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這?”她看向本應該在BJ理工訓練的付銘恩。
他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學弟慌慌張張打電話給我,說他把你氣暈了,我就過來看看。”
“我們寢室的人呢?”她都暈倒了,寢室里的人一個都沒來,這說不過去啊。
“來了又走了,說是這里有我就行?!彼恐伪常搜鄣跗?。
其間隱含的信息讓病房里一時靜謐,徐微吟尷尬地小聲問道,“有些傳聞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
他一笑,“我聽到的挺多,你指的是哪些?”
“你跟我的?!彼⌒脑囂健?p> “聽說了,半個小時。”他輕描淡寫。
“你沒解釋一下?”她一陣無奈。
他一挑眉,“解釋什么?沒有半小時頂多二十分鐘?還是我失戀的事實?”
一時無話,徐微吟咬著干裂的嘴唇,剛想開口,被他截住話頭,“別說對不起,我最煩你說對不起,唉,我說你就不關心一下你的病情?”
她這才想起來,“我病情怎么樣?”
“感冒、鼻炎還有點肺炎,得住院治療,已經(jīng)給你辦了住院手續(xù)?!彼嗳嗵栄ǎ鹕碓谂赃叺目沾采咸上?,雙臂枕在腦后,“累的話你就睡,我看著?!?p> 她靠著枕頭,“我睡不著,現(xiàn)在幾點了?”
“十點二十。”他看看表,懶懶開口。
“這么晚了?待會寢室關門你怎么回去?”
“我睡這?!彼旎ò?,那里有幾只飛蛾在繞著燈管撲棱翅膀。
“不太好吧?!彼穆曇羧跸氯ァ?p> “在別人看來理所應當。”他等了許久不見回復,一扭頭,徐微吟斜靠枕頭睡著了。
“還說不想睡?!彼恍?,真是個不省心的姑娘。
醫(yī)生查房時,徐微吟和付銘恩正圍著桌子吃生煎,主治醫(yī)生是個五十來歲樂呵呵的老頭,腦門處一片錚亮。
“小姑娘精神不錯啊。”他拿著聽診器給徐微吟聽心音肺音,“因為鼻塞而缺氧暈倒實在難得?!?p> “醫(yī)生,我要住幾天?”她擦擦手上的油。
“頂多四五天?!彼D向付銘恩,“男朋友不錯啊,跑前跑后,夜里也盡職盡責喊護士換針水?!?p> “我眼光好?!彼讶环艞壗忉?,就順其自然吧。
“好好休息,忌辛辣多吃蔬菜水果,多喝水,手機少玩?!彼掌鹇犜\器,走出病房。
隔壁床是英語系的女生,因為過敏住院,晚上回寢室白天來輸液,戴了黑口罩,脖子上還能看到紅疙瘩,說話帶著濃重鼻音,比徐微吟要嚴重。
“你不去上課嗎?”徐微吟看向坐在床尾打手機游戲的付銘恩。
“請假了?!彼^也不抬。
“你請假干嘛?”她坐直身子。
“累,不想上。”他放下手機,上面顯示win,“我真的很累,我需要休息?!?p> 她望著他憔悴的面容,拍拍床尾,“睡這?!?p> 他也不客氣,與她反向躺下,沒一會兒真睡著了,稍稍蜷著身子,側身倚靠枕頭,輕微的鼻息,她拉過被子給他蓋上。
睡夢中的他,恬靜面容,少了份陽光,多了分沉靜,那是不一樣的付銘恩,沒有過多修飾的,接近于真實的他。
“你男朋友對你真好。”對面的女生說道,聲音悶在鼻腔里,發(fā)不準少數(shù)幾個音節(jié)。
徐微吟除了微笑沒做任何解釋,已經(jīng)解釋不清楚了。
“你男朋友是不是校足球隊的付銘恩?”女生目光始終停留在他臉上。
“是。”徐微吟牽起抹虛假的微笑。
“他是我前男友?!迸谋砬檠谠诤谏谡趾?,分辨不出情緒。
這個轉折讓徐微吟措手不及,尷尬中呵呵兩聲,“好巧啊。”
“你不要緊張,我們只是大一軍訓時好了兩個月,這事我差不多都忘了,今天見到才想起來問問。”女生平淡無波,就像在說今天天氣真棒。
“他和以前有點不一樣?!迸肓讼?,“他以前沒這么上心?!?p> “他其實挺不錯的?!迸蛲赆樑R走前留下一句。
“你到底有幾個前女友?”付銘恩剛一睡醒就遭到徐微吟的逼問。
“大學期間三四個,四五個吧,記不太清?!备躲懚鲹项^掐指算不清楚。
虧她一直覺得對不住他,原來她不過是他眾多選擇中停留時間稍長的一項,心中的愧疚蕩然無存,她一指門外,“去,訓練去?!?p> “微吟,你聽我說,我以前是有點混蛋,但遇到你后全改好了?!彼奔苯忉尅?p> 徐微吟撥通電話,“教練,付銘恩偷懶不去訓練?!?p> “好,你厲害,告辭!”他著火般拿起背包就跑。
電話里沈彥泓氣沉丹田,“讓他五分鐘內(nèi)到達球場!”
徐微吟重新躺下,她在生氣什么?他的隱瞞?過了許久,她好像并沒有想象中的氣憤。