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躲避的余弘安下意識閉上了眼睛,幾個呼吸后,想象中自己被刺穿身體的痛感并未出現(xiàn)。
抬頭望去,只見季啟南手中握著一桿霜白長槍,死死地抵著那四只觸手。
見余弘安醒來,季啟南奮力舞動長槍,借著觸手攻擊的力量將其甩飛出去。
“走!”
季啟南抓起余弘安,身形一閃出現(xiàn)在了先前的甬道處。
他看了一眼氣息頹靡的趙才興,囑托余弘安安照好他,便又回到成良勝身旁與逢時對峙。
見此一幕,逢時覺得不能再繼續(xù)拖下去了,隨即控制黑龍糾纏二人,自己則是轉身來到棺槨身旁。
他深吸一口氣,激活了刻在棺槨上的符文:“請您掌握救贖的鑰匙,再度歸來!”
長久的沉寂后,棺槨內(nèi)突然傳出一陣沉悶的轟擊聲。
一下,又一下。
眾人的注意力均被棺槨吸引。
“滾開!”
突然,張鶴聲狼狽地從甬道內(nèi)鉆出來,他沒有絲毫猶豫,手中一柄長劍狠狠地刺向逢時。
見張鶴聲殺來,逢時化作一團黑霧飄離原地躲開攻擊。
張鶴聲沒有去追殺逢時,而是瞬間將身上的卷軸全部啟動,試圖阻止棺槨內(nèi)的東西出來。
“晚了,陣法已經(jīng)啟動,大人即將復生!”
余弘安身后的甬道傳出聲響,他回頭看去,赫然發(fā)現(xiàn)一位身披花袍的老人。
趙才興費力地睜開眼睛,看到來人后冷汗瞬間流了下來:“花中青!”
余弘安聽到他的名字后,整個人忽然緊繃起來,這可是一個僅憑分身就能將成良勝三人碾壓的怪物!
花中青沒有對余弘安二人動手,只是在路過他們時,輕蔑地冷笑了一聲。
他腳下踩著那條赤色巨蛇,不急不緩地落在棺槨上。
“別浪費你那為數(shù)不多的精神力了,你現(xiàn)在只需要迎接大人的歸來就好了?!?p> 赤色巨蛇甩動蛇尾將張鶴聲抽飛。
張鶴聲來不及躲避,傷上加傷。
見此一幕,花中青一掌拍在棺槨上,瞬間,整個地下空間不斷震動,毫無疑問,花中青那一掌將某個恐怖的存在驚醒。
由于花中青的出現(xiàn),逢時也將黑龍早早的收入體內(nèi),沒了黑龍的阻攔,成良勝連忙來到張鶴聲身邊,將其帶入安全地帶。
逢時自然察覺到了他的小動作,不過就算再來一個全盛時期的張鶴聲也無濟于事,所以逢時也就懶得管他。
逢時認為自己信仰的那位大人必將于今日破封,但事與愿違,破空聲響起,逢時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看到花中青整個人倒飛出去,硬生生在墻上撞出了一個人形大洞。
那條赤色大蛇吐著鮮紅的蛇信子要將來人一口吞下,卻被撐住上下顎,無論如何也咬不下去。
見狀,大蛇連忙甩動蛇尾,想要將其抽飛出去,但失重感很快襲來,來人直接將巨蛇丟了出去,體型上的反差讓眾人看著眼前的畫面極其不真實。
來人敲了敲身下的棺槨,輕笑道:“你就在里面一直睡著吧,別想著出來了?!?p> 話音落下,數(shù)條金色鎖鏈憑空出現(xiàn)將棺槨綁了個嚴嚴實實,里面?zhèn)鱽沓翋灥泥剜芈?,仿佛有人在里面奮力地敲擊著棺槨。
見到這熟悉的招式,余弘安慢慢瞪大了雙眼:“摩長老?”
而一旁的成良勝正一臉怒色,他憤憤的高聲問道:“摩長老,這一個未知的委托任務竟然一下子引得三位維衡會長老出現(xiàn),這種危險程度的任務您竟然同意許惟長老通知我們參加!”
摩立章笑著解釋道:“這不是看太久沒有新的未知難度的任務委托出現(xiàn)了嗎,那些堆積的未知委托正被其他隊伍處理著,手上能用的就你們這一支了?!?p> 成良勝被噎地說不出話來,他只得勾動‘治愈’卷軸為張鶴聲療傷以此來分散注意力。
摩立章看向被花中青撞出的大洞,手中浮現(xiàn)一把纖細短劍,他笑吟吟地撫著胡須,說道:“你再不出來,我可就把這口棺槨帶回去了啊?!?p> 話音剛落,鼓聲迅速襲來,摩立章一笑,心中已有決斷。
來了!
下一刻,那把短劍在摩立章自身四周胡亂揮砍,竟將捉摸不到的聲音蕩開。
仔細看去,那把短劍劍身正不斷地顫動,而這顫動的聲音剛好與鼓聲相互抵消。
突然,摩立章收回短劍,他向身后迅速一斬,頓時,鮮血橫灑半空!
