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剛剛?cè)ツ睦锪??”謝瑛畫問道,吃過年夜飯,大哥便不見了蹤影。
“無事?!?p> 柳逸忍住笑,他同謝呈澤一起長大,他從軍,他便也做了軍醫(yī),最了解他不過,謝呈澤剛剛定是去寧府見寧三小姐去了。
當(dāng)年謝王爺戰(zhàn)死,謝王妃便去了慈安寺,謝呈澤在季府住了一陣便回了王府,當(dāng)初還只是個孩子,小小年紀(jì)便養(yǎng)成了寡淡的性子,從了軍后,更是少有情緒流露,即便是他,也未曾見過那張臉上出現(xiàn)過多的情緒,所以當(dāng)日在醉仙院見到他與寧語棠交談才會震驚不已。
柳逸嘴角微勾,但愿寧三小姐是個不一樣的人。
第二日一早,寧語棠剛睡下便被一陣敲門聲吵醒了。
“姨姨,姨姨,快醒醒。”
云意進(jìn)來給她梳妝更衣:“小姐,大小姐與小世子過來了。”
“嗯?!睂幷Z棠昏昏欲睡,由著云意給她更衣。
梳洗過后,剛一開門,一只手便抓住了寧語棠的袖子。
“姨姨,今日帶我去玩好不好?”宋安遠(yuǎn)笑著看她。
宋安遠(yuǎn)是她大姐的兒子,年紀(jì)比燕虎還要小些,如今還在上學(xué)堂。
寧語棠挑眉:“前些日子你告訴你娘我去了聽音樓?”
宋安遠(yuǎn)臉一紅:“姨姨,我錯了,可娘問我我不敢不說的。”
寧語棠扯過袖子,看著他不語。
“姨姨,你便帶我去雀武大街吧,今日必有好玩的?!彼伟策h(yuǎn)小臉一皺。
寧語棠揉了揉他的頭,大笑幾聲:“雀武大街有什么好玩的,今日我?guī)闳バ觥T埔猓瑤闲』??!?p> “是?!?p> 寧語棠去前廳見了寧語秋,給寧將軍寧夫人請了安便帶著宋安遠(yuǎn)騎馬去了校場。
一到校場,不由想起上次來遇見謝呈澤的事,當(dāng)時自己還躲著他,如今卻是連她也講不清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了。
寧語棠下馬,卻見迎面走來的祁晏。
“八皇子?”
祁晏一笑:“語棠?你怎么在這?”
“我?guī)О⑦h(yuǎn)來轉(zhuǎn)轉(zhuǎn)?!?p> “我來送父皇的旨意?!?p> 寧語棠挑眉。旨意?口諭嗎?為何不送去寧府,竟讓八皇子來了寧家軍的校場。又是給誰的口諭呢?
“語棠,我們可否談?wù)劊俊?p> 寧語棠點(diǎn)頭,云意帶著宋安遠(yuǎn)和小虎退了下去。
“許久未見,近日過的可好?”
祁晏看著她,不可否認(rèn)第一次見到她便把主意打到了寧家頭上,若寧家支持他,他可以答應(yīng)寧家許出的條件,哪怕是后位??呻S著與她相處,卻是覺得她越發(fā)與眾不同起來。
她不似平常女兒家的嬌弱,在凜州他便發(fā)現(xiàn)她不僅識朝局,而且聰敏又機(jī)謹(jǐn)。
當(dāng)日宮宴上的簫聲,更是聽得他渾身震顫。
似覺得一個英姿颯爽的女將軍統(tǒng)領(lǐng)著百萬大軍,面對著血流成河的戰(zhàn)場,處變不驚。
而與羯然公主的比試,她奪去了滿場的目光,當(dāng)然也包括他的。擂臺之上,她笑容明媚,耀眼如星辰。
“嗯?!睂幷Z棠點(diǎn)頭?!鞍嘶首酉胝f何事?”
“無事,不過想與你聊聊。這匹馬是北楚進(jìn)貢送來的汗血寶馬,父皇賜下來的,語棠可想去策馬狂奔一次?”
寧語棠微怔,她覺得祁晏幾次找她不過是打探寧府的意思,邀她去騎馬簡直匪夷所思。
“不了,謝八皇子好意,今日說好要帶阿遠(yuǎn)來玩的?!?p> “好罷,那我便先走了?!逼铌桃恍?,有些落寞。
寧語棠看著他騎馬離開,覺得莫名其妙,轉(zhuǎn)身進(jìn)了校場。
因著新年,文武百官在家休沐三日,三日一過,寧將軍便上了早朝。
“近日朕打算去皇家獵場進(jìn)行冬日圍獵,此事便由晏兒去辦,瑾兒在旁協(xié)助?!奔伟驳圩诟呶恢?,睥睨下方。
“兒臣遵旨。”
“朕覺得寧卿的小女兒上次與羯然公主的比試甚好,不知騎馬射箭的功夫如何,這次朕便準(zhǔn)寧卿帶她前往?!?p> “臣遵旨?!?p> ……
“小姐,小廝來報,顧大人見不到二小姐,如今在前廳等著小姐呢。”云意遞過手爐。
“他找我?找我又能如何,罷了,我便去瞧瞧他說些什么?!?p> 一進(jìn)前廳,便看見了顧修懷,身形較之前略有消瘦,眼下還有些淡淡的烏青,全無新年的喜慶,滿身落寞。
“語棠?!鳖櫺迲焉ひ袈杂猩硢?。
“顧大人來寧府是何事???”
“語棠,你勸勸語茹,哪怕見我一面也好?!?p> “二姐不見你,我也無法?!?p> “語棠,繡鳶我已送走了,我喜歡語茹,你讓我見她一面聽我解釋。”
“解釋什么,此事還有什么好解釋的?!?p> “我不知語茹會如此反對,若知道便不會如此做了,可我納繡鳶就只是想幫她,我是喜歡語茹的。近日我日日來寧府,可連語茹一面都未見到?!?p> 寧語棠剛想說些什么。
“什么見不見的?”寧將軍的聲音響起。
“寧將軍。”顧修懷作揖。
寧語棠不語,她當(dāng)初把此事告知二姐,便是由她定奪,二姐既不讓她講,她如今也并不多說。
顧修懷更是不敢多說,怕寧將軍一氣之下毀了這樁婚。
“修懷,阿茹面皮薄,大婚前既不見你,你也無需日日前來。”寧將軍笑道,顧家與渝州寧家有姻親,顧修懷更是他自小看著長大,把女兒交給他,他自是放心的。
“是。”
“阿棠,皇上要去冬日圍獵,這次點(diǎn)名要讓你去?!?p> “我去?”寧語棠疑惑。
“嗯,上次與羯然公主的比試讓皇上記住你了。這幾日你便好好準(zhǔn)備著。”
“是。”
……
幾日后,嘉安帝前往皇家獵場,武官跟隨,寧語棠一襲騎裝騎著馬漫不經(jīng)心跟在隊伍后面。白雪還未化去,偶見幾只野兔。
祁晏騎馬過來笑道:“語棠,沒想到父皇準(zhǔn)你來獵場?!?p> “我也未曾想到,皇上竟會讓我來?!?p> “這次我要看看語棠的騎射如何??煞褚槐??”
“自是不如皇子們?!?p> 謝呈澤護(hù)在嘉安帝身側(cè),回頭便見寧語棠與祁晏走在隊伍后,兩人談笑風(fēng)生。抿了抿唇,面色不愉地轉(zhuǎn)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