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里奧先生,我覺得不用您親自——我是指,像您這樣的騎士大人親自護送,這種待遇對我來說未免也太過奢侈了?!?p> 艾德拘謹?shù)恼f道。
加里奧給了他一個‘請安心’的微笑,而后回道:“不是告訴你了嘛,這是蘭奇先生的意思?!?p> 艾德努了努嘴,似乎想說什么但還是安靜下來。
“怎么?”加里奧注意到了艾德的小動作,“你很好奇我為何會如此遵從蘭奇先生的安排么?”
艾德沒有避諱的點了點頭:“請恕我直言,加里奧先生,您是斯坦子爵冊封的光榮騎士,教會對您來說沒有多大的影響力吧?”
加里奧笑了起來:“第一點,教會可不像你說的那么簡單;第二點...我并非服從教會的安排,而是聽從蘭奇先生的安排。”
“唔?”艾德滿是疑惑。
從加里奧的話里表現(xiàn)的意思看來...教會與蘭奇背后似乎還有另外隱情?
這個人高馬大的騎士為什么對那個瞇瞇眼老頭這么尊敬?
艾德沒有發(fā)問,加里奧便像是陷入回憶一般,自顧自的說了起來:“艾德你是新生代的年輕人,或許并不知道洛桑城的歷史——洛桑在二三十年前并非像如今這般穩(wěn)定與祥和。那時候人們的生活頗為混亂無序?!?p> “直到這里迎來了蘭奇先生。那時候的斯坦子爵仍然意氣風發(fā)、老拜德曼男爵依然健在,這三個人組成了洛桑的維穩(wěn)鐵三角,共同促進了洛桑城秩序與安全的發(fā)展,才有了今天的樣子?!?p> 他似是想起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著說道:“其中有一件事情我記憶尤深——那時候我還年輕,有著濃密的金色卷發(fā)?!?p> 加里奧下意識的摸了下自己稀疏的地中海:“當時有個刺頭家伙,我記得叫做馬格林的,是洛桑黑角巷走出來的幫派小頭目,無視秩序、欺壓普通居民,甚至涉及打家劫舍的勾當?!?p> “他的存在影響了洛桑教眾的正常生活,于是蘭奇先生便找他談話。”
艾德好奇起來,豎起耳朵聽著加里奧的追憶:
“第一次談話時,蘭奇先生稱呼他為‘朋友’。十分溫和的陳述了希望馬格林改掉那些‘不良習慣’的意向,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當然,這沒有什么用。馬格林是個粗人,他受不了蘭奇先生的絮叨,在教堂的地板上淬了一口而后離開。”
“第二次談話,蘭奇先生嚴正交涉、堅決抗議、強烈譴責,表示出他強硬的態(tài)度。但是換回來的仍然是馬格林的鄙夷和唾棄?!?p> “第三次談話的內(nèi)容...具體我也不清楚,只知道馬格林是被人抬出教堂的,而且他右手的小指頭被砍掉了半截?!?p> 艾德張大了嘴巴。
加里奧攤了攤手:“這次的交談似乎起到了效果,自打那以后馬格林老實下來,改掉了那些不良習慣,幫人做工過活,后來娶妻生子成為洛桑一名安分守法的好人?!?p> “這...”艾德開始腦補最后一次談話的‘內(nèi)容’。
他愕然發(fā)現(xiàn),原來蘭奇并非是一個唐僧式的勸道者吶...反而有點洛桑城‘教父’的意思?
加里奧看著艾德的反應輕笑一聲:“所以你應該明白蘭奇先生的過人之處了吧?他廣交朋友,表面上溫文儒雅但是也有著一顆火熱的內(nèi)心以及堅決的行動力?!?p> “而且我與蘭奇先生的交情一向不錯。作為朋友我曾經(jīng)接受過他的施與,所以他拜托我照顧你的安全,我自然不會推脫。”
艾德點了點頭。
通過這番交談,腦海中那個老頭的形象似乎更加清晰起來——溫和與嚴肅共存、禮貌與殘酷齊飛,處事縝密手腕強硬。更關(guān)鍵的是,那家伙喜歡打感情牌。
籠絡(luò)人心的手段似乎一絕,‘朋友’遍地。
艾德更加確認了自己之前的想法:瞇瞇眼的家伙果然都不簡單。
兩人交談期間,馬車突然停了下來,目的地已經(jīng)到達,艾德與加里奧先生以及馬車夫道別便回到了家里。
蘭奇先生的安排他只能欣然接受,畢竟他可不想被人抬出教堂...
