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夕陽在遠山留下最后一抹光輝,整個天空染上了血色一般的云彩。
火燒云從落日的方向一直蔓延到海浪的上空,一艘艘艦船熬過了大東洋的滔天巨浪停靠在了礁石旁。
“笨蛋!誰讓你胡亂滿舵的!現(xiàn)在好了吧,弟兄們都要游上去了,裝備你背啊!”一個狼人指揮官憤怒地用鞭子教訓(xùn)著失誤的船員。
“嗷嗚~嗚~”犯錯的船員頭都不敢抬,只是順從鞭打,不停慘叫,只有慘叫聲能滿足上位狼人心中變態(tài)的快感。
嗚嗚~嗚嗚~
沉重的號角聲音響起,黑色的艦船開始一次次把一批批士兵放到岸上,一同的還有不少裝著盔甲的木箱。
“夜幕……開始了……”高高的桅桿上,蝠翼伸開有四米的血族監(jiān)軍望向灰暗的大陸,那無盡的山巒里有美味的食糧。
天空上,最后一群血族的精英飛過,他們將直接襲擊親王指名需要的貢品,而其他的目標則是他們長久未能飽腹的活人鮮血。
……
“動作快點,快點!把重弩架在那里,對,沒錯,就那個屋檐上,還有那個垛口……”達文西是紫羅蘭騎士團的一個騎士長,正在緊張指揮著戰(zhàn)前的準備。
達文西是和其他騎士一樣是一點點從一個學徒成長過來的,幾乎整個童年和少年都在騎士團營地里度過的。這是因為他的父親——一名大騎士曾經(jīng)在一場獨特的戰(zhàn)場為國犧牲后,騎士團對他的照顧,他看待騎士團就像是看待自己的生命,那是比自己的一切都還重要的東西。
盡管一切透露著詭異,但他還是按照命令來到羅德城布防。
“達文西騎士長,真的有必要放這么多重弩嗎?我們的敵人難道是傳說中的巨龍?”一個扈從騎兵剛剛跟隨大部隊來到這里,還不太清楚狀況。
“哼哼,我們的敵人可不弱于巨龍,抓緊時間,再把那門從中泱買來的炮放在城主府那里!”達文西繼續(xù)指揮著布防,不時走過幾個防御點視察著情況,偶爾給這些士兵提出改進的措施。
“每一場戰(zhàn)爭都不是兒戲,你做的很對,達文西騎士長!”亞洛特路過時夸獎道。
“這都是團長大人教導(dǎo)得好。”達文西回道。
“我可沒怎么教導(dǎo)你們,那是艾特他們的事情,不過這次……記住一定要活下去!”亞洛特拍了拍大達文西的肩頭。這個年輕的騎士長的父親是與亞洛特一同長大的發(fā)小。
“是!”達文西騎士長行禮,目送著團長消失在視線里。
“我一定要為父親報仇?!边_文西騎士長握緊了腰間的劍柄,自己的父親,一個正直強大的大騎士,竟然死于那些怪物陰損的偷襲。
……
“我說你有完沒完,你還跟著我干嘛???公主大人!”許世憂回過身表現(xiàn)出一副惱怒的樣子。
“我這不是怕……擔心你的安全嘛。”夏無憂寸步不離尾隨著許世憂,很像圖謀不軌的人販子。
“這都已經(jīng)是晚上了,我要連夜趕路回昆城找柳木統(tǒng)領(lǐng)復(fù)命,你也要去嗎?”許世憂指了指頭頂璀璨的星河。
“你還說呢,人家為了找你不知道多少個夜晚都風餐露宿,你在營帳里倒睡得比誰都香……嗚嗚嗚……嗚嗚嗚……你也不安慰安慰人家?!毕臒o憂抽了抽鼻子,馬上就要哭出來似的。
“我真的怕了你啦,我真的幫不了你,我這條命還在大夏國手里握著呢,怎么可能幫你救出來你的族人?”許世憂不得不道出了實情。
“我爹的在天之靈啊,你看看,你就把女兒托付給這么一個負心漢啊!我一個人孤苦伶仃、無依無靠,倒不如死在這荒山野嶺??!”夏無憂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抹在許世憂身上,完全不像一個干凈漂亮的小女孩該有的樣子。
“阿嚏!”遠在上京大牢里的夏流很不舒服,自己這還沒死呢,就有人詛咒自己死了,可憐自己的四個女兒??!
