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恒從病號服拿出一包市面上沒見過的藍皮香煙,抽出一根放在嘴上點燃,猛酌抽了幾口,噴出一長串的煙,這才開口繼續(xù)說道。
“隨著時間推移,進化成通靈者的尸人越來越多,死傷也呈幾倍幾十倍的增加,現(xiàn)在除了以七大軍區(qū)建立的安全區(qū)外,其他地方都是淪陷了?!?p> 劉輝在聽到其他地方都淪陷了時心中一顫,老家他還有一個老娘,年紀大了就在農村養(yǎng)老,家里只有她一個人,平時工作忙都是半個月打一次電話,再回首,已是天人兩隔!
連他在那哥晚上都這么艱難才活下來,那一個腿腳不利索的中年婦女,會如何,根本不用去想,也不敢去想。一瞬間整個人都攤了下去,那剛蘇醒那點精神頓時就垮了,雙眼無神看著天花板,眼角緩緩滑落晶瑩的淚水。
看到這種場景,張恒與李斌兩人互相對視下,都很識趣沒有在說話,發(fā)生了什么情況兩人大概都能猜到。未經他人苦,莫勸人向善,這種事情沒法安慰,只能自己看開。
“你也別太悲觀了,也許你家人還活著呢!”李斌年輕一點,以后幾人說不定都是一個小隊的生死戰(zhàn)友,看到這種情況實在忍不住,就出聲安慰!
聽到這話的劉輝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聲音嘶啞道:“不用安慰我,我媽什么情況我心里清楚,我一個覺醒異能的人,在異變開始一天內都差點死掉?,F(xiàn)在已經過去三天了,我已經不抱希望,更何況.....”
劉輝后面想要的說的話,兩人都知道是誰什么。大災變后的一切,所見所聞,都在告訴他們一個殘酷的事實,被病毒感染異變的大都數(shù)都是些老年人和平時很少鍛煉身體的年輕人,以及一些孩子。而這些人加起來超過華夏人口總和的一半,幾乎是活著的人,都要經歷喪失親人的痛苦,整個華夏都是一片哀嚎,悲傷得氣氛直沖云霄!
至于那個女孩.......
“莉莉,有緣再見吧!”
嘆息一聲,在心里慢慢說了這樣一句,隨后默默的閉上眼睛。
...........
一個星期后,離開療養(yǎng)院的路上,一輛綠色吉普正不疾不徐行駛著,車上坐車兩人,正是已經出院的劉輝,開車的則是哪天與張恒來看望他的李斌。
張恒受的只是一些皮外傷,加上現(xiàn)在人手很緊張,兩天前就出院了,現(xiàn)在好像又出任務去了,只留下實力最弱的李斌照顧他。
車里一時安靜無比,除了發(fā)動機的聲音,再無其他聲音,劉輝坐在副駕駛就這么呆呆望著窗外,思緒不知道飄到什么地方去了。
開車的李斌小心翼翼看了一眼發(fā)呆的劉輝,有些賊眉鼠眼的。沒辦法,實力太弱說話不硬氣,他是哪種走了狗屎運才覺醒血脈之力得人,戰(zhàn)斗力弱到不行。好在是在和平年代,覺醒者比較稀少,換作現(xiàn)在的調研局根本不會要這樣的廢物。
就這樣,大災變降臨了,還沒過兩年的特權生活,就這樣沒了。當時他正在南京調研所,里面高手如云,那些發(fā)生變異的人瞬間都被解決了,他都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出去詢問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差點崩潰,感覺老天在玩他一樣的感覺。
現(xiàn)在搞得他都有心理陰影了,甭管自己什么實力,先找一個大腿抱住再說,從F到E其實沒什么差別,還是一樣的弱雞,這還是大災變后突破的,換而言之,李斌這個異能者只比普通人強一點。
而劉輝則是在大災變后覺醒的,一覺醒就是C級血脈,當然這都是李斌自以為的。因為他們接觸得時候,劉輝已經突破到C級。這就給了他一個錯覺,以為劉輝是個天縱奇才,感覺一根閃閃發(fā)光的大腿就出現(xiàn)在他眼前,怎么能不讓他激動。
“真的就末世了嗎……”
突然的聲音讓正在開車的李斌一個哆嗦,差點把車開下公路。好在李斌再弱那也是一個異能者,那反應可不是普通人能比的,猛打一陣方向盤,這才把車重新開回正軌,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有些幽怨看了劉輝一眼,用像一個受氣的小媳婦的聲音道。
“輝哥,你這樣搞突然襲擊會死人的,我可不想沒死在戰(zhàn)場上卻死在大本營內,而且還是車禍!”
“閉嘴!”
劉輝也是自知理虧,但也有些惱羞成怒,聽見李斌在哪里喋喋不休,直接怒斥,換個人可能劉輝還不會這樣。在過去的三天中,劉輝充分了解李斌的性格,六個字不要臉、無底線,只要你是他討好的對象,那你就可以隨意施為。
“嘿嘿!”
