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羅自古以來的傳統(tǒng),男人外出打仗,女人持家。希羅的戰(zhàn)爭打了很多年,所以女人在很長時間里一直都是男人的附庸。即便后來帝國成立后,女子多了很多權利。但在貴族家庭里,女人的地位改變極少,對于他們而言,男人便是天。
當祁祺出現(xiàn)在兩人中間,最感到羞辱的,是武德平。在他心里,兩人的婚約在希羅大族之中不是秘密,祁祺是他的未婚妻,理應以他為天,甚至為神,否則,便是對他榮譽的玷污。
但祁琪非但沒有如此以為,甚至不顧他的榮譽,在眾人面前大聲質問他。武德平看著祁祺,沉聲道:“你以為你是對誰說話?”
祁祺冷笑道:“你又是在對誰說話?”
“你要為了一個隨從而忤逆我?”武德平道。
聽到忤逆兩個字,祁祺神色頓時變得寒冷起來,道:“你也配?”
武德平的臉色陰沉無比,祁祺卻仿佛并沒有注意,而是接著說道:“就算是隨從也是我的隨從!你欺辱我的隨從,難道不是在故意羞辱我么?若你對我不滿,大可直接來挑戰(zhàn)我,何必如此拐彎抹角,我真為武德一族感到羞恥!”
即便丁巍從未否認過,也半推半就接受了用五十個金幣成為祁祺隨從的事實,然而此刻被祁祺當眾說出,丁巍心里還是有些不舒服。
在希羅,隨從比之奴隸,除了多些自由,其實在很多人心里并無不同。
武德平與祁祺互相對視,仿佛下一刻兩人就要互相出手。但武德平最終還是忍了下來,他并非擔心不是祁祺的敵手,而是身為男人和被認定為自己女人的人交手,傳了出去,也是榮譽盡失。
然而,一想到她從來沒有站在自己這邊,甚至從來都看不起自己。武德平的心里,就仿佛如同火在燒一般。這團火既然發(fā)泄不到祁祺身上,那便只能對著其他人。
丁巍看著他的異樣,想起之前楊宇告訴自己,神騎士們在山上訓練時,各自都出現(xiàn)了一些特別變化。也許武德平的變化,便是強烈到扭曲的自尊心。
但······
丁巍對著身前的祁祺道:“這是我和他的事,你的確不該插手的!”
祁祺的聲音依舊那么冷漠,道:“你絕對不可能是他對手!若是你敗在他手上,丟的是我的臉!”
這句話讓丁巍瞬間感覺不舒服,但神色卻依舊平靜道,“我代表我自己,而非其他任何人!何況決斗就是決斗,這是榮譽,不是么?”
祁祺詫異的看向丁巍,冷笑了一聲,道:“我還以為你不在乎榮譽!”
丁巍沒有回答,只是看著祁祺的眼睛。祁祺沒有繼續(xù)說什么,而是看了眼半空中的武德平,道:“你是我的隨從,即便是輸,也不是輸?shù)奶珣K!”
祁祺身上,發(fā)出銀色光芒,藏在白色長袍之下的鎧甲,竟然透過衣服直接飄了出來,自動穿戴在丁巍的身上,而后祁祺轉身離開。
武德云身上驀然涌現(xiàn)金色光芒,金色光芒之下,他的身上緩緩多出了一套鎧甲。鎧甲身后,是血紅色的披風。而武德云的手里,握著一長一短的兩把劍。長劍而希羅貴族常用的窄劍,而短劍則是來自伯牙行省的伯牙短劍。
丁巍神色一凝,即便是他這樣極少關注希羅政局和歷史的人,也輕易從這副裝扮上,聯(lián)想到某個人物。
兩百年前的希羅戰(zhàn)神,拯救希羅于王國命運的絕世名將:西辟土。
祁祺也不又神色大驚,她自然知道這一幕代表了什么。
“西辟土的墨甲!武德族居然把真甲傳承給了你!”
武德平的目光,卻不再看著祁祺,而是盯著丁巍,神色里滿是殺氣。
“你居然把銀甲,穿在一個隨從,一個外人的身上!”
武德平渾身金光,仿佛太陽一樣。他手中雙劍一甩,以他為頂,向下形成了一個圓錐形的空間。而這個空間里,狂風亂卷,暴雨襲來。
然而,風雨而來,落在結界上,卻發(fā)出劇烈的金屬相擊之聲。武德平的神力,赫然和自己是一樣是附加屬性,但他利用神力的方式,卻比自己要強了太多。
武德平見風雨無法奏效,分開的兩劍合攏,而后驀然一甩。只見一道金色風卷筆直的從甩來的劍口飛出,直接撞在丁巍面前的神力結界上。
結界轟然碎開,而后直接朝著丁巍面門而來。
丁巍瞳孔一縮,即便是面前祁祺連續(xù)半個月各種擊打,和神騎士考核里楊宇狂風的轟擊,他的金色結界都沒有碎開過,然而此刻卻沒有任何花式的被人用力量打碎!
