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再思考,因為曾見證過最后的未來。
不需要再猶豫,因為曾一路奮戰(zhàn)到死去。
既然前世都能終生貫徹信念與意志,那么這一世,蘇巖又怎么會有半點遲疑?
聽到他的回答,李振嘴唇微動:“以血守土,征戰(zhàn)彼方?”
如今人間平安喜樂,何須戰(zhàn)士以血守土?
如今人族世界之主,何須英雄征戰(zhàn)彼方?
看到李振難以理解,蘇巖沒有過多解釋,只是道:“若未來有需要我的那一天,若人類有滅族災劫的那一日,我希望自己擁有足夠的實力,能夠挺身而出。”
李振深深的看著蘇巖,緩緩點頭:“或許你正在為了我們不能理解的事物努力著,我會研究出你想要的藥劑?!?p> 蘇巖鄭重道:“謝謝?!?p> 李振好奇的瞥了一眼狂骨和愛麗絲:“你剛才讓那兩位去取血是什么意思?”
“他們嗎?”
蘇巖笑道:“為了給您老提供異能者的血液樣本,他們是和我一樣體質特殊的人?!?p> “異能者?”
李振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點頭道:“你們的確像是電影中的那些超能力者?!?p> 蘇巖問道:“李老,我的基因藥劑都在哪里?”
李振指向實驗室的角落:“那個大包就是,我檢查過了,你選的都是我之前用動物基因做出來的試驗藥劑?其中好像還有不少因為藥性過于激烈被拋棄的廢品。”
蘇巖笑著點頭道:“您老還是慧眼如炬,那些藥性過烈的藥劑,正好可以在我這里變廢為寶?!?p> 李振突然道:“我聽柳妍說,你們就要離開了是嗎?”
蘇巖愣了一下,點點頭:“或許明天,就要去帝都的異能研究所報道?!?p> “帝都異能研究所啊……”
李振陷入了沉思,半晌后才道:“要是你去那里報道,能不能替我給張所長帶句話?!?p> 蘇巖挑了挑眉道:“張琪張所長嗎?”
李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你怎么會知道我要找的是誰?”
蘇巖抿了抿嘴,沉默不語。
怎么會不知道?
李振和張琪曾是年輕時的戀人,后來因為工作、異地的原因分開,各自成立了家庭,之后便少有往來。
即使他們都老了,也還記得彼此,都記得在曾經(jīng)最激情熱烈的歲月里,那個互相成為對方生命全部的人。
喪偶多年,后代無憂。
兩位老人的經(jīng)歷都很相像,偶爾見過的幾次,都能回應對方心中的共鳴。
讓人遺憾的是,心心相惜的兩人,就是跨不過世俗眼光和偏見冷漠鑄就的高墻,只能各自劃清界限,或是和子女住在一起,或是獨自一人居住。
在神魔與人類的大戰(zhàn)中,這兩位都是身先士卒的科學家,最終在血與廢墟鋪就的絕望戰(zhàn)場中放下心中的包袱,再次走到了一起。
但那時已經(jīng)晚了,他們還沒有來得及享受一起變老、死去的人生,就隨著人類大軍戰(zhàn)死在最后的一戰(zhàn)里。
兩位老人攜手倒在血泊中死去的光景,曾是多少人心中的遺憾?
這兩位至死都在為人類做出貢獻的醫(yī)學專家,直到臨終,卻是都沒能擁有自己小小的幸福。
蘇巖頓時瞇起了眼睛,暗自在心里發(fā)誓:這一世,無論如何要幫助兩位老人圓夢!
“放心吧,李老,我一定會幫你把話帶到?!碧K巖重重的拍了拍李振的肩膀,表情認真且凝重。
但李振只是呆呆的看著他,直到蘇巖帶著狂骨和愛麗絲離去,都還在發(fā)懵。
他好像還沒說要帶哪句話吧?
……
第二天凌晨四點才下飛機,但即便是這樣高強度的長途跋涉,三人也沒有顯露疲態(tài)。
與周圍滿臉困倦的人們不同,異能者的龐大精神力很難耗盡,也能支持他們更高強度的作息。
“明天我們再去異能研究所,今晚先在柳妍預約的酒店歇腳?!?p> 蘇巖向兩人吩咐一聲,而后伸手招了輛車,對司機道:“柳之酒店。”
聽柳妍說,這是柳氏集團的外圍產業(yè),由柳氏集團不受器重的子弟管理。
但是到了柳之酒店后,蘇巖頓時有些懷疑柳妍的話。
這個酒店富麗堂皇,一看就投資巨大。
“是蘇巖蘇先生嗎?我們在這里等候您許久了。”
幾個長相俊美的服務生并排站在路旁,躬身向蘇巖施禮;其中一人微笑道:“我就是柳之酒店的負責人,柳旭;之前聽柳妍姐說過,您可是柳氏集團的貴客?!?p> 看來柳妍的面子還是挺好用的。
蘇巖淡然點頭:“貴客倒算不上,只是幫了他們一些小忙?!?p> 柳旭頓時苦笑一聲,幫助整個柳氏集團守住地下倉庫,這還能算是小忙嗎?
柳旭想著,神色愈發(fā)恭敬:“這邊請,我已經(jīng)為您安排了最好的包間?!?p> 蘇巖點點頭跟在柳旭身后。
柳旭的目光不時瞟向愛麗絲,眉宇間有些擔心。
這位蘇先生還真會玩,他的安排不會招致不滿吧?
一路領著蘇巖等人來到包間前,柳旭指向其中一間最大的包間道:“蘇先生,就是這里了?!?p> “嗯,謝謝?!?p> 蘇巖點點頭,接過鑰匙跨入房間。
一眼就能看到三米多高、裝飾精美的落地窗,倚靠在窗邊還能俯瞰到帝都小半的夜景,外面的陽臺有一處泳池,還安置著幾張?zhí)梢?;地面上選擇性的鋪著幾塊相間的地毯,細膩順滑。
蘇巖看向窗邊的一張桌子,頷首道:“那里好像有些小吃和熟菜,應該是特意準備的,怕我們下飛機了來不及吃東西;要是你們餓了,就隨便吃點?!?p> 愛麗絲頓時小跑過去:“那我就不客氣啦!”
蘇巖笑著搖搖頭,疑惑的看向狂骨:“你怎么了?怎么一整天都沒有說話?!?p> 記得狂骨說的最后一句話,還是告訴蘇巖,他無法寸進。
然后一整天他都在沉默著。
雖然平時的狂骨也不會說太多話,但這么自閉還是第一次。
蘇巖總感覺他在想什么事情。
狂骨嘴唇微動,但最后只是說了句:“沒事?!?p> 而后,蘇巖就看著他一個人往房間里走去,輕輕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