謂淫賊!”說著,又將她往我身上拽。
孟逐妍原本就是坐在我身上,被我這樣一拽,自然又倒了下來。
在倒下來的時候,她顯然慌了神,沒料到我會再次將她往下拉,慌忙道:“你今夜若是敢把我怎樣,我就……”她話還沒說完,便已經(jīng)沒了下文。
此時我的大腦也是一片空白,孟逐妍倒下來時,嘴唇卻堪堪與我的相對!
那一瞬間空氣仿佛靜止了,我只覺得世間一切都再比不上那柔軟的唇瓣。也不知過了多久,孟逐妍從我身上離開站了起來,就要離去。但在她抬起身之前,我分明感覺到有一兩滴還帶著溫熱的水珠滴在了我的臉上。
我急忙起身,一把將她的手拉住,讓她轉(zhuǎn)過身來,在月光下,她正哭得梨花帶雨!她這一哭我卻完全慌了,急忙道:“今夜是我的不是,我給你賠禮道歉!好妹子,乖妹子,別再哭了,等明日我便向孟將軍辭行,必離你遠遠的,再也不來叨擾你,你看如何?或者……要殺要剮隨你的便!”
孟逐妍用手抹去臉上的淚珠,卻止不住淚水,只是道:“誰是你妹子!”
經(jīng)過了剛才的事,我也不太好開口再叫什么「孟小姐」,見她仍在哭泣,心里一疼,便上前一步為她擦去眼淚,柔聲道:“好了,逐妍,是我不對,我今夜只是迷了路,并未存半分要偷看你之心!青天為證,天可憐見!如若我有半句虛言,定叫我不得好死!”我說著,伸出三指對天發(fā)著誓。
“此話當真?”她見我一臉真誠,總算是止住了眼淚,如果,她眼眶中還沒有打著轉(zhuǎn)的淚珠,就更好了!
“千真萬確,絕無半句虛言!”我重重地點了點頭,見月光下她俏臉如火燒,不知想到了何事,輕咬著下唇,眼神與我對上一瞬便挪了開來,如此小女兒風情,竟讓我看癡了。
“你若再瞧我,我便將你眼珠剜下來喂虹影!”孟逐妍見我眼神落在她身上沒有再挪動半分,如此說著,臉卻愈發(fā)紅了起來,她揚起拳頭又欲往我這邊砸來,但終究還是放了下去,只聽得她輕輕說道:“今夜的事,往后休要再提!你若敢泄露一個字,我定叫你后悔!”言罷,便留下我朝那方的閣樓走去。
我訕笑著說了一聲是,想著這妮子定然昏了頭,馬兒向來是只吃草的,卻被她說出那樣的話來。我正準備離開,有點不舍地回頭往木橋那邊望去,正好看見她那柔弱的身子扶在欄桿上,仔細瞧去,她的肩膀還在微微顫抖著。
唉,想來我今夜還是傷了她的心。
我抿了抿嘴唇,踩著輕功朝池塘邊飛去,腳踏在一片片荷葉上,卻遲遲下不去手。我本想采一朵蓮花,誰知這一朵朵蓮君子竟全都緊閉著花瓣,我左瞧右瞧,實在是沒有一朵看得上眼,便擇近采了一片長得乖巧的荷葉,趕忙朝孟逐妍那邊奔了去。
想我剛才的動靜定是引起了孟逐妍的注意,她已經(jīng)直起了身子,呆呆地看著我。我被她那樣盯著,腳下差點泄了氣往池塘中踩,還好最后穩(wěn)住了身形,在提的氣快要用盡的時候踏上了木橋,落在她的跟前。
“如此美麗的姑娘,若是明早起來發(fā)現(xiàn)哭紅了眼睛,該叫我這始作俑者如何是好?”我抬手輕輕拂去她臉上還未干的淚痕,將手中的荷葉遞予了她,接著道:“本想采朵蓮花,奈何它們都不給我吳溟面子,竟一朵也不開!”
孟逐妍聽著我這樣說,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舉著荷葉擋住她的臉頰,輕聲嗔道:“你這憊懶淫賊恁地不要臉,是我我也不會給你面子!”
我見她破涕為笑,心下也一陣開心,連她那樣喚我我也覺得無妨,只是撓了撓頭,傻呵呵地笑了一聲。
她見我也在笑,又旋即收了笑容:“你快回去吧,今夜本小姐就不與你計較了,明日你也不用去向爹爹辭行,畢竟你也算是爹爹請來的人?!?p> 我點點頭,彎下腰朝她作了一揖,裝模作樣地回了聲“那就多謝孟小姐了”,但我心知,這樣的稱呼或許只適用于在她老爹面前了。待我直起身來,已見她背對著我行出了好遠。
等我離開那處地方回到起點——茅房,又陷入了迷路的問題。所幸我在茅房外遇到了同樣起夜的孟方,托他的福,總算是回到了房間。
我躺在床上,轉(zhuǎn)頭望了望已經(jīng)挪了好遠的月亮,想著今晚上的一番經(jīng)歷,想著孟逐妍在我面前展露的模樣,就這樣沉沉睡去。
恍惚間我做了一個夢,在夢里孟逐妍一會哭一會笑,我無論怎樣哄都不盡她心意,哄得我全身都脫了力才總算歇停了一會兒,我實在料不到做個夢竟比我以前練功還累人!
女人心,果真與那海底銀針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