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希爾頓沒有注意到敖冰眼底閃過的黯然,當感受那雙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在自己身上打量的時候,身體瞬間僵硬起來。他細微調(diào)整一下坐姿,背脊挺得更直,顯然是想把自己最完美一面呈現(xiàn)給敖冰。敖冰終于回過神來,她意識到自己停留在艾文·希爾頓身上的目光太久。而且此刻他們挨得這么近,幾乎是促膝比肩坐著,敖冰尷尬地轉(zhuǎn)過頭。夜幕降臨佛倫茲市,敖冰居住的房間位于48層,東側(cè)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用以觀光.
夜晚城市的燈火掩蓋住天上的繁星,即便如此身處這座城市的人們并不覺得遺憾?;蛘哒f那漫天遍地的璀璨霓虹足以彌補這種遺憾,畢竟他們享受的是比繁星更加耀眼的光華。這是一種全然不屬于自然的美,建立在人類的智慧之上,卻一樣美得不可方物。房間里面,寬松的大沙發(fā)上面,敖冰與艾文·希爾頓并排坐著。
他們身前的長桌上面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外賣餐飲,它們鋪滿整張桌子,有些放不下的食物被擺到地上。電視播放著關(guān)于本屆FA軍校聯(lián)賽的新聞,敖冰從中得知敖廣明天就要抵達赫里塔星。兩人坐在沙發(fā)上面一邊看節(jié)目一邊吃東西,時不時聊上兩句,生活看上去是那樣的愜意悠閑。
敖冰訂餐的選擇權(quán)交給艾文·希爾頓,畢竟艾文·希爾頓才是付錢的那個。而事實上,艾文·希爾頓沒想到會叫來這么多食物。當這種小事被交到自己手上的時候,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秘書??墒前摹は栴D這次沒有帶秘書,只帶了費雷。于是艾文·希爾頓一條信息發(fā)過去,相信費雷會跟往常一樣打理好一切。
然而艾文·希爾頓似乎忘記,費雷不是一名秘書。對于一些細枝末節(jié)的生活瑣事,他并沒有比艾文·希爾頓更加豐富的經(jīng)驗。不過好在這暴發(fā)戶一般的叫餐方式并沒有影響到什么,艾文·希爾頓轉(zhuǎn)頭看了眼旁邊的敖冰,打算看在敖冰心情不錯的份上,原諒費南在迪豹S77懸浮車布置上的失誤。
兩人飯后沒有出門散步,就一直呆在房間里面。顯然敖冰還是不想讓自己被看到,這個認知讓艾文·希爾頓有些不滿、失落以及困惑,自己是不是真的拿不出手?時間過得很快,當敖冰裹著浴袍從浴室走出來打算睡覺的時候,床的歸屬問題被再一次擺在明面上。有了之前小教訓(xùn),敖冰決定這次一定要狠下心來。
無論艾文·希爾頓用什么樣的眼神看自己,都決不答應(yīng)讓出床位。艾文·希爾頓再次問,自己是不是真的不可以睡床?敖冰拒絕得很干脆,她提醒自己必須要強硬一點,畢竟自己才是這個房間的主人。艾文·希爾頓似乎意識到眼前的難題比以往來得更加艱巨,當他很想達成某個心愿,而敖冰并不同意的時候。
那么在不放棄的前提之下,只有兩個選擇,就是強攻和軟磨。前者直接被否定,艾文·希爾頓不會這樣做。在艾文·希爾頓眼中,敖冰還是一名沒有畢業(yè)的學(xué)生,年輕又富有朝氣。就像是一只羽翼都沒有豐滿的雛鳥,需要磨煉的同時也需要呵護。所以只能是軟磨,艾文·希爾頓總結(jié)出這一點,并且欣喜發(fā)現(xiàn)效果還不錯。
他就是這樣磨進敖冰的房間,得到敖冰“空閑時間全部用來陪著你”的許諾。所以艾文·希爾頓再次故技重施,他用那雙琥珀色眼睛直直望著敖冰,流露出一種近乎傷感的情緒,問敖冰是不是真的不可以?此刻,雖然面部表情依然沒有太明顯的變化,但是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卻充斥著某種讓人感到心軟的神情。淡淡的憂傷與失落,看上去慘兮兮的。
敖冰強迫自己不去看艾文·希爾頓的眼睛,他無奈地問艾文·希爾頓,為什么對床這么執(zhí)著?艾文·希爾頓想著,當自己還是幼狼的時候就喜歡這種感覺。跳上敖冰軟軟的床,被她摟在懷里入睡。多么舒適愜意,以至于自己至今仍然心存向往??墒前摹は栴D不可以直接告訴敖冰,他垂下眼睛開始一本正經(jīng)胡說八道。
艾文·希爾頓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話比平時多了不止一點半點,語氣漸漸透露出些許沮喪。其實阿斯克星的環(huán)境,遠沒有艾文·希爾頓說的這么惡劣。作為一個軍事要塞,阿斯克星的發(fā)達程度不亞于米蘭星??稍诎摹は栴D的形容下,阿斯克星簡直要變成一個人間煉獄。而他天天生活在水深火熱旨中,好不容易感受到春天的溫暖氣息,卻又被殘忍地拒絕在床外。
