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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京

第26篇 命運(yùn)的低語

阿京 大藝星星 2042 2020-07-05 06:33:56

  令巒巒反手揮一揮衣袖,那兩個短命鬼在門外,仿佛被空氣里的無形的手扼住了咽喉一般,窒息而亡。他們的靈魂被抽了出來,成色不好,是冷煙色,污濁地很。

  這個成色,看來是沒法利用了。令巒巒搖頭,將他兩個的靈魂旋化為兩粒黑色的丸子,鎖于一個黑瓶里。這兩人的欲念極深,各種不干不凈的念頭已經(jīng)腐蝕了他們的意志,說白了,活得就如同豬狗一般,看著是個活人,實(shí)則性靈已死,毫無價(jià)值,就是個會喘氣兒的行尸走肉。

  巒巒用一個玉盆洗洗手,又開了窗子通風(fēng),這才覺得好些。

  屋外的寒風(fēng)夾雜著碎冰呼嘯著涌進(jìn)房間,只見令巒巒的房內(nèi),都是空空的,沒有任何的擺設(shè),如白洞一般,凜冽的寒風(fēng)掃過,房間內(nèi)的石床、石凳,竟然紋絲不動。

  她看著屋外的街道,慢慢的向遠(yuǎn)處張望,她的視線穿過層層的冰雹,看見了棲霞山的影兒。她注視著那一座棲霞山,只見有若隱若現(xiàn)的虹光,這虹光尋常人是看不見的,令巒巒卻能清晰的看見,或者說是“感知”到。

  鳳華城經(jīng)過了這幾日冰雹的摧殘,雖然昔日繁華的建筑框架依然屹立,可是保不得蒙上了一絲破敗感。這一丁點(diǎn)的破敗感,足以讓一些人夢醒了。

  離人館的鮑師傅,是個焚尸的老師傅。他按理說,已經(jīng)到了視尸體如草芥的境界了,只是最近,焚尸的活計(jì)多的讓他懷疑人生。由肉心變石心容易,由石心變?nèi)庑膮s難,量變到了一定的境界,是容易產(chǎn)生質(zhì)變的??墒亲冞^去以后,還有可能會變回來。鮑師傅近日就是這樣,莫名的哭泣,茶飯不思。

  倘若從石心變回肉心,非得積累足足的量方可,這個焚尸的數(shù)量,非鮑師傅這樣在職有年歲,又經(jīng)手無數(shù)的人方能體會。

  剛剛《軟魂送》響起的時候,鮑師傅也聽見了,不知怎么的,就留下了眼淚。平日里見慣了生死的他,就像打開了感傷的閥門,止也止不住。

  心上也像結(jié)了痂似的,一層一層剝落,黑色的硬殼一層一層掉落,只剩下柔軟的紅心。

  鮑芹回到了自己家,他看到自己又聾又啞的老父親,不知怎么的,就上去抱住。

  老父親因?yàn)槊@啞的緣故,平時行事是慢慢登登的,今見兒子如此,下意識的撫摸兒子后腦勺的頭發(fā)。

  無獨(dú)有偶,申榭閣的香月聽聞《軟魂送》的時候,也是止不住的流眼淚。這情形,將香雨嚇一跳。那些個小姑娘:香云、香雪、香紅、香琴……也開始哭,眾姊妹都開始哭,獨(dú)獨(dú)香雨沒哭。

  這讓香雨感到很孤獨(dú)。

  “哭哭啼啼的,干什么呢!”姜媽媽氣的扭掐那幾個小丫頭的肩膀,生怕驚擾到客人,壓低了聲音說,“本來就不好了,哭成這樣,是死了爹媽還是死了男人孩子?若是嚇到人,誰也別想好過!”

  “這是干嘛呢?”兆媽媽看苗頭不對,也來了,“再給我哭,餓你們半個月!都給我回去擦臉?!?p>  “怪道了,剛剛那歌兒一響,這幾個就一齊哭,跟號喪拜墳似的,別是附了鬼吧!”姜媽媽用袖子捂著嘴臉悄悄地說。

  “你也神神叨叨的了,什么附了鬼?我看就是那幾個丫頭誠心搗亂,想偷懶耍滑,我見的多了。”兆媽媽篤定地說。

  話音剛畢,申榭閣的后院就傳來了一個震耳欲聾的聲音,這聲音絕美至極,比之剛剛的《軟魂送》,更加溫厚,像是神祇從天上發(fā)出審判的聲音。

  香月并香紅香云幾個小丫頭,聽到這個歌聲,忽又笑了,臉上的淚痕也消失不見。幾個丫頭高興起來。香雨見狀,又不明原因,自己怎么哭也不哭、笑也不笑?同為索縈族姐妹,理應(yīng)患難與共,此刻卻單單剩下了她?

  閣中一眾管事和客人,聽到這個聲音,頭痛欲裂,只喊“哎呦,哎呦”,姜媽媽和兆媽媽,都抱著頭蹲下,還有幾個男客,在申榭閣的大堂里抱著頭打滾,還有幾個后堂的打手,平日里不露面于人前的,聽聞歌聲,紛紛排隊(duì)跳井,不知為何。

  金采采正穿著她那件御風(fēng)馳鹿裙,準(zhǔn)備去見一個重要的人物。誰知這歌聲響起,腹痛如絞,捂著肚子,一下子跪倒在地,不消多時,竟痛的幾乎昏厥過去,面色如紙,鮮血暈滿了衣裙。

  她勉力睜開眼睛,看著自己的小腹逐漸平坦,又驚又氣又恨,心氣一時懊惱郁結(jié),徹底的人事不知,撒手睡去。

  依云館門前的黑色雕像,幾對豹獅結(jié)合的獸雕,竟然如活了一般,他們發(fā)起瘋來,只不過離不開他們蹲坐的黑色石臺。

  瘋起來,又無處逃脫,幾個石頭做的獸雕開始大口吞吃自己的后腿和前肢,不一會兒,竟變得殘肢斷腳的,又猙獰又狠毒又悲戚。這石頭斷裂的聲音十分駭人,石頭吞吃石頭的怪異聲音和情景,嚇得路上的行人四處逃竄。

  曲冰的歌聲傳到了棲霞山,曲流第一個就聽出了是姐姐的聲音。

  “這是姐姐在唱《命運(yùn)的低語》?!鼻髯匝宰哉Z,“這下子,不知又有誰被調(diào)戲了?!?p>  景枯聽見了這個歌聲,可不得了,他拉起了風(fēng)曉蘭的手手,如同一個青澀嬌羞的少年。風(fēng)曉蘭像是觸了電似的,開始害羞起來,這一點(diǎn)也不像她平時大大咧咧的樣子。他倆竟然跳起了舞。

  孤懺那個老頭子,聽到歌聲,心下已然明了,忙先溜了。

  長生戲樓的眾人,也聽見了這個歌聲,被捆在陶升屋里的千宿宿聽見這個聲兒,變得很乖,說了一通混話,什么“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薄ⅰ巴禆|西的都是賊,都是土匪!”、“你打我吧,我絕對不還手!”、“我怕的事情可多了,求您們不要告訴我爹媽!”、“宿宿是最乖的?!薄?p>  陶升初起聽見千宿宿在一旁說混話,只當(dāng)他是被夢魘住了,仔細(xì)聽著歌聲,識得這是《命運(yùn)的低語》,才知緣由。

  第26篇命運(yùn)的低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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