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尚法號凈仁,要去的地方乃是黃州白霞鎮(zhèn),恰好是白門鏢局總局所在,或許是鏢師多傷病吧,那地方出了個“神醫(yī)”,那神醫(yī)治外傷倒是普通郎中水平,但對于頑疾,無論是幾十年的腳氣、狐臭,還是小兒時養(yǎng)成的抽動,則是手到擒來、藥到病除,在橙黃二州為人熟識。
幾人看大和尚手上有傷,自己不好逗留于賭場、花市中享樂,便快馬加鞭,原來幾個月的行程是算上雨天和玩樂浪費的時間,當然,師門把這叫“歷練”,但沒了約束,弟子還不是想干嘛就干嘛。
很快,就到了白霞鎮(zhèn),不同于橙州的連日多雨,這時節(jié)此地是幾天晴幾天雨,交錯而至。
施晴感覺這地氣候有些悶熱便稍稍拉開衣裳,想著先把大和尚送往醫(yī)館再去送請柬,但就在醫(yī)館門口,他們看到了一群人。
帶頭那人皮膚白、頭發(fā)白,衣服也白,若是如此也罷,但看到那眼珠,人就想打了個寒戰(zhàn),男子眼睛挺大,但眼珠卻比常人還小,一股不協(xié)調感涌上心頭,施晴摸了摸手,發(fā)現雞皮疙瘩已經豎起。
他站在醫(yī)館門口一動不動,施晴一行人準備繞過他們進去,但就在這時,他的頭偏了過來。
“不準進這家醫(yī)館。”
“憑什么,醫(yī)館你家開的?”雷安也是暴脾氣,怒道。
那人什么也沒說,旁邊跟隨的人嚷嚷道:“這是我們鏢局公子白蒙,說不許進去就不許進去!”
什么?他就是白蒙,眾人大吃一驚,,這么說他們就是白門鏢局的人,而那有“白衣”之稱的少俠竟會作出堵門這種事。
還是大和尚會打交道,臉上一片慈祥,和顏悅色地問道:“白施主為何不讓我們幾人進醫(yī)館,是有什么隱情嗎?”
“沒什么隱情!就是這群壞人想讓我爹只給白門鏢局的人治病!”
醫(yī)館的門開了,是一位額頭套著布條的少年在大喊,少年約莫十一二歲,面容清秀,衣著樸素,那眸子仿佛會說話一樣,現在皺著眉頭卻更添生機。
“小錢不要亂說話,我們只想邀請錢大夫到我們鏢局長坐,并沒有不讓他給其他鄉(xiāng)親治病。”隨從有些慌張地說道。
施晴這才明白原委,白門鏢局的人想“挖角”錢大夫,但錢大夫只想守著這家醫(yī)館,隨從的話并沒錯,錢大夫到了白門鏢局后仍可以為其他人治病,但那優(yōu)先級嘛......得在那些鏢師之后,花的銀子嘛,也會變多,畢竟鏢局也要吃飯,不像醫(yī)館一家吃飽就夠了。
但錢大夫錢神醫(yī),或許為了病人,或許為了自己的名聲,不愿與白門鏢局合并,所以這白少俠便帶人堵門。
“施主不如讓小僧先進去,小僧手上有毒傷,不得不找錢大夫來醫(yī)?!贝蠛蜕羞€是笑瞇瞇地說道,仿佛沒聽到剛剛的話。
幾個隨從正要上前堵攔,但白蒙手一抬制止了他們的行為。
“你是大佛寺的凈仁和尚吧,進去不是不可以,但先和我打一場?!卑酌傻f道,另一只手以按住劍柄。
“你是沒聽到大和尚手上有傷嗎?”雷安有些惱怒,對初次見面的白蒙來說,相處幾日并一同解決張家邪事的大和尚更有感情。
“那你來?”白蒙的語氣還是那樣不緊不慢,朗聲道:“你們中只要有人能撐過我十招我便放和尚進去?!?p> 雷安此刻不說話了,要知道,這可是白門鏢局少當家“白衣”白蒙?。《啻坞S隊押鏢,還有修煉多年的家傳劍法傍身,而他們只是藏鋒門第五組的小卒罷了。
“還是不要和他起沖突吧,畢竟我們也要送請柬給盧師叔?!蔽浼臆娦÷暤?。
雷安剛想贊同,白蒙便道:“今個兒你們誰都不許走,我倒是要讓錢大夫看看和白門鏢局作對的下場?!?p> “小錢,你可看好了!”
施晴推了一把任纓,任纓不解地看過來。
“你好歹之前也是第二組的,和他拼個十招就好?!?p> 是啊,我之前也是第二組的,大和尚受傷不能上陣,那就我來和他打吧。
施晴慫恿任纓不是沒有理由的,他也理解任纓的想法。在初中,他練了好久跳遠,想在運動會表現出來,但自己報名又怕被人笑。同桌恰好是體育委員,似乎看出來他的心思,大聲慫恿他去參加,最后事情裝作“不拒絕好意”參加跳遠比賽。
任纓在那客棧打贏程玉福,本身就想和強者比斗,但直接上去又太害羞,這是就需要旁邊一個人“逼”他上前,就算你只是問句,他也會把這當成句號。
有時候,人缺少的不是志氣,而是來自旁人的一點點勇氣......
任纓持劍上前,那些隨從見狀便劃了一片空地出來。
“白衣白蒙!你是何人,報上名來。”白門對此有點重視起來,能結交凈仁和尚這種大佛寺出身的人相必有點東西,但他也自認不比天下五門那些精英弟子差。
“藏鋒門,任纓!”
白蒙有些錯愕,突然問道:“是橙州盧伯那藏鋒門?”
任纓正要上前,聽到這話也停下來:“正是,此次前來是為送請柬邀盧師叔前往藏鋒門參加祭典?!?p> “既然是盧伯的人,那不管怎樣我都會讓凈仁和尚進醫(yī)館的?!?p> 雷安和武家軍送了口氣,任纓眼中閃過一抹失望。
但白蒙又說:“但打還是要打的?!卑酌纱伺e有下馬威的意思,也有想試試藏鋒門戰(zhàn)力的心思。
任纓重新提起精神來。
“看好了,第一招!”白蒙提醒道,盧伯雖受人敬重,但那也是他辦事能力好,在武功上,并無強出同僚太多,要是第一招任纓撐不過去,那盧伯也臉上無光。
第一招只使了三成功力,在事先提醒的情況下,連武功最差的武家軍也能擋住,任纓理所當然接下這一招。
但他沒有拉開距離等下一招,而是欺身而上,反攻一劍。
呵,有意思,給臉還不要呢!白蒙有些想笑,自己的仁慈在對方眼中不算什么。
漂亮的格擋住那招,劍在一轉,一手“青龍戲水”直戳任纓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