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大舉進犯大唐,有了之前離王府損失慘重,卻未失一城的強烈對比,繼榆州失陷后,近一個月內(nèi),大唐再失三城,眼看著就要深入腹地,直逼京城,皇帝怒不可遏。
可遺憾的是,自從他上位開始,重文輕武,朝中可派的將軍就那么幾個,偏偏又都不是他信任的,猶猶豫豫,不然突厥也不會一路高歌,勇猛直前。
“這個皇帝是不是瘋了?”薛昀捏著花生往嘴里扔,這花生用調(diào)和的面粉包裹,經(jīng)熱油炸過,格外的香。
“皇帝的疑心重倒是其次,只是朝廷遲遲不派援軍,已經(jīng)引得民生怨道,若再繼續(xù)下去的話,只怕這大唐的江山都要拱手讓人了?!比~景知絲毫不覺剛出鍋的栗子燙,很快就扒出里面胖胖的栗子肉,遞給秦嵐若。
“京城那些老學(xué)究天天的說什么之乎者也,總是一副為大唐考慮,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的樣子,怎么現(xiàn)在沒聲了,怎么不勸皇帝出兵呢?”澹臺灝不怎么喜歡吃栗子,但他喜歡吃榛子糕,跟王妃的口味差不多。
“若若,你到底想怎么做,父王這一個月就沒睡過一次好覺,雖然皇帝不信任他,但就讓我們眼看著大唐江山就這樣淪落,總歸是對不起祖宗。”澹臺鴻看著只顧著吃,騰不出嘴來的秦嵐若,一臉無奈道。
秦嵐若比他更無奈,現(xiàn)在十一月了,天氣愈加的寒冷,她又不喜歡總在屋悶著,小桃特地在亭子里燃了爐子,給她做了些吃食解悶。
本就只有她和燕哥哥的,誰承想一群人忽然就都來了,那一大盒子的吃食,瞬間就沒了一半兒。
要不是她換回了女兒裝,袖子寬大,衣服上又多有配飾不方便,早就直接上手護食了。
她好久沒有這么好好吃一頓了,很饞的好吧!
至于為什么換回了女兒裝,那是因為她現(xiàn)在是離王妃認下的義女,冠著離王府遠房親戚家的姓,名為上官若。
離王妃還曾想讓離王上折,為她請封,不說個郡主,縣主也可以的,總歸是有個身份。
但好說歹說,被秦嵐若攔了下來,到底是頂了別的身份,太招搖不好,萬一被皇帝發(fā)現(xiàn)了,那也是個對付離王府的借口。
而且,她本就不同意恢復(fù)女兒身份,還是離王妃勸說,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滿十三歲了,過了十月十五的生辰,虛歲已經(jīng)十四歲了,馬上就要到嫁人的年紀(jì)了,怎可一直用男兒的身份。
別人她自不可能嫁,當(dāng)然還是葉景知。而且現(xiàn)在葉景知還在靖州大營任職,之前他守城,救世子都有功,現(xiàn)在是從六品的昭武校尉,直接在世子的旗下。
葉景知本不想連累秦嵐若,畢竟他現(xiàn)在這個身份是假的,但秦嵐若也是一樣,只不過他是戴罪之身,而秦嵐若這事如果被捅出去,也是一個欺君之罪。
兩個人半斤八兩,誰也說不了誰。
秦嵐若就算不聽大哥的話,也清楚父王這些日子不好過,即便撇了皇室的血脈,他自己也是心懷天下的。
若不是自己一直阻著他,又拿離王府的存活說事,只怕他早就帶兵去馳援了。
可是她敢拿自己的性命打賭,只要離王府一出兵,不管結(jié)果如何,皇帝肯定是一道問責(zé)的圣旨,趁機削弱離王府的勢力。
皇帝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疑心病重那么簡單了,只要是能保證自己所有的權(quán)力都緊緊握在自己手里,他還有什么是下不去手的。
“紀(jì)大哥,你該收拾行囊出發(fā)了?!鼻貚谷艉鋈豢聪蜓﹃赖?。
薛昀咽下嘴里的栗子,“去哪?”
“河木關(guān)。”秦嵐若說著笑了笑,“這個地方應(yīng)該沒有人比你更熟悉了。”
薛昀沒了剛才吃東西的肆意,扯了扯嘴角,“你確定皇帝會放他出來?”
秦嵐若挑眉,“他已經(jīng)出來了,皇帝命他率領(lǐng)三十萬大軍北上,預(yù)計五天后抵達河木關(guān)?!?p> 薛昀嘲諷一笑,可卻也不知道是在嘲諷誰,“呵,我真是看不懂,他們之間到底都是什么亂碼七糟的關(guān)系。”
秦嵐若撇了撇小嘴,其實她也看不懂,不過,這不妨礙她的計劃就是了。
“所以,去還是不去?”
薛昀似乎用了好大的力氣,才開口吐出一口氣,“去?!?p> 秦嵐若滿意的點了點頭,“一路小心,霽落會跟你一起?!?p> 薛昀起身,還未走出亭子,卻停下了腳步,寒風(fēng)漸起,可他還是一身單衣,甚至還卷起袖子露出了小麥色的硬實小臂。
“這件事了了,我就不欠你的了?!?p> 秦嵐若搖了搖頭,狡猾一笑,“這件事可沒有那么容易了?!?p> 薛昀回頭瞪她,秦嵐若坦然接受,甚至回視他。
薛昀神色間有些無奈,也有些疲累,閉了閉眼,“公子,我更喜歡江湖。”
秦嵐若起身,嘴角微翹,拱手道:“將軍,若兒等著你凱旋歸京的消息?!?p> 這次,薛昀毫不猶豫的轉(zhuǎn)身,大步離開。
從頭看到尾的三人,面面相覷,不明白兩人這是弄的哪一出。
“若若,你剛剛的意思是,皇帝派人大軍平突厥了?是誰?”葉景知都顧不上扒栗子了,連忙問道。
秦嵐若坐下,自力更生的抓了把栗子放在跟前扒,涼了就不好吃了。
“定北將軍,冷敬飛。”
秦嵐若話音剛落,澹臺灝就連珠炮似的一個勁兒的問,“這是誰?怎么我從來沒聽過朝廷里還有這么位將軍?派了個籍籍無名的小將任大將軍,這皇帝到底還想不想擊退突厥了?”
澹臺鴻看向葉景知,他們沒聽過正常,畢竟離開京城十多年,但是葉景知應(yīng)該知道才是,畢竟他之前是兵部尚書之子,又生活在京城那么多年。
誰知葉景知也搖了搖頭,他從沒聽過。
秦嵐若笑了笑,他們當(dāng)然沒聽過,這可是皇帝新賜的名字,“他以前的名字,叫季紅雪?!?p> “什么!”三個人皆是驚叫出聲,這個名字現(xiàn)在是幾乎是無人提起了,但在七八年前,那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赫赫有名的戰(zhàn)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