花中青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胸前的傷口,還未等他作出什么反應,摩立章一掌狠狠拍在他的額頭,花中青整個人再度倒飛出去,狠狠地鑲入地面。
摩立章從巨大的棺槨上躍下,徑直來到花中青身旁,看著不省人事的花中青,摩立章嘖嘖直搖頭:“你看看,你看看,渾身是血,哎呦這慘樣欸。”
花中青咳出鮮血,他看著棺槨忽然大笑道:“摩立章,你依舊阻止不了大人復生,哈哈哈哈哈!”
與此同時,余弘安眼前一陣模糊,他的意識竟然被強行拖入識??臻g,睜開眼后,余弘安看到了那張蒼白的巨臉正死死的盯著自己。
還未等余弘安開口,那張巨臉直接說道:“余弘安,我就是另一個你!”
“我擁有你未失憶前所有的記憶!”
兩句話,直接將余弘安震驚的僵在原地:“你……你說什么?”
巨臉不等他將這些信息消化完便接著說道:“你以前來過桓敦城,只不過當時不湊巧,你碰上了大災難,雖然你及時逃出了桓敦城,但那場災難的源頭卻還在桓敦城中,那尊棺槨里面封印的東西就是災難的源頭!”
巨臉煞有介事的說道。
余弘安勉強吸收完部分訊息,巨臉緊接著告訴他:“那尊棺槨里的東西還沒到出……”
巨臉臉色一變,將沒說完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改口道:“那尊棺槨里的東西絕對不能放出來,你必須趕緊將被破壞的封印重新修補!”
余弘安一聽,仿佛看傻子似的看向巨臉:“你瘋了吧,你都知道我失憶了還讓我去封印那口棺材?更何況,摩長老還在那里呢,這種事情我們用不著擔心?!?p> 巨臉嚴肅道:“不,摩立章不行,他的封印之道根本就是初入門,只有束縛之流還勉強登堂入室,對于這種東西,束縛對它根本起不了作用。”
見巨臉對摩立章如此了解,余弘安詫異地問道:“我以前認識摩立章?”
巨臉挑眉看向他,同樣是一副看傻子的模樣:“你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摩立章好歹是維衡會的一位長老,關于他的信息只要有心總能查出來一些。”
余弘安臉皮微微抽動,略過了這個話題:“就像我剛才說的,我早就失憶了,就算我以前精通封印之道,現(xiàn)在的我根本什么都想不起來。”
巨臉忽然笑了起來:“不必慌張,你把手伸進腳下這片湖,這些其實都是你的精神力,曾經(jīng)的你,精神力恐怖到全部液化了!”
余弘安遵循著巨臉的指示,將手伸進精神力形成的湖中:“然后呢?”
巨臉由于沒有脖子,只能眨巴兩下眼皮示意自己點點頭:“閉上眼睛,感知自己的精神力,在其中找到一對甲蟲模樣的耳釘?!?p> 很快,余弘安感到自己的雙手碰到了兩顆小石子一般的東西,他當即將其抓住,余弘安將手從湖中抽了出來,他攤開手掌,露出了兩只古樸的甲蟲耳釘。
“現(xiàn)在,你只要把自己的意志侵入這兩只耳釘,然后收回自己的能力就好了?!?p> 說完一切后,巨臉轉動眼球看向遠處,意味深長地說道:“他快要破封了?!?p> 此話一聽,余弘安趕忙將自己的意志侵入耳釘,下一刻,一股龐大的信息涌入自己的腦海,然后影響自己的意志、肉體。
巨臉看著這一幕,吐出一口氣流,這股氣流直接包裹住余弘安,將耳釘內(nèi)的信息對余弘安意志的影響徹底消除。
“沒想到,她竟然敢做這種手腳?!?p> 巨臉的臉色陰沉下來,不知看向何方。
余弘安接收著耳釘?shù)男畔?,心中忽然有種感覺,自己并不是在取回自己的能力,而是被這種能力霸道的侵占身體。
好在,巨臉吐出的一口氣流消除了這種影響,余弘安痛的表情漸漸平穩(wěn)下來。
余弘安睜開眼睛,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感覺有些不切實際。
“出去吧,耳釘里存儲著封印之道的巔峰,你重新將其掌握,封印那口棺槨不費吹灰之力!”
巨臉沉悶的聲音響起,余弘安的視線也慢慢恢復焦點。
在意識回歸的瞬間,余弘安立刻就看向那尊棺槨,但鎖鏈依舊存在,沒有絲毫破封的跡象。
摩立章長老站在花中青身旁,而花中青則是一副興奮的模樣看著不遠處的棺槨。
“你怎么了,我看你好像恍惚了一下。”
趙才興的聲音響起,他正一臉疑惑地看著余弘安。
“沒事,只是頭有點暈。”
余弘安隨便糊弄過去,心中則是暗暗想到:“沒想到在識??臻g內(nèi)過了一會,外面僅僅渡過一瞬?!?p> 余弘安再度看向那尊棺槨,在他眼中,纏繞在棺槨上的數(shù)條鎖鏈一下子變得暗淡無光。
余弘安覺得,這些捆綁在棺槨上的鎖鏈仿佛是小孩子的玩具罷了。
反倒是那尊棺槨上的封印符文,生生不息,這么看來,摩立章所釋放的鎖鏈根本不可能困住棺槨內(nèi)的生物。
“不好!”
想到這里,余弘安瞬間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