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曜策馬追上騎在前面的魏遲,“王爺,您身上有傷,還是把二小姐交給屬下吧!”
魏遲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一般,環(huán)抱著女孩,目視前方,腳下一蹬,雷首像離弦的箭一樣飛馳出去,把其他的同伴拋在了身后。
七曜知道王爺是想盡快回去救二小姐,可雷首是難得的寶馬,速度極快,其他馬兒真的是很費力才能跟在它的屁股后面。
已經(jīng)四更天了,恭親王府燈火通明,虎嘯已經(jīng)被送回了府,現(xiàn)在王府的大夫正在為他治療。
府里眾人見到一身是血的虎嘯被抬回府時,十分擔心他的安危。與此同時,也更擔心王爺?shù)陌踩?,為何虎嘯回來了,卻不見王爺?shù)纳碛啊?p> 來的黑衣人全是死士,好在有兩人因為玄羽軍出手快,來不及吞毒自殺,而留下了活口。
玄羽軍押送著黑衣人,一路護送魏遲進城。
穿過寂靜的街巷,終于到了王府門口。
七曜命人把黑衣人壓到地牢好生看管,等候王爺?shù)膶弳枴?p> 容羽提著裙擺領著下人,一路小跑到了門口迎接魏遲。
“王爺…”
關心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見魏遲大步的邁過她,朝內院走去,懷里還橫抱著一個人。
容羽看著交代完事務的七曜,“王爺抱著的是誰???”
七曜擔心王爺與二小姐的傷勢,同何其楊道謝完,也準備跟著王爺進內院。
于是一邊往里小跑,一邊回頭對容羽喊道:“是二小姐,秦大夫在哪?快把他老人家請來?!?p> 容羽看著七曜消失的背影,狠狠地捏緊了自己的拳頭。
又是那個侯府小姐,這又是使的什么媚術,居然讓王爺抱著她進府,真是可惡至極!
墨韞居的朗閣,魏遲的寢居,除了虎嘯和七曜,再無第四人進入過。
魏遲把秋染輕輕地放到榻床上,細心的替她蓋上棉被,七曜敲門,
“王爺,秦大夫來了。”
“進!”
秦方生拎著木箱跟在七曜身后進門,看到站在床邊的魏遲,立馬把箱子放到桌上,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王爺,您請坐這里,讓老夫為您看看腹部的傷。”
魏遲微微搖頭:“本王無礙,還請您先看看這位?!?p> 秦方生順著魏遲手指的方向看去,這才看到床上還躺著一個女子,臉色十分難看,嘴角還有黑色的血漬。
他立馬走過去,坐到床邊的凳子上,為秋染把脈。
“小姐這是中了蝕心草的毒??!”
“是,之前看病的大夫說可用放血之法,八日之前替她放了第一次血。”
秦方生點點頭,又查看了秋染的瞳孔,站起身面向魏遲。
“王爺,蝕心草之毒主在蝕心,用藥的話效果甚微。放血之法雖有損體質,確是祛毒最快的方法。目前小姐脈象紊亂,昏迷不醒,應是毒發(fā)攻心所致。現(xiàn)在得馬上替小姐放血才是,可小姐這情況,老夫怕放血完,小姐會因血氣匱乏,挺不過去?!?p> “本王有護心丸,七曜,你去取來?!?p> “是!”
見魏遲毫不遲疑的拿出護心丸救這位小姐,秦方生便知道這位小姐定是對王爺及其重要之人,事不宜遲,他便開始準備為秋染放血。
容羽一直站在朗閣外等候,為什么?為什么那個侯府小姐竟能進入朗閣?
看到七曜快步走出來,她立馬上前攔住了他。
七曜嚇了一跳,看清楚攔他的人,他嘆了口氣,
“容羽,王爺這邊不需要伺候,你去虎嘯那邊照看著吧!”
看他說完就要走,容羽再次攔住了他。
“你一回來就著急著找秦大夫,可是王爺受傷了?嚴重嗎?里面沒人伺候怎么能行???”
