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翔的笑容慢慢地消退,他回頭望了望幾個孩子天真又期盼的眼神,繼續(xù)不依不饒。
“那些都是孤兒院里的孩子,很可憐的?!?p> 見她沒有反應(yīng),易翔繼續(xù)道:“這樣吧,如果你同意把這副畫賣掉,我再送你一副畫怎么樣?我畫的畫還是很不錯的。”
他說話時笑容閃動,躍過陰云露出頭的陽光正好打在他的臉,明晃晃的溫暖。
安若瑜被他纏久了,終于不耐煩起來,“你自己的畫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這副畫上的背影畫得那么丑,怎么可能我?”
易翔的微笑凝固在臉上,這么傲慢又暴躁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與她美麗的外表簡直天差地別。
安若瑜見他杵在面前依然沒有動的意思,繼續(xù)說道:“你自己的畫想賣就賣,不要再來煩我?!?p> 易翔有些悻悻地拿著畫走回到孩子們身邊,在不遠(yuǎn)處的另一個草亭里,他在教孩子們畫畫。
很快,旁邊傳來一陣孩子們的歡呼聲,很單純的歡樂,只因為得到了一副好的畫具。
安若瑜不由得側(cè)目看了過去,剛好看到易翔的笑容在陽光下更加爛燦,正在與那兩個法國夫婦揮手道別。
仿佛是感覺到了她的目光,他回過頭到,微笑著沖她點頭致謝。
安若瑜沒有回應(yīng)他,只是淡漠得轉(zhuǎn)過頭來,下巴微微抬起,帶著清貴的弧度,剛剛轉(zhuǎn)晴的海平面上,天空仍然是青灰色,籠罩著薄紗般淡淡的霧氣。
忽然一個大概七八歲小女孩子,跑到她的身邊,有些怯生生的舉到她面前一包薯片,握著薯片袋子那小小的手上,沾滿了五顏六色的顏料。
“大姐姐,謝謝你,這包薯片給你吃。”
安若瑜冷淡地掃了一眼那包薯片,“薯片這種垃圾食品我從來都不吃?!?p> 小女孩瞬間臉漲得通紅,舉著薯片的雙手有些瑟縮,“這個不是垃圾,為了感謝你,翔哥哥特意買了最貴的,平時我們都很難吃到呢?!?p> “拿走,不要!”安若瑜眉頭輕輕皺起,明顯已經(jīng)不再想繼續(xù)說下去了。
“大姐姐,你一定要收下。”說完小女孩把薯片往她的懷里一塞便跑開了。
安若瑜只覺得心情頓時變得有些煩躁起來,明明她只想在海邊安靜的坐會,卻不斷的被打擾。
她拿起那包薯片,走到易翔和孩子們身邊,他們都沖著她微笑。
孩子們的笑臉,純凈如同雨后的天空,帶著沁人心脾的力量,而易翔的笑亦是如此。
掃了一眼所有的孩子,剛剛給她送薯片的小女孩,似乎是怕她再度將薯片還給她,有些慌亂地移開目光,她最終將目光落在了易翔身上,把薯片扔回到他的手中。
“我從未承認(rèn)過那畫上的人是我,所以你不用做這些沒用又讓人很煩的舉動?!?p> 易翔的笑容再次僵在了臉上,在她轉(zhuǎn)身離開之前,他有些生氣地說道:“薯片并不是我讓孩子給你送的,他們只是真心的想表達(dá)對你的感謝之意,才執(zhí)意要把他們認(rèn)為最好吃的東西送給你,你這人怎么如此冰冷,又沒有人情味?!?p> 安若瑜下巴高傲地抬起,像一個豎起尖刺的刺猬,她冷冷地回道:“冰冷?是你們打擾了我的休息在先,憑什么要求我必須要熱情?”
“他們有表達(dá)感謝的權(quán)利,我有拒絕接受的權(quán)利,倒是你,有什么權(quán)利指責(zé)我沒有人情味?”
易翔被她問得啞住了,雖然覺得哪里總有些不恰當(dāng),可是她說得又確實好像有點道理。
他竟然找不出任何話來反駁,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她轉(zhuǎn)身去。
再次見面,便是在父親的生日宴上,易翔一身白色的禮服,挺拔而耀眼,猶同童話中走出來的王子一般。
他站在父親身后,眉眼的笑容綻放的剛剛好,眼角總會有一抹淡色的憂郁,卻與他暖色調(diào)的微笑并沒有違合感。
而她很少會在宴會上呆很久,可是那天她卻坐了很長時間,心中一直等待著,等易翔來邀請他跳一支舞。
眼前的一只手晃了晃,也許是在記憶中沉浸得太深了,忽然回過神來的安若瑜一時間竟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直到忽然湊到眼前的一張俊臉,將她嚇了一跳,她才反應(yīng)過來,此刻喬天泰正坐在她的身邊。
“你不說要看書嗎?怎么這么久連頁都不翻,一直在發(fā)呆?你不會是在想我吧?不是有句話是這樣說的嗎,真正的愛情,就算面對面的坐著,都會彼此想念?!?p> 說著他捏起她的下巴,曖昧地盯著她的黑寶石似的眸子,繼續(xù)說道:“這么快就愛上我了?”
安若瑜拍掉他的手,不敢置信地看著他,臉皮厚到這種程度的人,非面前的人莫屬了。
“我說想看書,只是找一個想獨處的理由,不想有人賴在身邊礙眼而已?!?p> 喬天泰笑,“絕情的女人,你就不會哄哄我嗎?這不是你做為我的女人應(yīng)盡的義務(wù)嗎?”
安若瑜看了看他攤在手上的手機(jī),依然停留在資料的首頁,還沒有打開過。
“你不是也沒在看資料嗎?”
“我說看資料,只是找一個想與你獨處的理由,賴在你身邊就這樣看著你發(fā)呆?!?p> 喬天泰套用她的話,目光炯炯,帶著幾分炙熱,看得安若瑜不由得移開了視線,被他這樣真的假的講情話又不是第一次了,忽然間竟莫名得多了一絲窘迫。
還好李管家這時上來請人,“小姐,先生打高爾夫已經(jīng)回來了,請你和喬先生下去?!?p> “好了,我知道了?!卑踩翳?yīng)著,卻不緊不慢地坐了下來,對羅管家說:“讓造型師過來吧?!?p> “好的,小姐?!崩罟芗液芸毂汶x開了。
喬天泰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襯衫,問道:“你不和我一起下去嗎?”
“我這個樣子,能出去見人嗎?”父親與羅總要談合作項目,基本的禮貌還是要做到的。
喬天泰看著她,嘴角微微一勾,忽然就把她擁進(jìn)了懷里,“你居家的樣子抱起來軟軟的,很溫暖,我很喜歡,以后只能在我面前穿成這樣,好不好?”
忽然被擁住的安若瑜心臟一陣劇烈的狂跳,周身都圍繞著他的味道,干干凈凈的很好聞,她一把推開他。
“我怎么開心就怎么穿,為什么要穿給你看?!痹捯怀隹冢约憾急惑@出一身雞皮疙瘩,明明該是很冷漠的腔調(diào),怎么聽起來卻像是在嬌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