丁巍腳下發(fā)力,然而左腿抖的厲害,無法成功。剎那之間,他身后驀然伸出兩只神力手臂,壓在地面上,手掌在地上一轉,帶動身體往下一歪。
丁巍本以為自己躲了過去,然而那風卷驀然擴散,旋轉帶起的風旋里,赫然帶著微弱的金色光芒。赫然是神力融進了風中,如同利刃一般刮在丁巍的面門。
身上的銀甲突然發(fā)出微弱的光芒,在丁巍身前撐開透明的結界。仿佛金屬打磨的聲音不斷響起,身前的金色風卷,不斷刮在透明結界上,卻是誰也奈何不了誰。
丁巍看的分明,那金色風卷和楊宇用神力制造的大風是截然不同的形式。楊宇的信仰本身就是風,所以他能引來狂風。然而,武德平卻是用神力直接附加了屬性,然而旋轉起來形成了如今的風卷。換句話來說,那些風卷非但有形,而且強度赫然都如同祁祺創(chuàng)造出來的兵器一般。
丁巍嘆息,他和武德平無論是神力數(shù)量,還是使用的技巧都差得太遠。正如祁祺所說,他絕對不可能是他的對手。光是應付這一次的進攻,丁若是沒有銀甲,丁巍恐怕已經受傷慘重,但武德平卻甚至沒有費多少力氣。
但,即便如此······
丁巍身后的雙臂按住地面,而后驀然延長,丁巍的身體也隨之飛向武德平,然而雙臂的距離延長到一丈之后,卻再也無法繼續(xù)。
“你居然連御空的本事都沒有么?”武德平冷聲道。
武德平哼了一聲,卻是主動放棄了用金色神力形成的風卷繼續(xù)進攻,而是直接從天空落了下來。降落的過程中武德平身上光芒收斂,都凝聚在手中的兩把劍里,而他身上的鎧甲,卻如同深墨一般的鑄鐵。
武德平竟然是再次放棄了自己的優(yōu)勢,而是選擇抓著一長一短兩把劍,直接劈砍直刺起來,丁巍身后的手臂收回,頓時從天空落下。而后再次變成神力結界,然而長劍劈砍時金光四射,而且武德平的攻擊頻率又極快,很快就將結界打碎。
但就在結界碎掉的一瞬間丁巍的身體驀然一動,身后出現(xiàn)兩條神力手臂,朝前抓去。武德平抬起雙手,用劍將手臂砍斷,然而丁巍真正的雙手卻用神力變出兩個爪子,直接抓上武德平的手掌。
武德平的反應極快,握著劍柄直接轟出一拳,然而丁巍利用化勁的手法,繞過了武德平的一拳,而后捏在他的手腕上,武德平頓時雙手一松,雙劍仿佛就要脫落下來。
丁巍神色一動,沒想到竟然這么順利就達到了目的。
然而,武德平冷笑一聲,松開的雙手朝前抓去,丁巍利用化勁再次繞開,抓住雙劍正要收回手臂。然而,卻被武德平直接再次纏上,丁巍驀然一驚,武德平的手法,赫然也是化勁。丁巍一時不查,竟然被如火炮制的捏在了手腕的銀甲上。
銀甲凹下,已經卸去了許多力道,然而丁巍依舊感覺手腕一痛,失去力道。
“所有我看過的武技,我都能立刻學會!”武德平道,“武技終究只是不入流的小計!在真正的神騎士面前,毫無用處!”
丁巍手腕一松,武德平再次抓住雙劍,直接架在了丁巍的脖子上。
丁巍身體朝后翻下,身后神力手臂支起,正想要再次利用手臂脫離,卻突然感覺腹部劇烈疼痛起來。
竟是被武德平極快的一腳踏在了肚子上。
丁巍落在地面上,龐大的力度將青石鋪成的校場直接打碎。
“就這樣而已么?”武德平道,“不懂神術,也根本不會運用神力,連御空都做不到。神騎士本該高高在上,受人敬仰,而你有什么資格和我們并列!你如此弱小,我甚至都必須壓抑住神力,不至于讓你脆弱的身體崩碎!你和那群凡人,毫無差別!”
武德平又是一腳,卻不是踏在肚子上,而是直接踩在丁巍的臉上丁巍抬手抗住武德平的右腳。然而,丁巍的手臂在接觸武德平鞋底的剎那,便感覺自己身上的神力迅速被壓制了起來,仿佛當初在封絕結界中一般。
武德平的右腳漸漸用力,丁巍的手臂越來越低。
武德平驀然發(fā)力,丁巍的手臂支撐不住,直接被武德平一腳踩進了地面之下。
“你,太弱了!連成為隨從不配!”
丁巍在地面下,只看見一片黑暗。
丁巍向來不怎么看中榮譽,也從來不是不能接受失敗之人。
然而,此刻,他的內心里卻滿是屈辱,他被他用腳踩在了地下。
憤怒和恥辱充斥著心扉,丁巍卻無力反抗,他的內心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聲音。
“想要力量么?”
丁巍的右眼里,逐漸變得猩紅。
“住口!”大柯的聲音響起,道,“不要蠱惑他!”
綠色的光芒,突然浮現(xiàn)在丁巍眼前的整個視界。
校場之上,巨大的藤蔓突然出現(xiàn),將武德云捆住。周鈺渾身冒著綠色的光芒,與以往的膽小害羞的模樣不同,此刻的周鈺渾身閃耀著雷電的光芒,他手里舉著一只閃電形狀的兵器,神色竟然如同祁祺一樣的冷漠。
但這一切,丁巍都已經看不見。
他徹底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