七曜不敢耽擱時間,“你別老是攔著我啊!我還急著替王爺去取東西呢!”說完繞過她就朝書房奔去。
沒有允許,容羽就算是這王府的大丫鬟,也不敢踏進朗閣一步,她只得守株待兔,繼續(xù)守在這門口。
七曜拿著瓷瓶回來時,看了一眼還站在那里的容羽,什么都沒說,徑直朝里走去。
秦方生本是宮里的御醫(yī),后來魏遲被封親王,出宮建府了,擔心他的寒疾,先皇把宮里最好的御醫(yī)秦方生給了他。
護心丸是先皇找人為他所制,功效甚好,因其中幾味藥材實在難得,一共只為他制了十顆。前些年寒疾發(fā)作他食用過幾顆,現(xiàn)在只剩下四顆。
取出一顆放進秋染的嘴里,他退到后面,讓秦方生替她放血。
等到秦方生為他查看劍傷時,已經(jīng)是五更天了。
“王爺,您的傷口不算淺,好在止血還算及時,并且用這帶子束住,起到了很好的止血功效,老夫現(xiàn)在就為您清洗傷口,再敷藥?!?p> 七曜看著王爺身上的劍傷,內心自責得不行。如果自己再快一點,王爺、虎嘯和二小姐,也許就不會受這么重的傷。
還有那位罪魁禍首,當真是無情啊!
天快朦朦亮時,七曜才帶著秦方生離開朗閣。
魏遲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在小榻上休息了一會兒,便進了宮。
“啪!”一掌拍在案桌上,皇帝站起身快步走到魏遲面前說握著他的肩膀。
“朕都聽說了,實在可惡!居然敢對你動手,他們眼里還有沒有王法了?你受了傷就在府里好生歇養(yǎng),干嘛著急著進宮啊!”
“臣弟無礙!”魏遲微微退后一步,抱拳行禮,“臣弟奉命前往北境,幸得不辱使命。赤域國愿與我朝開展邊境商業(yè),從而改善他國缺乏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的弊端,我北境居民也可安居樂業(yè),免受戰(zhàn)亂之苦?!闭f完遞上了帖子。
皇帝接過帖子看了看,隨手放到書桌上,“你啊!永遠都是這樣,做事嚴謹,不論什么事,交給你,朕才放心啊!”
“為皇上分憂,是臣弟應盡之責?!?p> “好!朕知道你的心。你先回府吧!好好休養(yǎng)身體,剩下的事,朕會著人去完善。北境寒冷,你的寒疾未有復發(fā)吧?”
“未曾!”
皇帝看著魏遲,嘆了口氣:“罷了,問你什么就答什么,也沒個人情味兒,也難怪那些大臣都說你跟個冰塊似的,還好朕知道你從小就是這性子。你遇襲的事,朕也會派人去查,不管是何人所為,朕決不姑息,去吧!”
魏遲看了眼皇帝,行禮告退。
魏澤從母妃宮里出來,正準備去御書房參見父皇,沒想到卻碰到走出來的魏遲。
“給皇叔請安!”
魏遲只輕輕頷首,并沒有要同他聊兩句的意思。
“皇叔這是何時回城的?為何都沒有半點消息?”
魏遲駐足,轉身看著魏澤:“看來阿澤很關心本王的行蹤???”
魏澤和他對視,心里完全沒有平日里的傲氣。
“侄兒不敢,只是曾聽母妃提過一句,說靜遠侯府的嫡小姐好似隨皇叔去了北境,如今皇叔回來了,想必嫡小姐也該回了侯府吧!”
沒有任何表情,聲音也清冷得很,“她與你有何干?”
這個問題魏澤還真不好回答,他與秋染并未指婚,也談不上你情我愿,但他還是需要秋染的,且侯府的做法已經(jīng)惹惱了母妃。這個棋子,他不會輕易放棄,要出侯府這口氣,把秋染娶回府再慢慢算吧!
等他想好說辭,才發(fā)現(xiàn)魏遲早就走遠了。
看著遠處的玄服,眼底的溫度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