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蘭開著汽車,繞行一圈,到達鄭厝村。在村委會見到了胡闖,村委會里還有村的支書記和老人組長,他們幾個人正在商量著村道方案。獨孤蘭一看,不言而喻,明白胡闖相邀商量事情的內(nèi)容。靜靜的坐在在一旁聽他們討論,胡闖說道:
“道路做得寬,資金缺口就大,現(xiàn)在村里又拿不出資金投入,到時工程成了半拉子工程,這個責任可負不起?!?p> “路面修小了,兩車都難以相會,出行還是不暢,這跟沒修路有什么差別?”鄭厝村的支部書記說。
“村里和你們搞扶貧的,都再也不能拿出一點來?這事如果這樣結果,當初還不如不找鄭副縣長說,這把老臉真沒地方放了?!崩先苏f。
“村里有錢還用來扶貧嗎?”
“那扶貧隊的沒錢來搞什么扶貧嘛?”
“我們扶貧隊是能投入一些,但數(shù)量不多,就是投入這些也還不夠數(shù)的。”
獨孤蘭聽明白了,鄭厝村的情況恰恰與林樟村的情況相反,村里要求把路修大點,而扶貧隊和村里都在擔心資金的問題。此真所謂錢不是萬能,沒錢是萬萬不能的。獨孤蘭正想開口,這時只見村委會門口走進一位四十多歲的男人,蓬頭散發(fā),臉色發(fā)青,衣著老舊,腳上拉著一雙涼鞋。見到村委會辦公室里正在開會,他打住腳步,雙手合什,口念佛號,躬身一下,轉身走了。
獨孤蘭覺得好奇怪,順口問起此人。支部書記懶得開口的樣子,胡闖則笑嬉嬉的看著獨孤蘭,只有老人慢慢的說起這個人來。
此人是本村的光棍,從青年時期就好吃懶作,后來他到山上金山寺里去作義工,再后來就長住寺里,以“居士”自居。前任那個壞和尚,好錢好色,正好與他同味,他沒辦法搞到寺里的錢,他就想辦法搞上山去拜佛的周圍婦女的錢,與這些婦女混熟識后,還以幫助“通靈”為名,玩弄起一些沒原則的老婦女。有一次,這家伙剛好玩弄上滿籬村一位比他大十來歲的婦女,過幾天后,發(fā)現(xiàn)竟然染上性病。這下子他就急了,急的原因是他沒錢去治這個病,怎么辦呢?這斯就下山找到滿籬村那位老婦女家,要求她賠錢給他治病。那老婦女為了掩人耳目,只好給他八百元了事。本以為這事到此就完了,可是故事卻逆轉了,這家伙到了醫(yī)院一檢查,發(fā)現(xiàn)不是性病,是因為那幾上聽懂上火了,所以小便時覺得有問題。過了些了日子,那滿籬村的老婦女又上山拜佛,知道這家伙沒事,想想自己也沒有發(fā)病的樣子,就找這家伙要回八百元??蛇@八百元早就讓他吃喝光了,就是有錢,這家伙也不想還她,于是兩人就吵起來。一吵開來,這事就包不住了,這事很快就傳遍了周圍鄉(xiāng)村,再也沒有人上山去拜佛了。等到今年夏天,來了位圣僧,這個人才被趕下山來,回到村里,住到自己的破房子里,但還是學著和尚的動作和少許語言,到處弄點錢過日子。
獨孤蘭知道,老人口中的“圣僧”指的就是釋得性和尚。聽了這個故事,不禁發(fā)出長長的嘆息,那邊的“系統(tǒng)”看來也存在一些管理上的問題,應該及早的清查那些假和尚假居士,不然本來一個清清世界可就混濁了,太可惜的。單單靠幾個“圣僧”的出現(xiàn),太難把他們的“系統(tǒng)”整理干凈的,也難以讓可敬的大佛法大放光彩的。
想罷這雜事,喝了一口茶水,獨孤蘭說出了自己對建設村道的觀點,
“我認為,村里的說法是正確的,路面不能修得太小,要足夠會車時能夠較快通過,不然這路修得意義不大?,F(xiàn)在你們的問題是怕資金不夠,我看你們村的潛力比林樟村的還要大,只要發(fā)揮所能,資金方面應該不成問題的。”
“怎么個發(fā)揮法呢?說出來聽聽?!敝Р繒?、胡闖、老人組異口同聲的問。