“好了好了,你哭歸哭,抹我一身算怎么回事?!……我也只是一個受苦受難的可憐人,你要我怎么辦啊!……想想我以前也是個富貴人家的少爺,直到有一天哥哥和父親都死了……”許世憂進入狀態(tài),開始瘋狂飆戲,那樣子慘得天地不容啊。
“啊啊……啊啊啊啊……嗚嗚~你和我一樣慘啊,不如咱倆就在一起吧,反正都抱一塊啦!”夏無憂入戲太深,和許世憂抱頭痛哭,還不忘了主要目的。
“你——!”許世憂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刺啦刺啦!
山巒上多出了一堆又一堆猩紅的眸子,直勾勾地看著山路上兩個抱頭痛哭的怪人。
“頭兒,咱們不會找錯了吧,這倆人是不是有???他們的血可不干凈啊,喝多了容易做噩夢的?!币粋€血族子爵舔著尖牙問向前面的血族伯爵。
“少廢話,又輪不到你來喝,這是給王的貢品!”血族伯爵訓(xùn)斥道。
“哦哦哦,難怪王這幾十年性情大變……”血族子爵瞎想著沒敢亂說,不然容易被自己人群毆致死。
“你們是什么人?”黑袍巫師正拿著水晶球暗中觀察著實驗體,突然身邊多出了一群黑壓壓的怪物,要不是聽見說話的動靜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呢。
“咦?剛才竟然沒發(fā)現(xiàn),這么近,我靠!”一個血族男爵和黑袍巫師大眼瞪小眼,奇怪地看向這個一身黑袍的家伙。
“我們是一伙的,你們信嗎?”黑袍巫師看清了黑壓壓的一片怪物瞬間就軟了下來,如果只是四五個的話他可不虛。
轟!巖石崩裂的巨響從山頭傳來,一塊塊巨石滾落,砸在山崖底部陷進松軟的泥土里,看來很多時候落石陷阱是不太現(xiàn)實的。
“什么聲音?那是什么?”夏無憂摟著許世憂停止了哭泣,看著山頭上跑下來一個黑影。
“呃……”許世憂摟著夏無憂把她抱了起來。
“哇偶。我好幸福哦!”夏無憂眼睛瞇了起來,微笑的小嘴里一個小虎牙甚是可愛。
“差不多有八十斤,嗯……除去酒館吃的五斤食物……能撐幾分鐘吧?!痹S世憂思索著,他已經(jīng)看見黑影后面一片片眼睛猩紅的怪物。
“他們肯定是沖你來的,我把你丟下來,怎么也夠他們吃上一會兒,好給我爭取時間逃跑!”許世憂一本正經(jīng)地說。
夏無憂表情僵住了,沒想到這家伙如此無情。
“啊——你……你忍心嗎?”
“開玩笑的啦……哈哈哈哈……你先下來行嗎?”許世憂把這個表現(xiàn)異常的女孩放在地上,眼睛直直盯著那個一馬當先的黑影。
“別動手!別動手!零五四……不是……小伙子,我們是一伙的!”黑袍巫師還在說著自己都不信的鬼話。
“巫師?原來你們還在盯著我,那就更留你不得!”許世憂大呵一聲,引動自己的體內(nèi)真氣,雖然只有一絲,但沖進心臟的瞬間就激活了魔核的高速運轉(zhuǎn)。
“受!死!吧!”許世憂的聲音經(jīng)過魔鎧的過濾嘶啞中帶著濃厚的重金屬味。
“完了!”黑袍巫師看著魔鎧向自己沖過來,他可比實驗體都要清楚魔鎧的各項數(shù)據(jù)。
“替身——遁!”巫師的身子化成了一堆蝙蝠四散消失,許世憂這一刀落空。
遠處追殺而來的血族們眼前一呆。
“頭兒,這不會真的是自己人吧?”血族子爵有些發(fā)愣。
“少廢話,先把那個家伙干死!我們把這個女的抓回去給王做早餐!”血族伯爵周身閃耀著磅礴的血氣,歸靈境巔峰的實力暴露無遺,甚至已經(jīng)一只腳邁進了化神的領(lǐng)域。
“如果她在路上掙扎受了點小傷流一點血想必王也是不會怪我的?!毖宀舭V癡地笑了,每一口特殊的鮮血都能讓他向公爵的路上多走一步?!拔衣劦搅朔曳肌パ?!”血族伯爵一頭撞在了許世憂身上,厚重的魔鎧讓他的頭上腫起了一個大包。
“我!要!撕!碎!你!們!”