李斌只是傻笑,臉上一點都看不出來尷尬,好像說的不是他一樣,那臉皮之厚無人能及
“我算是服了你,這樣不累嗎?”搖搖頭,劉輝無奈說道。
剛才還嘻嘻哈哈的李斌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望著前方,臉上露出回憶神情,苦笑著晃晃了頭,用一種自嘲的語氣說著。
“三歲我爸出車禍去世,肇事司機跑了。一年后我媽受不了也跑了,四歲的我只能跟著右腳殘廢的爺爺一起生活。十歲那年爺爺也去了。我的存在對那些親戚來說就是個累贅,于是我成了孤兒,靠著吃百家飯勉強過了兩年?!?p> 說到這里李斌臉上笑了笑,那笑容很奇怪,看似在笑,卻給人一種很悲傷的感覺,正是這種反差,讓人格外難受。
“在這兩年中為了吃飽些,偷雞摸狗我都干過,犯了眾怒被迫趕出村子。我像條狗開始了流浪,與其他流浪者搶地盤、搶食物,途中有好幾次都嗅到死亡的氣息,但我都活了下來.....”
車廂里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壓抑,劉輝沒有安慰,只是拍了拍李斌的肩膀,有些事不用說的太明白?,F(xiàn)在他終于知道李斌為什么喜歡抱大腿,不是喜歡當狗腿子,只是單純的想找一點安全感。
此時吉普車已經遠離公里,開進一條岔道,岔道都是水泥路,路的盡頭是一片低矮的山,遠遠望去郁郁蔥蔥一片。
隨著吉普車逐漸接近,一個哨所直接橫在水泥路上,把水泥路一分為二。關卡前站著兩名胸前端著QBZ-191突擊步槍的士兵,旁邊還豎著一塊醒目的石碑,“軍事重地,禁止入內”八個大字。
隨著吉普靠近,哨塔幾個不引人注意的小孔,緩緩伸出幾根黝黑的槍管,更夸張的是塔樓窗口的那挺重機槍已經對準這邊,做好射擊的準備。
這一幕看到劉輝頭皮發(fā)麻,鋼鐵洪流可不是現(xiàn)在的他可以抗衡,哪怕他現(xiàn)在擁有了足以殺死塔樓上下所有人的力量,但是他現(xiàn)在本質上還是個人,是血肉之軀!
車在關卡前緩緩停下,李斌看到緊張無比的劉輝,想起自己剛來的時候。差不多算文盲的他,那見過這么大的陣仗,當場就嚇尿了,哆哆嗦嗦一天才恢復。望著眼前的哨塔,目光充滿回憶,眼神里還透露一絲溫暖,這里可以算是他開始流浪后唯一能讓他感覺到溫暖的地方…
“長官,請出示你的軍官證!”在李斌還在出神回憶時,一個聲音從車窗外響起。
“啊?噢、噢,軍官證啊,給你!”沉浸回憶的李斌被劉輝用胳膊肘捅了捅,回過神,看到窗外的哨兵,馬上明白發(fā)生什么。經過簡單的檢查,兩人便開著吉普過了哨卡,很快就消失在哨兵的視野里。
“這里的警戒還挺嚴!”劉輝這時才恢復鎮(zhèn)定,有些感慨的說道。
“嚴?別鬧了,我第一次來的時候,在剛才哨所前十公里就有人在警戒了,沒有通行證根本過不去,哪像現(xiàn)在,隨便一個軍官證就放行了!”
李斌滿臉不屑,斜睨坐在副駕駛的劉輝,那小眼睛里寫滿了“得意”二字,那是一種身為前輩的優(yōu)越感。劉輝看見只是翻了翻白眼,就無視了!
滋~!
吉普車一個急剎穩(wěn)穩(wěn)停在一座山前,而水泥路也修到這里,李斌也沒下車,拿著自己的軍官證在車外晃了晃。滴~的一聲,山體露出一條隧道口,吉普在劉輝的驚訝中駛進了隧道,車子在隧道開了一半就聽見持續(xù)不斷的槍聲,七拐八拐開了五分鐘,才出了隧道。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很大的空地,大概勉強有一個足球場那么大。十幾個教官正帶著一群新兵訓練射擊,槍聲的源頭就是這群在練習射擊的新兵,擱以前的保密條約,根本不會讓這樣干。這里的人都是覺醒了血脈的人,只需要熟悉槍械以及戰(zhàn)場救護就可以了。其他時間就是學習如何運用血脈之力、開發(fā)新的招式,以及一些修煉界的一些常識等!
就在劉輝望著眼前一切發(fā)呆時,兩名男子正朝這邊走來。走在前面的人大概35歲左右,面容剛毅棱角分明,典型的軍人風格,一米七,皮膚黝黑。隨著走動露出脖子下的小麥白,這種兩極的反差異常顯眼,肩章上的兩桿四星說明了他的身份,這座軍事基地的最高長官。
落后一些的是個年輕人,與劉輝年紀差不多,一雙瞇瞇眼,與其對視很難看到對方的眼神。佩戴一副眼鏡,那股書生氣質很濃了,下意識會以為是剛畢業(yè)沒多久,或者經常做一些文職工作,只不過看到他肩章上的兩桿一星,就知道這些都只是表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