“我來村里生活這么幾個月,弄明白了一些情況,對于做村里的公益事情,不管是跑出的還是在村的所有村民們,都是很熱情很支持的。只要村里出面發(fā)動,應該能再募集到一些資金,這是一方面。另外就是再找縣里有關部門給點。這些加起來,要是還不足,那就把修路方案定為兩車道外加兩行人道這樣的小型公路,應該資金就接近了?!?p> “哎,獨孤書記,停一下,你剛才說兩車道兩行人道,這方案好,我怎么沒想到?!焙J搶過話頭說道。
“這樣不是還是修得很小嘛?”老人組長說道。
“不會,這大約接近三車道寬的路面。再說人行道與車道不隔開,如果會車時,正好利用人行道緩沖一下?!豹毠绿m解釋道。
“如果只修三車道寬的路面,估計上面給的資金會夠的。打聽過了,縣里定下的調是,村道一般修兩車道,對于主干道的,可以修兩車道加兩人行道。我們通前面林樟村各通后山村的這一條直道,應該就是通山里八個村的主干道。”
在座的人一聽,都高興的點頭表示可以接受。大的方案定下,胡闖長長的舒了口氣。隨后他再向獨孤蘭打聽跑上面有關部門撥款的事。
獨孤蘭正在聊得高興,突然接到鄭勝英房子工程隊長的電話,本以為是打電話來客套致謝幾句,沒想到卻是火藥味十足的電話,
“獨孤書記,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墊錢給人家修房子,要錢時卻這么受氣?!?p> “隊長,有話慢慢說,到底是什么情況?”
“你讓我來找鄭勝英結算這最后的兩萬元,誰知道這女人太不像話了,竟然說沒錢了,讓我明年再來要。”
“上午才收到金山寺捐贈的兩萬元,怎么就沒了呢?”
“就是,我也有耳聞,但她就是拒絕不給,只說沒錢了,我真拿她沒辦法?!?p> “你現(xiàn)在還在林樟村嗎?如果還在,就等我一會,我這就從鄭厝村趕回去?!?p> “好的,我等你。”
獨孤蘭放下電話,匆匆辭別眾人趕回林樟村去。一路上的風景,都被心中的雜念與疑問占據(jù)了。但這個狀態(tài)卻讓崎嶇的土路變平了,路程變近了,覺得沒費多少時間就回到了林樟村。獨孤蘭停好車,徑直向鄭勝英家走去,在大榕樹下,遠遠看到工程隊長坐在那里吸悶煙。打聲招呼,他一下子蹦了起來,也跟著向鄭勝英家走去。
獨孤蘭與工程隊長到發(fā)鄭勝英家門口,向著里屋叫喚一聲。鄭勝英見獨孤蘭來了,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在讓座后,只好硬著頭皮也坐下來,聽獨孤蘭怎么說。
獨孤蘭問鄭勝英是怎么回事,她紅著臉,一言不發(fā)的呆坐著。這下子獨孤蘭急了,真擔心這傻娘們做出什么傻事,把錢搞沒了。工程隊長更是急得像熱鍋上螞蟻,邊擦著汗,邊用力的吸著煙。獨孤蘭調整一下心情,想好了說詞,開始向鄭勝英說道起來,
“喝水不忘挖井人,人家還沒要求你報答,可連這最后的資金結算你也不守信用?再說,這資金上午在眾村民的面前交到你手上,才幾個小時,你就說沒了,這不互合常理吧?!?p> “獨孤書記,不是不還,我也是有難處的?!?p> “什么難處?說出來聽聽,大家一起想辦法。可約好的事情,你必須按時解決了。”
“就是關系到這事,我已對隊長說了,讓他明年再來要。他一個大大地包工頭,那會差這么兩萬元嘛。”
“話不能這么說,這建設上的事,當時是我拍著胸脯作的保,工程干完就給錢,到現(xiàn)在工程已完工近一月,你都住進新房子了,怎么還拖著這點工程款呢。你先把這點錢還上,其它的問題咱們再一起想辦法解決?!?p> 鄭勝英聽完獨孤蘭的解釋,就是不動的坐在那里,可能是在想著什么,這個決定對她來說可能是一個重大的決定,看她出神的想著,真不知道這傻娘們發(fā)的是那路神經(jīng)病。獨孤蘭與工程隊長只好靜靜的坐在那里等著她表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