下午艾德也沒有去加里奧騎士家里訓練的想法,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底牌是嗑藥,而不是艱苦卓絕的訓練...
不過最近這張底牌的效果越來越差了,艾德只有喝下兩大口才能稍微感受到身體澎湃的沖動了,與最開始時只消一小口就能讓他要死要活的情況相差不小。
艾德意識到,米斯蘭迪爾的健身飲料效果逐漸下降,身體素質(zhì)的快速增長速度正在放緩。
看來自己能夠通過這種嗑藥方式變強的機會不多了,已經(jīng)受到了嗑藥的邊際效應的影響。
那么接下來的兩種重量級魔藥煉制就得提上日程了。
‘血脈誘化藥劑’以及‘火山藥水’。
一個代表著身體力量,一個代表著爆炸的藝術(shù)。
兩種魔藥配方艾德已經(jīng)研究了許久,雖說過程繁瑣、操作復雜,但是他也逐漸有了試一試的信心。
關(guān)鍵的就是配方的材料。
......
晚飯期間喬治問了一下艾德關(guān)于訓練的情況,而后隨便聊了一會兒,飯后艾德便回到了自己臥室將房門反鎖。
耐心的等到半夜,艾德?lián)Q上了南瓜面具與風衣。
‘面具先生’重出江湖,踩著黑夜的氣息趕往黑角巷。
與此同時,洛桑城的另一邊。
半夜的洛桑教堂大廳中最后一抹燭光熄滅,文森收拾好了之后,打著哈欠離開。
然而教堂后的那個小屋中卻燈火通明。
蘭奇端坐在他那把老舊的木椅上,一絲不茍的書寫著:
‘卡爾西斯,我親密的朋友?!?p> ‘洛桑城的木槿又到了盛開的時節(jié),不禁讓我想起上一次跟你把酒言歡的場面...’
‘不知道一個月前我書于你的信件你可看了嗎?要知道你的老朋友菲爾德納此時正處于煎熬之中,洛桑城的情況越來越復雜,揭開一層紗幕卻只能窺見更多的黑暗...’
‘卡爾西斯,這種時候正是‘守序者’該有所作為的時刻——光明教會建立之初的目的,不就是維系凡俗的穩(wěn)定嗎?’
‘我再次誠懇、熱切的邀請你前來助我一臂之力?!?p> ‘你的老朋友,菲爾德納·蘭奇。’
蘭奇一字一斟酌,寫完最后一個字之后,他微微嘆了口氣。
再次審閱了一遍信件的內(nèi)容,他的眉頭忽的蹙了起來,似是對信件的內(nèi)容有所不滿。
燭火跳動了許久,蘭奇的臉色終于恢復正常,他慢條斯理的將寫好的信紙揉搓成一團,而后隨手扔掉。
重新抬筆,不過這次書寫的速度卻快了太多:
‘卡爾西斯!你這個油腔滑調(diào)的家伙!我知道你一定早就收到我的信了!這一個多月的時間你在干嘛?為什么還不來洛桑?!?p> ‘要知道,你欠我人情,現(xiàn)在是你還回來的時候了!’
‘還有這次的事情越來越棘手,根本不是我能夠控制的了的!你如果不及時趕來的話我一定要投訴你瀆職。’
‘洛桑教會牧師,你親愛的表兄,菲爾德納·蘭奇?!?p> 飛速寫完這封信之后,蘭奇明顯心里舒坦了許多,哼著小調(diào)將信紙卷起。
而后走向窗邊,那里有一頭類似貓頭鷹的生物。
貓頭鷹將一小卷信紙吞進腹中,而后撲騰著翅膀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