敖冰終于忍不住回頭,她覺得艾文·希爾頓的控訴,讓自己聽起來就像是施暴者一樣。敖冰又一次對上那雙琥珀色眼睛,她揉了一下自己直跳的太陽穴,終于繳械投降。艾文·希爾頓的眼睛瞬間亮其阿里,那種瞬間容光煥發(fā)的轉(zhuǎn)變太過明顯,以至于讓敖冰懷疑自己被騙了。艾文·希爾頓問敖冰,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上床?敖冰無奈地點了點頭。于是艾文·希爾頓心滿意足抱起,敖冰為自己鋪在沙發(fā)上面的被子,直接放到大床上面。
艾文·希爾頓飛快鉆進浴室,上床之前是要洗澡的,他記得敖冰總是對幼狼時候的自己這樣叮囑。可是當艾文·希爾頓滿心期待推開浴室門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原本應(yīng)該在床上等自己的敖冰,居然往沙發(fā)上面鋪被褥,艾文·希爾頓愣了起來。敖冰回頭看了艾文·希爾頓一眼,一邊繼續(xù)手上的動作,一邊對艾文·希爾頓說。
自己已經(jīng)已經(jīng)為他把床給鋪好,今晚自己就睡在沙發(fā)上面。皓月皎皎,夜色微涼,銀色的微光透過玻璃窗灑入室內(nèi),傾瀉滿地。敖冰的呼吸已經(jīng)漸漸變得綿長,月色下唯有一雙琥珀色的眼睛,依然反射著耀眼的幽光。艾文·希爾頓獨自睡在大床上面,這張床確實的確如想象當中這樣柔軟舒適,可是依然不可以讓他感到滿意。
艾文·希爾頓心心念念的敖冰,躺在離自己7、8米外的沙發(fā)上面。,好像一塊鮮肉近在眼前,卻只可以能眼睜睜看著。艾文·希爾頓無聲嘆一口氣,覺得自己好像失眠了。艾文·希爾頓想著,總會有那么一天,自己會再次回到敖冰床上。艾文·希爾頓抱著被子,強迫自己盡快進入夢鄉(xiāng)。
一夜無夢,當敖冰迷迷瞪瞪睜開眼睛的時候眼時,一張近在咫尺的人臉出現(xiàn)在她面前。大清早看到這樣一幅場景的感覺真是糟糕透頂,敖冰嚇了一大跳,猛然掀開被子試圖把人推出去,然后才后知后覺對上那雙熟悉的琥珀色眼睛。艾文·希爾頓也被突然清醒的敖冰嚇了一大跳,他猛然后退好幾步,慌亂之中撞到沙發(fā)前面的矮桌,不由得一個踉蹌。
艾文·希爾頓站定,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可疑的紅暈。畢竟在偷偷摸摸凝望別人的時候,被凝望對象發(fā)現(xiàn)是一件相當尷尬的事情,還伴隨著一種心思被識破的心虛。當艾文·希爾頓迎著晨曦的第一縷陽光睜開眼的時候,他輕手輕腳洗漱完畢之后,發(fā)現(xiàn)敖冰仍然安靜躺在沙發(fā)上面。好像被什么魔力吸引一般,艾文·希爾頓不由自主湊上去。
他伸手虛虛描摹著敖冰的面部輪廓,目光充斥著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溫柔。就在這個時候,敖冰睜開眼睛。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即便在惺忪的時候仍然顯得深邃,讓艾文·希爾頓覺得自己剛剛的可疑行徑,好像全都暴露一般。好在那抹紅暈稍縱即逝,艾文·希爾頓迅速恢復(fù)一貫的鎮(zhèn)定,而敖冰也沒有太注意。
敖冰睜大眼睛望著已經(jīng)穿戴整齊的艾文·希爾頓,不由得感到驚訝,她沒想到自己的警惕性會下降到這種程度。明明處在同一間屋子,而她非但沒有發(fā)現(xiàn)艾文·希爾頓起床洗漱,甚至連艾文·希爾頓湊到身前都沒有察覺。艾文·希爾頓覺得不可思議,她的睡眠一向較淺。但是當有東西靠近淺眠中的自己的時候,身體還是會近乎本能感到危機。
當然也有例外,曾經(jīng)有一段時間,她幾乎每天一睜眼就看到一顆毛茸茸的腦袋。敖冰搖了搖頭,她不知道為什么最近總是會想起幼狼。惺忪的眼睛漸漸變得清明,敖冰抬頭對著身邊的艾文·希爾頓輕笑起來,并且向他打招呼。旭日挾著萬丈金光緩緩升起,照在那張年輕光亮的面容。艾文·希爾頓想著,真是美好的一天。
艾文·希爾頓問敖冰,今天有什么安排?敖冰說司徒萱約自己見面。艾文·希爾頓在聽到這個消息的一瞬間就有一點失落,不過很快就釋然,他覺得至少比陪著威廉好。艾文·希爾頓問敖冰,什么時候可以回來?敖冰說不是很清楚,不過應(yīng)該不會太久。敖冰艾文·希爾頓,接下來會怎么樣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