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驗收隊伍到了山上水電廠,看到一個巨大的紅色充氣門正樹在廠門口,上面寫著“熱烈歡迎各級領(lǐng)導(dǎo)蒞臨電廠指導(dǎo)工作”。兩邊對聯(lián)上寫著“洪流滾滾化民利,山河美美譜新章”。地上還鋪上了紅地氈,一直通到廠房門口。在水電廠的大門和廠房門口,都掛上了紅綢緞結(jié)成的花。在廠房后面,還飄起一對大氣球,氣球下同樣拉著對聯(lián)。
柯克強一看到這架勢,第一句話就問獨孤蘭,這排場村里可出不起錢的啊。接著問道,這是誰出的主意。
站在水電廠大門一則的柯俊與柯建華,笑臉相迎的走了上來。問獨孤蘭是先舉行剪彩儀式還是驗收先。
獨孤蘭回頭與驗收組人員商量一下后,決定還是先驗收再剪彩。
驗收工作馬上進入實際操作,驗收人員一項一項的對照過關(guān),當(dāng)最后到了水電機房里驗收水電發(fā)電機時,卻出了意外,讓在場所有人都嚇出一身冷汗。
一個驗收人員手里拿著資料,對著發(fā)電機的型號牌一對,他發(fā)現(xiàn)發(fā)電機的型號與資料上所寫不同,他大聲的叫了起來,這一叫讓驗收組的其他人員馬上圍了上來,這時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獨孤蘭心中有數(shù),卻泰然處之,也不開口,當(dāng)自己是個觀眾??驴藦妱t馬上拉下黑臉,一把拉過承建商道,你們這是怎么搞的,這是違約,得賠償所有損失。
承建商則不慌不忙的從公文包里找出兩個型號的發(fā)電機說明書,對大家講起了原合同上的型號機與已安裝上的發(fā)電機的功能、差別、優(yōu)劣等,當(dāng)講完了這些,驗收的人基本都靜默下來了。接著承建商拿出采購發(fā)電機發(fā)票復(fù)件讓大家看,對比原定型號的價格還要高。承建商解釋道,當(dāng)時去發(fā)電機廠下訂單時,廠里已沒有合同上的型號了,只有這升級型的,雖然貴了點,可施工時間這么緊,為了及時到貨,只好我們自損一點,訂下這更先進的發(fā)電機了。
經(jīng)過說明和事實證據(jù),驗收人員這才同意在驗收單上簽名確認。驗收工作就這樣順利的完成。當(dāng)大家走出電廠大門時,只見村里的老人組和柯維光,也都趕來了。老人組按照當(dāng)?shù)氐拿袼?,還挑來了兩擔(dān)的祭拜物資。
柯克強正笑臉迎接老人組。看到一身新裝的柯維光,也跟在老人組的隊伍里一起上山,馬上換了黑臉,用疑惑的眼光審視著他。或許以為柯維光是幫助老人組干活來的,卻著新衣、不挑東西。
老人組長走上前,把獨孤蘭、柯克強叫到一邊,商量剪彩與祭拜誰先進行的事??驴藦娺@時卻看著獨孤蘭,那閃閃的眼睛是在探詢著。獨孤蘭說道,還是舉行剪彩先行吧,這樣的話驗收組的能夠一起參加,增加剪彩的熱烈氣氛。
剪彩完畢,送走了驗收人員,老人們早已在廠房內(nèi)的地面上,擺上祭拜的禮物了,準備好香燭,就等著獨孤蘭與柯克強一起上香。
看擺在地面上的禮物,就是三牲,即豬、羊、牛,為了節(jié)約吧,這三牲都是用一個頭加一個尾巴,中間夾著一個膀胱,這就表示是整只的意思。其它的就是些菜品,數(shù)起來有十二道菜。
這時柯維光也拈著三支香,排在祭拜隊伍的第一排。柯克強一看,不禁眉頭煞了起來大聲道,自己排好位置,別擠了別人的位置啊。他這話明顯得很,是話里有話。是沖著柯維光來的,讓他好自為之。
獨孤蘭也只好入鄉(xiāng)隨俗的拈上香,與老人組長、柯克強排最前面,回頭發(fā)現(xiàn)柯維光成了第二排的,一把拉了上來,讓他也在第一排一起上香。
柯克強這時伸手攔住獨孤蘭道,就我們?nèi)齻€有前面得了。獨孤蘭大聲的宣布道,鄉(xiāng)親們,在祭拜之前,向大家宣布一件事,就是今天的剪彩費用是由林樟村的愛鄉(xiāng)村民柯維光承擔(dān),大家以熱烈的掌聲作為對他的感謝。
經(jīng)獨孤蘭這么一宣布,柯克強的眼神變了,再也不是疑惑與冷眼,眼睛變得笑瞇瞇的。
