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9章 賬明身正
果然是先發(fā)制人,挑撥眾怒。
蘇晚晴頓時怒了。
這手段簡直和六年前如出一轍。
那一日他父親重傷未愈,卻被強行抬到了議事堂,毫無準(zhǔn)備。
面對著眾人指責(zé),百口莫辯,背上了一生罵名。
不過還好,昨日他們?nèi)冶粦嵟瓫_昏頭腦之時,江凡卻異常冷靜的提醒了他們。
只一句話就讓蘇晚晴茅舍頓開。
一目了然,前事不論。
“蘇辰,你是瘋狗嗎?逮誰咬誰?”蘇晚晴怒聲道:“凡事要有證據(jù),你可有證據(jù)?”
蘇辰背著手,向前走了兩步,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說道:“敢做不敢當(dāng)了?那你倒是說說看,你家哪來的那么多銀子添置車馬?”
“我家哪來的銀子,和你有關(guān)嗎?”蘇晚晴說道。
“哼。”蘇辰冷冷一笑道:“是說不清楚了嗎?蘇家撥給你這單生意六萬兩,幾乎押上了全部身家,你卻在里面中飽私囊,真當(dāng)我們看不到嗎?”
“你愿意怎么說都好,我無需和你解釋什么?!?p> 和蘇辰說再多,都只是嘴上功夫,沒有意義,蘇晚晴懶得再理他。
“哈哈哈哈?!碧K辰笑了起來,說道:“你還在嘴硬什么?現(xiàn)在大家伙都已經(jīng)看出了你的為人,真的以為嘴硬下去就可以了?”
“我已說了,你愛怎么說就怎么說?!碧K晚晴沉著臉,異常強硬的道:“我負(fù)責(zé)的生意,還輪不到你來品頭論足?!?p> 此言一出,堂內(nèi)嘩然。
蘇晚晴竟然如此和蘇辰針鋒相對,和以往很不一樣。
“蘇晚晴,你放肆。”蘇伯庸沉聲開口道:“你家添置了車馬,有悖常理,旁人問一下都不可以了?”
蘇晚晴看了看蘇辰,又看了看蘇家眾人,自然知道她沒來之前,很顯然發(fā)生了什么。
而蘇伯庸對她的態(tài)度,有一股刺骨的冰冷!
“他說的事,關(guān)聯(lián)到了我負(fù)責(zé)的買賣。”蘇晚晴說道:“而寶船塢的生意,是他們父子自己說甩手不理的?!?p> “既然不理,就無權(quán)知道其中細(xì)節(jié),只等著分紅就好了,我為什么要給他解釋?!?p> “蘇晚晴,你……你這是在詭辯。”蘇辰?jīng)]想到,蘇晚晴伶牙俐齒起來,竟是這般刁鉆。
而且說得明明白白,以后這單生意,她只會牢牢握在手里,別人要想染指,門都沒有。
這幾句話簡直大逆不道,所有蘇家人都屏住了呼吸。
大氣都不敢喘。
等著蘇伯庸雷霆震怒。
然而,蘇伯庸久久沒有發(fā)聲,讓議事堂安靜的可怕。
唯有他手中的茶盞不停跳動,發(fā)泄著他心底的憤怒。
可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片刻之后,蘇伯庸竟然平靜了下來。
看不出一絲生氣的樣子。
不要說蘇辰,就是蘇家眾人都是滿頭霧水。
老爺子這是怎么了,竟如此的反常。
沒有人知道蘇伯庸心中經(jīng)歷了多少掙扎,有一瞬間他真的想動用家法,打死這個伶牙俐齒的丫頭。
可他不敢,他突然想到,蘇晚晴如此強硬,不正是因為蘇家真的離不開她了嗎?
前前后后,投進(jìn)去八萬兩,這幾乎是蘇家能夠動用的全部家當(dāng)。
萬一真是魚死網(wǎng)破之局,蘇家恐怕真的要完了。
壓下了滿心的怨毒,蘇伯庸忍了,或者說是認(rèn)慫了。
他已垂垂老矣,哪里還有信心帶領(lǐng)蘇家再一次走出危機。
“好,你說得對,各人負(fù)責(zé)各人的事務(wù),本就是常理,也是規(guī)矩?!?p> 蘇伯庸放下茶盞,一只手下意識的不斷輕敲幾案。
“可我是蘇家之主,這事不會連我都不能問吧?!?p> 這是蘇伯庸的底線,不容突破的底線。
如果蘇晚晴把持的生意,連他都不能過問,那就只能不計后果的清理門戶。
然而蘇晚晴壓根就沒想著隱瞞什么,她只是想把蘇辰父子這對不穩(wěn)定因素,隔離在外而已。
她本就沒有私心。
“爺爺統(tǒng)領(lǐng)蘇家全局,當(dāng)然該問?!碧K晚晴款款一禮,道:“而且晚晴這次過來,本就是想要向爺爺稟報這段時間生意進(jìn)展之事。”
蘇辰見蘇晚晴這么平靜,頓時有些心慌。
難道說消息有誤?
不可能啊,自己昨日還專門過去,偷偷看了蘇晚晴的那套車馬來著。
“蘇晚晴,你家車馬究竟何處而來,老老實實告訴我吧?!碧K伯庸見蘇晚晴并沒有駁自己的面子,微微放心,便端起一家之主的架勢,道:“也好給蘇家之人一個交待,這……你沒有異議吧?!?p> “賬明身正,這本是應(yīng)該的?!?p> 蘇晚晴環(huán)視滿堂之人,沒有一絲慌張。
“而大家懷疑,也是人之常理?!?p> 蘇晚晴看了一眼堂外那人,暗暗嘆了口氣,接著道:“江凡從軍西北,屢立戰(zhàn)功,購置車馬的銀子,都是江凡出的?!?p> “這是他南征北戰(zhàn),在血雨腥風(fēng)之中博來的,和咱們蘇家沒有半分關(guān)系?!?p> 蘇晚晴說得理所當(dāng)然,可是堂內(nèi)再次嘩然聲四起。
因為沒有一個人相信,一個不良人會帶回來這么多的銀子。
那是要立多少戰(zhàn)功啊。
如果如此容易,豈不是人人都要西北從軍了?
誰還會喊他們一聲臭丘八。
蘇辰臉上更是露出了冷笑。
“蘇晚晴,你是不是把我們當(dāng)傻子,隨隨便便推個不良人出來當(dāng)擋箭牌,以為我們會相信嗎?”蘇辰說道。
蘇伯庸也不太相信,但這時候,一面腰牌扔到了堂內(nèi)。
“你們看看,這面腰牌值多少銀子?”
三寸長的腰牌,刻滿了騰騰火焰,蘇家之人大多不認(rèn)識,可蘇伯庸和蘇辰認(rèn)識。
第二次看到那腰牌,蘇辰頓時臉色蒼白。
暗恨自己和邱豹子千算萬算,怎么忘了這面腰牌。
而蘇伯庸也是目瞪口呆,因為同樣的腰牌,他在龍驤軍督統(tǒng)薛禮的手上看過。
那還是一面只刻著三朵烈焰的腰牌,卻被薛禮視為一生的榮耀。
而這面腰牌上,竟然足足有二十八朵。
這是參加了多少惡戰(zhàn)?
雖然只是軍功腰牌,只代表軍功,不代表身份地位。
卻足以說明一點,這人所拿的賞賜就足夠讓人眼紅。
人家確實有實力買下豪華車馬。
“爺爺,這是我?guī)淼耐鶃碣~目,還請過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