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巍瞬間退后,赫然看見周鈺正從樹上跌落下來。
然而,與此同時,樹林里卻瞬間沖起灰色光芒,在天空匯聚,而后延伸成環(huán)形結(jié)界。頓時間,只有微弱的光芒穿透,里面頓時變得漆黑一片。
丁巍看著這熟悉的一幕,神色一凝。他沒有猶豫,調(diào)動身上能調(diào)動的所有神力,從周鈺身旁穿過,而后抱著周鈺用了所有能動用的手段,將速度提高到極致,朝前沖去。
幾乎剎那間,丁巍便來到了結(jié)界邊界,然而就在丁巍朝前沖過去的時候,卻赫然被結(jié)界反彈回來。速度即是力量,丁巍只感覺懷里女孩的身體頓時變得如同鋼鐵一般,直接撞在自己的胸口。丁巍胸中一悶,他看向自己的手臂,手掌闖過半透明的結(jié)界,而懷里的少女卻抵在結(jié)界壁上。
反彈力量爆發(fā),丁巍朝后落下,他雙腿微曲,將全身力量在下降過程散去部分,而后通過獨(dú)特的動作將下墜的力量卸去。然而等落下之時,腳上猶自帶著很大力量。丁巍腳尖著地,而非腳掌。這對于從高處落下的人來說,其實十分危險。落地之時,盡力將身體接觸面積變大,才能得到最大的緩沖。
但丁巍用起丁吟交過的呼吸手法,腳尖沾地之后,逐漸將腳掌放下,而后身體圍繞左腳圓心用右腳畫圓。這個過程里,他的左腳不斷下彎。
一個圓形畫完,丁巍站了起來,懷里還抱著周鈺。
丁巍身前,地面驀然起了一道螺旋裂縫,但隨后裂縫撕開,成了一道道不規(guī)則的環(huán)形。
周鈺從丁巍懷里跳了下來,丁巍看向周鈺,卻發(fā)現(xiàn)她身上正在不斷冒出青色的光點(diǎn)。丁巍一怔,想起之前在小麥地里看到的一幕,心里有些焦急起來。
“哼!隱秘之神,雖然是個沒有神職的偽神,但‘淡忘’的神術(shù)還真不是蓋的!你明明是一個心思很多,好奇心又很重的人,居然真就一點(diǎn)不記得我告訴你關(guān)于雙蛇銅幣的事情!”男子嘲諷的聲音在丁巍耳邊想起,丁巍一怔,忍不住嘴里喊道:“大柯!”
“大柯······我的名字么······算了······”魔獸大柯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身上那刻著雙蛇圖案的銅幣,是出入封絕結(jié)界的鑰匙。原本一個銅幣只能帶一個人過去,不過畢竟是重鑄之后的銅幣,所以認(rèn)定‘人’這件事上有個漏洞,你和那女孩一人抓住銅幣的一邊,這樣一來,銅幣便會認(rèn)為你們是一個人,這樣你們就能一起離開!不過你要趕快,我有種感覺,這結(jié)界里,似乎有同類的氣息!”
丁巍本來還有很多疑惑,但聽到大柯語氣的急速,他只能如言,取出雙蛇銅幣,抱著周鈺,并讓周鈺抓住一半。
然而周鈺看著銅幣,卻有些驚訝起來,脫口而出道:“隱秘之幣!”
丁巍來不及多想,再次跳了起來。
身后的士兵追來,余弦看到丁巍飛起的背影,從腰間拿出短劍,用力拋出。
丁巍的危險預(yù)兆來臨,他下意識的想要再身后支起神力屏障,然而神力已被壓制,無法使用。但如果他做出躲避的動作,就一定會減速,也很難保持和女孩一人抓住一邊硬幣的處境,何況周鈺的自然神力,能夠幫助自己療傷。
丁巍于是不管不顧,保持前沖的速度。
短劍飛來,正好擊中丁巍的大腿,丁巍悶哼一聲,穿過結(jié)界。
余弦?guī)е勘叱鼋Y(jié)界外,除了扔在地上的短劍和幾點(diǎn)鮮血,再無其他。
“追,無論如何,一定不能讓他們跑了!”余弦臉色陰沉。
丁巍帶著周鈺一路狂奔,而周鈺離開結(jié)界后,神力竟然一時間還沒有恢復(fù),無法給他治療。丁巍只能用白布將腿上的傷口勒緊,一路趕回。直到快臨近城池時,天色已是大亮,周鈺才恢復(fù)了一點(diǎn)神力。趕緊給丁巍治療。原本周鈺打算用周圍植物的生命力給丁巍恢復(fù),但被丁巍拒絕。
“我們沒有時間了,你只需要把我的傷口復(fù)原,看不出受傷的痕跡就好,我看過黑城里的軍報!天亮后,軍營里會有早操,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到時間了!早操開始時,其中十分鐘的間隙,是我們進(jìn)城的機(jī)會。我們必須在那之前回到各自的屋子里!”丁巍道。
“為什么!”周鈺奇怪道,“就算我們直接進(jìn)去有怎么樣!就算被發(fā)現(xiàn),大不了實話實說告訴他們我們只是好奇才跟著他們,就算不滿,他們也不會對我們怎么樣,我們可是神騎士??!”