民俗祭拜活動依序熱烈的進行著。上了三次香,也上了三次酒。老人組長一邊上香一邊喏喏的說著吉利的話。等香燭燒得差不多了,老人組長讓柯俊把香爐、燭臺一把抱起,走出門外,向著山溝里一把丟下。其他人則慌手慌腳的收拾擺在地上的禮品,挑出門外,并把門關(guān)上。最后在電廠大門外點上了鞭炮。這就完成了民俗祭拜禮節(jié)。
電廠里的機器,在人們的注視中,高速的運轉(zhuǎn)著,嗞嗞的聲音伴隨著大伙的歡笑聲在廠房里回蕩著。掛在廠房屋檐下的大電表,快速的跳動著,那一個個數(shù)字,就是流動的錢。此時柯克強一手拉著柯維光,一起觀看著這動人電表。老人們禁不住笑出了聲來,不時的道,沒想到這個電廠還能再次建起來。有的道,想當(dāng)年建電廠難得很,沒想到現(xiàn)在有機械,這才幾天功夫就建起來。
獨孤蘭把柯克強拉到一邊道,目前電廠值班暫時由村干部們負擔(dān),要盡快解決長期值班人員的問題,考慮是否從村里貧困戶里挑選幾位,作為電廠的值班員。
一聽到這個提議柯克強馬上就是反對,反對的理由就是,這么高級的技術(shù),沒有貧困戶會掌握的,再就是貧困戶中的這些人,都是“不成樣子”的人,根本就不能找到合適的。
獨孤蘭看一時半會說服不了柯克強,先把這事放著,只要求落實好村干部來值班就行。
回到村里,已過正午了。雖然累,卻也高興。獨孤蘭放下公文包,走過詹英小店吃午餐,只見詹英還在忙著農(nóng)村淘寶的事。見到獨孤蘭來找腸粉吃,她反問道,書記這時不參加村里的喜宴了,還來吃腸粉?
原來村里老人組把祭拜的禮品挑回,在老祠堂里正在煮著。獨孤蘭記得那些食材不多,而人員很多,也不想等吃飯而耽誤了下午的工作。
詹英卻沒有留下腸粉,見獨孤蘭堅持不與老人們一起吃飯,她放下手頭工作,從冰柜里掏出一把面條,三幾下就把一碗面擺到小桌上。
獨孤蘭正準備吃起來,這時柯建華匆匆走來,他是找獨孤蘭去祠堂里吃飯。見到獨孤蘭正在吃著面條,他遠遠的就大聲道,天天吃這些,還沒吃貳么?快放下,到老祠堂去吃三頭飯去。
被獨孤蘭拒絕后,柯建華自己回老祠堂去了。這時柯在力卻笑著臉走了過來,他不顧獨孤蘭還在吃飯,掏出香煙就送來一支。坐在桌子對面,只是嘿嘿的笑著。
獨孤蘭邊吃飯邊心里想,這家伙一定是沖著水電廠的經(jīng)營來的,要不然這家伙是不會踏進詹英家的。
獨孤蘭邊吃著飯邊笑著對柯在力道,歡迎晚飯后來喝茶,下午忙著去鄭厝村,他們的一些工作還沒落實好。聽到獨孤蘭這么說,柯在力嘻嘻的胡亂說上幾句,起身離去了。
回到工作室里,獨孤蘭抓緊時間,再次查找有關(guān)資料,聯(lián)系農(nóng)業(yè)公司,解決一些問題,中午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提上公文包,匆匆向著鄭厝村而去。
在鄭厝村委會里,還是胡闖與鄭部狀兩人接待了獨孤蘭。獨孤蘭開門見山的道,你們村的農(nóng)業(yè)問題,自從春節(jié)前胡書記就咨詢過,當(dāng)時因為考慮欠佳,不敢給你出主意。今天有確定的意見,決定提出來給你們參考。根據(jù)你們村的氣溫、土壤、水份等情況,還是以種植“雪蓮果”比較合適。
這個品種要點陽光但不能多,要一點水也不能多,喜歡沙石土壤,你們村的山坡地多,在北坡,氣溫低點,各方面正好適合。你們考慮看吧。
一聽到獨孤蘭“來真的”,支書記鄭部狀掏出手機,叫來了其他村干部,一起研究種植問題。
有的人提出反對,認為沒種植過,不好掌握,搞砸了,村民會把怨恨推到村干部身上的。還有干部說道,產(chǎn)出這些果,還不知道往那里賣,別成了“惡果”就完了。
看鄭部狀與胡闖沒多少話說,獨孤蘭只好向他們再解釋一遍。最后在取得村干部們的一致意見后,打開廣播,向鄭厝村全村發(fā)出通知。此事落實由胡闖聯(lián)系農(nóng)業(yè)公司,支持種苗、技術(shù)、果實收購等事宜。
大家還在喝著茶時,村委會卻闖進一位村民,他大聲喧鬧,說出的話無道無理的,讓村委會里的氣氛一下子降至零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