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6章 你是哪家奴才?
江凡聞言笑了笑。
邱豹子見江凡未說話,以為他怕了,得意的說道:“江凡,既然知道老子的背景,還不給我賠禮道歉,非要我把雷騎兄弟請過來嗎?”
邱家兄弟回到金陵,打著冠軍侯的旗號,招搖撞騙,屢試不爽。
今日他本不敢如此做,因為薛禮也是定西軍出身,而且軍職不低。
他怕漏了老底。
可是一再被江凡逼迫,讓他提心吊膽的祭出了大旗。
卻發(fā)現(xiàn)薛禮并未識破,心中頓時有了底氣。
“你的‘雷騎兄弟’,已經(jīng)到了?!?p> 江凡邁步走到大堂正中,薛禮起身正想接著勸架,卻目瞪口呆地發(fā)現(xiàn),江凡竟一屁股坐在了主位上。
那是他才有資格坐的位置。
“私事已了,下面咱們該談?wù)劰铝??!?p> “什么?”
薛禮和邱豹子都是滿頭霧水,竟是一齊脫口而出。
“什么公事?”
這時卻有薛禮的親兵,屁滾尿流的滾了進(jìn)來。
“大人……大人……雷騎營,呼延將軍來……來了……還……”
薛禮的親兵磕磕巴巴,口齒不清。
不過其實也不用他多說什么,就在他的身后,鐵塔般的悍將,黑馬黑甲,已然帶人來到了堂前。
“呼延將軍……”
薛禮忙不迭的跑過去,拱手相迎。
這可是冠軍侯的第一猛將。
可呼延灼卻是理都未理,翻身下馬,虎步入堂。
鐵甲鏗鏘之聲中,單膝而歸,橫臂于胸。
薛禮訝異的轉(zhuǎn)過腦袋,驚道:“呼延將軍,你這是唱哪一出?”
邱豹子也是瞠目結(jié)舌,不明所以。
江凡漫不經(jīng)心的給自己倒了杯茶,端在手中,似笑非笑的盯著愣在原地的邱豹子和薛禮。
“兒郎們,告訴他們,我是誰!”
“江凡,你少跟老子裝神弄鬼?你不就是西北歸來的不良人嗎?”
“老子對你的底細(xì),可是一清二楚的很?!?p> 邱豹子忽然轉(zhuǎn)頭,道:“薛大人,這些人沒準(zhǔn)是招搖撞騙的江湖中人,江凡就是他們的首領(lǐng),他是不良人啊?!?p> 話語剛落,鐵甲爭鳴,院中騎士紛紛下馬,行橫臂禮,卻未如呼延灼一樣跪下。
“我等,見過侯爺!”
邱豹子:“……”
薛禮:“……”
如此軍容,如此重甲,大趙軍中,無以匹敵。
這也能作假?
況且還有呼延灼在此!
江凡優(yōu)哉游哉的喝著茶水,之后才一笑道:“在下姓江名凡,字無殃,不才,正是冠軍侯本尊。”
邱豹子瞪大眼睛,一張嘴直撲撲灌冷氣。
這小子不是蘇家入贅的不良人嗎?
怎么搖身一變成為冠軍侯了?
冠軍侯入贅,怎么可能?
便是薛禮也是難以置信。
然而……
一黑袍之人步入正堂,雙手捧著紫袍,正是官居司馬參軍的方文孝。
那紫袍九金五紫十四線,日月同明。
八翅應(yīng)龍,吞天覆地,睥睨河山。
江凡雙臂舒展,讓方文孝把紫金龍袍披在身上。
之后雙手交叉,眸底殺氣凜然。
“邱豹子,你兄弟殺人奪書,冒名頂替,逃離西軍,潛回金陵?!?p> “在金陵一帶為非作歹,打著定西軍老兵的旗號,收織打手強盜,禍害一方。”
“按照定西軍規(guī)矩,你可以申訴,我今日,親審你的案子,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紫袍加身,邱豹子腦中轟然。
薛禮也好不到哪里去,張著嘴巴,緊張得渾身發(fā)抖。
冠軍侯?
他竟然真的是冠軍侯。
大趙第一名將,肩負(fù)不世之功。
更是億萬百姓心目中,當(dāng)之無愧的英雄。
權(quán)傾朝野,睥睨無雙。
“江凡,你……你不要再裝了,我……我邱豹子不會信你的?!?p> 邱豹子眸光閃爍,從頭到腳掃遍江凡全身。
企圖看出一絲破綻。
“你一個上門女婿,怎么可能是冠軍侯?”
邱豹子一番慷慨陳詞,實際上已經(jīng)是語無倫次。
現(xiàn)場鴉雀無聲,都在看著他,如同看著一個死人。
“這,這……”
邱豹子大著舌頭,突然感到呼吸急促,雙腿打顫。
他看看外面的雷騎,又看看那位紫袍青年。
心中縱有萬般不情愿,可現(xiàn)場的架勢,已在無形之中,印證了一切。
“侯爺,饒命!”
慌不擇神之下,邱豹子終于支撐不住,瑟瑟跪下。
可等說完這句話,他就后悔了!
此話一出,豈不是自己認(rèn)罪了?
承認(rèn)了自己殺害退伍同袍,搶了人家發(fā)放文牒的事實?
“返鄉(xiāng)老兵,按律歸各地廂軍管理。”江凡視線略過邱豹子,看向了薛禮。
薛禮冷不丁打了一道寒顫,連忙跪下:“小的謹(jǐn)遵侯爺差遣?!?p> “差遣?”
江凡豁然而起,目光中寫滿了失望。
“若是這事要我來差遣,還要軍法何用?”
“方文孝,把那些人的案卷留下,凡有軍籍者,移交龍驤軍,其余人等,交給江寧府。”
方文孝聞言,忙命人把案卷抬入堂中。
足有兩箱之多,可見邱家兄弟這些年犯了多少案子。
簡直是惡貫滿盈。
薛禮冷汗直流,打開箱子,拿出了第一份案卷,寥寥幾行,便讓他毛骨悚然。
江凡這時卻已起身而去,呼延灼和方文孝緊跟其后。
“呼延灼,我?guī)状握f了,禁衛(wèi)八營不行跪禮,你還記不住嗎?”
鐵塔般的漢子弓腰在江凡身后,如巨獸般討好主人,好不滑稽。
“呼延灼先是侯爺?shù)募遗?,之后才是雷騎營的將軍,當(dāng)然要行主仆之禮?!?p> “好啊,你如此忠心,我很感動。”江凡邊走邊道:“可軍令不可違啊,你說怎么辦?”
“按律杖二十?!焙粞幼粕χ^,道:“小的回去自領(lǐng)二百,省得以后麻煩?!?p> “方文孝,禁衛(wèi)軍規(guī)回去加上一條?!?p> 江凡也不生氣,道:“呼延灼再犯此條,杖二百,打到他站起來為止。”
“啊……”呼延灼雖然皮糙肉厚,可也架不住次次都是二百軍棍,頓時傻眼。
江凡卻也不再理他,突然收住了腳,像是想起了什么。
背對著堂內(nèi)道:“薛禮啊,聽說你這兩年跟小六子混得風(fēng)生水起,可長安城的那位卻不止一次在書信里和我提起你?!?p> “去年省親,你沒回長安吧,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哪家奴才了?”
薛禮手里拿著案卷,正跪在堂前,聞言頓時汗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