丁巍苦笑,這些太過復(fù)雜的事情,他沒法對周鈺解釋。對于希羅人來說,身份有時候的確如同天塹。但即便如此,奴隸一怒之下殺死主人的故事在希羅也從來不算少數(shù)。事實上丁巍并不知道他發(fā)現(xiàn)的東西有何意義,但直覺告訴他,一旦被發(fā)現(xiàn)會很危險。
丁巍將身上染血的長袍解下,埋在了地里,只穿著一身單衣。
周鈺即便不明白,但向來聽話,如言將丁巍的外傷治好。也的確如丁巍所言,黑城早操開始,丁巍帶著周鈺進(jìn)入了城里,并且順利的從總督府的墻上翻過,落在了雜草院子里。然而丁巍腳上的傷勢,卻讓丁巍腳下一崴,兩人落在了地上,忍不住雙雙發(fā)出悶哼。
院子里值夜的士兵,到了白天便撤崗。只有幾個奴隸在院子里,聽到聲音后,看了過來,卻發(fā)現(xiàn)丁巍只穿著一件單衣,不禁都喊叫起來。
周鈺原本有些迷茫,好一會才明白過來,忍不住臉色通紅,捂著臉跑到了房間。
丁巍想了想,沒有當(dāng)著奴隸的面從窗子里進(jìn)去,而是繞到了門前,卻看見祁祺站在門口,看向自己。
然而,一直到丁巍走進(jìn)房間,祁祺都未發(fā)一言。
原本不久之后,余弦便會來到門口,帶著自己再次去到書庫看書。然而這一次,丁巍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人,直到中午,余弦才姍姍來遲。
然而,余弦卻沒有如同往常一樣等在外面,而是走了進(jìn)來,手里還提著一個包袱。他的臉色十分陰沉,仿佛要滴出水來一般。
反手將們關(guān)上之后,余弦將包袱扔在地上。
“我之前聽到消息,說宗主大人風(fēng)流成性,和人在院子里的草地上野合,連身上的長袍都不知了去向!在希羅風(fēng)流并不是罪過,但,如果對象是自然神殿的處女,那便是死罪!”余弦緩緩開口道。
丁巍平靜道:“一場誤會罷了!”
余弦道:“當(dāng)然,對于自然神殿來說,自己的信徒是不是處女是很好檢查出來的!但有的時候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個讓人認(rèn)同的合理解釋!”
丁巍眼睛微瞇,道:“你在說什么?”
余弦道:“您應(yīng)該將血衣燒掉而不是埋起來,您太小看我們希羅斥候的能力了!您既然有意隱瞞,就應(yīng)該做的更徹底一些!”
余弦取出火折子,扔在血衣上。原本希羅的長袍便是絲織物,極容易燃燒。而這屋子又是木頭材質(zhì),余弦便這樣點(diǎn)火,仿佛一點(diǎn)也不擔(dān)心引起火災(zāi)。
然而,血衣冒著火星,很快蔓延至全部。然而,沒有一絲明火起來。
余弦呵呵冷笑,道:“此時此刻,我多希望您和其他的神騎士一樣,高高在上,令人厭惡!從來沒有教過我家傳的武技,也從來沒有喊過我一聲師兄!而我也沒有因為希羅人的榮譽(yù),而認(rèn)您為宗主!我曾經(jīng)立誓忠于希羅,忠于人民,但如今卻不得不為了您而違背誓言!”
丁巍道:“為什么?就算我因為好奇偷偷跟蹤你,頂多也只是窺視了軍事機(jī)密。但從這幾天的行動來看,軍營里似乎本來也不打算對神騎士保密吧!我如何就讓你違背了忠于希羅和人民的誓言?”
