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視線都落在蘇星玥的身上,她緩緩開口:“那時教室里確實只有我一個人,可緊接著我也出去打水了?!?p> 李茵哼笑一聲:“你的意思是說,是你離開的時候,有人進來偷了。”
蘇星玥沒有應答。
“既然你說你沒有,敢不敢讓我們搜你的書包?!?p> “我沒有。”蘇星玥紅著臉,眼睛大大的盯著裴娜娜。
“小偷難道承認自己是小偷嗎?”裴娜娜哼笑道,“你不敢讓我們搜,就代表你心虛了?!?p> 蘇星玥咬著牙,臉色蒼白,深吸一口氣,“裴娜娜,你不要太過分了,我說了沒有就是沒有?!?p> 裴娜娜直接上手將她的書包拉出來,把所有的東西都倒在地上。
“那是我的手鏈盒子?!绷职部审@呼一聲,不可置信的開口:“怎么會……”
蘇星玥整個人都僵硬了,驚恐的看著那么盒子,“不可能,我沒有……”
她察覺到穆流光的氣息離她越來越遠,她也不知道為什么特別害怕他會誤會她,身體止不住顫抖,“我的真的沒有……你不相信我嗎?”
穆流光沒有回答她的話,一直緊皺著眉頭,直直盯著盒子。
“發(fā)生什么事?”
蘇星玥聽到于炳輝的聲音,目光還一直停留在穆流光的身上,可她沒有得到答案。
明明覺得燥熱難安的她,這一刻心卻冷到了谷底。
信任,這個詞真的離她好遠好遠呀。
“老師,她偷東西?”耳邊是各種各樣的辱罵聲。
“沒想到,平時看起來一聲不哼,背地里,卻是這樣的人?!?p> “可不是嘛,自己沒有,就伸手了唄?!?p> “說不定還是個慣犯呢?”
……
“你們都閑著是吧?!庇诒x怒吼一聲,其他人都離開了。
人是走了,可事情卻傳開了。
她突然想起了一年前的那一天。
也是個冬天,外面也飄著大雪,周圍的人也對她指指點點。
去年的元旦晚會,她拿了文藝匯演的第一名,也是她噩夢的開始。
原本安排的是裴娜娜的鋼琴獨奏,可在要上臺的前一個星期,裴娜娜摔了一跤,手腕脫臼了,無法上臺。
老師當時要找新的人,她當時的同桌知道她學過那首曲子,就跟老師提了。
她現(xiàn)場演奏了一段后,老師對她很滿意,她也不負重托在元旦晚會上獲得了一等獎。
后來不知道是誰傳了出來,是她故意讓裴娜娜摔倒,目的就是為了頂替裴娜娜上臺。
裴娜娜根本不信她的解釋,放出話,她要是看到誰跟蘇星玥一起玩,就是跟她裴娜娜做對。
從此,她的人生陷入了黑暗,沒有一絲光亮,只有無窮無盡的深淵。
她失去了朋友,受盡了冷眼,經(jīng)常受到他們的欺負,可她沒有辦法,只能默默承受。
在她小的時候,父親出軌了,母親毅然選擇了離婚,帶著她離開了。
她十五歲的那一年,母親得了癌,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期了。
她十六歲的那一年,成了孤兒。
蘇星玥并不在乎其他人的話,可穆流光剛才的眼神在告訴她,他不相信她。
為什么要讓她感受過這世界的溫情,又再一次剝奪呢?
她就那么不值得嗎?
耳邊的聲音消失了,她卻覺得眼睛重得睜不開了。
……
徐嘉禾嘆了一口氣,“后來她就暈倒了,光光就送她去校醫(yī)室了,不過沒什么大礙,就只是發(fā)燒了,掛兩天點滴就好了。”
“只是另外一件事就有點棘手了?!?p> 許攸心壓下心里的怒火,“那個監(jiān)控是個擺設?”
“監(jiān)控從早上的就沒有了,好像壞了?!?p> 許攸心甩開椅子,剛走到門口,“校醫(yī)室在哪?”
徐嘉禾:“就在后面的行政樓一樓?!?p> 許攸心走到那的時候,看到穆流光站在校醫(yī)室門口,背倚著墻,低著頭,眼睛失焦。
穆流光下巴朝里面點了點,“她在里面?!?p> 病床上躺著一個少女,臉色白皙,嘴唇干裂,充滿靈氣的眼睛如今卻沒有任何色彩,一動不動,似乎跟這個世界妥協(xié)了。
許攸心去接了一杯溫水,“喝點水吧?!?p> 女生僵硬的轉了轉頭,霧氣朦朧的眼神寡淡如水。
“我,信你?!痹S攸心輕輕握著她的手,眼眸堅定如磐石。
少女的瞳孔瞬間蓄滿水珠,悄無聲息的落下來,沒有任何聲音,卻讓人感到撕心裂肺。
蘇星玥的聲線像是被吹殘過一樣,破碎的聲音夾雜著抽泣聲,“我……真的……沒有。”
“我知道?!?p> 這一刻,蘇星玥似乎看到了那個擋在她面前說著,“她,我罩的?!?p> 心里的委屈再也壓不住,淚水如決堤一般,止也止不住。
還好,還有她。
……
下午最后一節(jié)課是數(shù)學課,看到莫子衿前面的兩個位置上都是空了,眉頭緊鎖,“許攸心?!?p> 穆流光:“在校醫(yī)室?!?p> 于炳輝:“今天中午的事情,還在調察,大家不要以訛傳訛……”
“我去,那是什么……”
“這不是咱們教室嗎?”
“我靠,那是監(jiān)控錄像吧?!?p> “……”
裴娜娜一下子就站起來,“不是,那是假,那是捏造的,快把它關上。”
她不知道,這一刻整個帝景高中的所有教室都在播放著這一段錄像。
林安可放下手鏈離開后,沒多久,蘇星玥拿上杯子離開。
而此時,兩個女生的身影出現(xiàn)了。
一個站在門口左顧右盼,另一個從外面走進來,拿起手鏈放在蘇星玥的背后里,然后匆匆離開。
把風的那個是李茵,而另外一個就是裴娜娜。
穆流光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置于冰窖之中,即使屋內有暖氣也無法驅逐他的寒氣。
眼睛不經(jīng)意間瞄到那個空位置,心里似乎有錐子在鉆動,刺麻刺麻的。
“娜娜,李茵,你們……”蘇星玥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行了,裴娜娜,李茵,跟我來辦公室,其他人上自習?!?p> 莫子衿盯著面前的空位置,眼睛微瞇,目光如炬。
……
“光光,我跟陸睿他們先過去,你跟心姐說一聲哈?!?p> “行?!蹦铝鞴獾脑掃€沒有說完,徐嘉禾已經(jīng)跑沒影了。
穆流光往校醫(yī)室看了一眼,拿出手機發(fā)了一條消息,“今天我們在烤魚店給阿衿過生日,記得來?!?p> “阿衿,走吧,徐嘉禾他們訂了場子,我們給你跟心兒提前慶祝一下?!?p> 莫子衿點點頭,“嗯?!?p> 許攸心從網(wǎng)吧出來,就收到了穆流光的消息。
生日?
要送禮物?
送什么?
許攸心不經(jīng)意飄到櫥窗里的掛飾,提起腳步,推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