許世憂直接開啟魔核的超頻模式,一桿濃縮了無數(shù)魔氣的大戟出現(xiàn)在手中,他像戰(zhàn)車一樣碾壓進怪物群里,像極了一個恐怖的魔神。
“??!”一個血族男爵被一戟削掉了半個身子,烏黑的內(nèi)臟啪踏地掉了出來,但是血族的特殊魔道體質(zhì)給予了他強大的不死能力,他依然頑強地揮動手上的利爪,試圖在魔鎧上留下一道劃痕。
但是魔鎧的防御力不是只有聚元境中期的男爵能想像的,他甚至連劃痕都沒留下,腦袋就被魔戟的長桿打碎,一命嗚呼。
“太多了?!痹S世憂心想,雖然他仍舊是一副無敵的樣子,手中魔戟所過之處便是斷體殘肢,可魔核過熱帶來的痛苦也是開始清晰地被他感知到了。
心臟有一種灼燒的感覺,沸騰的血液好像要干枯,盡管魔氣依然龐大,但那跟他的意識受到痛感并沒有關(guān)聯(lián)。
“怪物??!”一個血族子爵最先崩潰了,他們整整六百多血族精銳,就這樣被一個穿著魔鎧的怪物屠戮,血族伯爵堅持了一段時間后腦袋被削飛,身子砸爛成血泥,恐慌開始不可遏制的蔓延,不少膽小的貪生怕死的血族悄悄后退,似乎想要展翅飛離這片地獄。
“咳咳~”許世憂咳嗽了幾下,身上的魔鎧越加薄弱了,剛才一個實力強大的人形蝙蝠怪物一口咬在自己肩頭,竟然破開了防御!現(xiàn)在肩頭的兩個血孔已經(jīng)在魔氣的滋潤下修復(fù),可許世憂的氣息越發(fā)不穩(wěn)。
……
“快快快!射擊!射擊!”達文西騎士長拿著重劍守在一架床弩周圍,天上是密密麻麻的可以飛行的怪物。
嗤!
重劍開鋒后更加恐怖,帶著無比的勢能切近一個試圖靠近床弩的血族士兵的身體,下一秒整個血族士兵就被鋒利的劍氣撕碎。
咻咻咻——嗖嗖嗖——
無數(shù)箭雨和弩失在天空上縱橫交錯,一只只血族的怪物慘叫著摔落,砸在地上把整齊的青石板地磚拍得粉碎,他們抽搐了幾下就停止了呼吸。
戰(zhàn)場上混亂無比,整個羅德城到處都是硝煙和戰(zhàn)火,城墻上、地面上插滿了各種箭矢,垛口上破碎的屋頂上都是各種各樣扭曲的尸體。
戰(zhàn)爭從來都是殘酷的,兩個種族之間的戰(zhàn)爭更加不擇手段。
艾拉貝爾穿著特制的女王重鎧,帶著王冠,領(lǐng)著身后密密麻麻卻整整齊齊的黑薔薇騎士團在山頭靜候著。
夕陽的最后一抹余暉消失,海岸線上成群結(jié)隊的黑影烏壓壓的集結(jié)起來。
“沖鋒!”艾拉貝爾高舉著手里的象征著王權(quán)的藍寶石長劍,在狼人兵團剛剛集結(jié)好的時候發(fā)動了進攻。
騎士們在女王的命令下先是緩慢的加速,等到整個騎士團的速度都提升起來后,奔騰的馬蹄突然加快,黑薔薇像一支利劍刺向他們的敵人。
騎士們配合默契,盾墻沖鋒下整齊的馬蹄聲傳出轟隆隆的巨響,海浪的潮汐聲也蓋不住這種浩大的聲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