余弦沒有解釋,他只是直視丁巍的眼睛,他的神情雖然陰沉,但卻沒有過多表情。然而,他的眼神卻變得無比銳利,那樣子看起來就像是一頭盯著獵物的野獸,讓丁巍不適起來。
突然余弦跪了下來,這突如其來的轉(zhuǎn)變,讓丁巍猝不及防,他忍不住朝前走了幾步,想要將余弦扶起來。然而余弦的眼神堅定,顯然不是丁巍能夠勸動的。
“我只求您一件事!”余弦道,“您之前看到的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
丁巍心里苦笑,別說今天早上不止他一個人出現(xiàn)。便是真的只有他一個人,以周鈺的讀心能力,難道又能瞞得了的?但突然丁巍心里一動,頓時明白了過來。
當(dāng)時丁巍身后中劍,那個距離,和那個力度,即便是正背對的角度,余弦即便看不到他的模樣,卻不可能看不到他懷里還有個人。何況周鈺之前還叫了一聲,即便聽不出來是誰,但男女之分卻不難聽出。
丁巍心道這是余弦在試探他的誠意,于是實話實說道:“今天早上不只有我一個人!”
余弦平靜道:“能跟您一起行動,想來那個人只可能是自然神殿的那位圣女,既然如此,只要您不開口,她同樣不會開口!”
丁巍訝然,他不知道余弦為什么如此肯定。事實上,在丁巍看來,別人不清楚,但祁祺肯定會從周鈺嘴里知道些什么。
余弦沉聲道:“明天,您和您的同伴便會去平源鎮(zhèn),找到魔頭并且殺死它,之后你們帶著榮耀就可以離開這里!這里的一切都與你們無關(guān)。反倒是如果您強(qiáng)行插手進(jìn)來,即便您是神騎士,您也會很危險!事實上,如果不是我搶先發(fā)現(xiàn)你的血衣并帶回,您現(xiàn)在就會很危險·······”
余弦的聲音越壓越低,仿佛對自己所說的話十分忌諱。丁巍忍不住問道:“你們到底想做什么?”
“您只要知道,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希羅,為了邊境的百姓們!”余弦道,“我是個軍人,軍人做的事情,絕不會背叛國家和人民!”
“既然如此,為何要瞞著我們,這難道不正是榮譽(yù)所在嗎?”丁巍道。
余弦苦笑道:“我是個軍人,軍人必須服從命令!命令如此,我無法對您明說,但請您相信我,我所做的,絕不會是壞事!”
丁巍看著余弦眼里的無奈,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
余弦大喜,正要叩拜,身后的大門卻被人一腳踢到,砸在余弦的背上。
余弦吐血倒在地上,丁巍大怒,看向門口站著的少年神騎士,竟然是之前神騎士考核里遇到的那對兄弟和希羅大族武德平。
武德平看了眼地上吐血的余弦,不屑的看了一眼,便直視丁巍,道:“外面有幾個奴隸造謠你勾引了阿鈺,已經(jīng)被我殺了!但他們說的煞有其事,為了神騎士的榮譽(yù),我不得不親自找你對質(zhì),你沒有做過,對吧!”
丁巍瞳孔一縮,心里震驚于武德平的狠辣,就為了一句謠言,他居然就殺了數(shù)條人命。
但這就是希羅,這就是貴族,丁巍無法指責(zé)。
丁巍將余弦扶了起來,靠在桌上上,沉聲道:“你難道不應(yīng)該先對我?guī)熜值狼该???p> 武德平哼了一聲,道:“區(qū)區(qū)一個凡人,能攀上神騎士的高枝已是萬幸,居然敢以師兄自居。如此欺辱神騎士的榮譽(yù),便是打死,都不過分!而你居然敢讓我給一個凡人道歉,我不得不懷疑,你是在侮辱我!”
丁巍冷聲道:“如果你非要這么以為,那我的確是在侮辱你!”
武德平眼神驀然一凝,道:“你居然為了一個凡人,來侮辱我!”
丁巍冷聲道:“是你先侮辱我!”
武德平深深的看了眼丁巍,沉聲道:“神騎士的榮譽(yù)不容玷污!既然你和我各自都認(rèn)為收到了侮辱,就用神騎士的方式來維護(hù)各自的榮譽(yù)好了!我,希羅武德族武德平,向你挑戰(zhàn)!”
丁巍看了眼身旁的余弦,大聲道:“好!我接受你的挑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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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娃哈哈
總覺得后面寫的東西,有點(diǎn)和原本的意思偏了,干脆重新寫好了。反正也沒人看,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的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